“这王府各处,不管有没有事,本王总能随处看看吧。”
“那是自然。”秦窈淡淡的回答着,她看的出来这人说话怪怪的,但自己又没惹他,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玉茗刚从外边走进来,就被门口的陵苕一把拉住手臂,许是拉的时候力气太大了,玉茗差一点儿撞上了大门。
“王爷正和王妃说话,现在不能进去。”陵苕脸色冷冷的,臭臭的。把玉茗拉到一边后,又立马甩开,玉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玉茗有些怒气,朝里头瞥了一眼,又转过身来看着陵苕。
然后玉茗便挪开了他旁边,这人真是暴脾气,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再不然也得注意男女授受不亲吧。一边挪着,一边恶狠狠的盯着陵苕。
陵苕见她挪到了离自己挺远的一段距离,也懒得去看了,继续在门口守着。
月朗星稀,偶尔拂过一阵凉风,树间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叫着。秦窈和景深两人就在院中坐着,两人也不说个话,气氛甚是尴尬。
“王爷,既然工部尚书之子是您的人,那岂不是好办的多吗。”
工部所掌管的事情包含很多,况且以傅羌的身份,在朝中若是帮衬着景深,那自然许多难事都会迎刃而解。
“傅家不能是棋子,傅羌是个忠义之人,于本王也有恩情,本王不希望傅家卷进来。”
“况且,傅延年替本王做的事已经够多的,往后有险的也不会再让他去,你布局时,可以不必将傅家算上。”
秦窈听着有些神游,她确实没有想到景深还是个重情之人,但在她看来倒是更像个凉薄的人,可以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
“王爷倒是重情,既是王爷吩咐,秦窈自然会听着,棋局已经摆好了,就看下棋人如何下这盘棋了。”
“尚香楼打听的事情,我应该过几日会去一趟,这狩猎宴也即将到来,王爷可安排好了?”
石桌上一直都放着棋盘和棋子,秦窈说完后,摆着棋盘,抬手请景深先行一手。
“尚香楼也算是被几大官家盯着,毕竟每日这处的流水大的惊人,谁不想分一口这块肥肉。”
话落子定,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交纵着,虽然已落了好几子,但两方都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看不出最后谁会赢了这局。
“楼里的事,我会让她们注意着,别露出破绽来,不过王爷放心,就算出事,自然也不会连累王爷。”
听到此,景深抬眼看了秦窈一眼,什么事情想到最坏的结果,又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若这事暴露,恐怕都不止死这么简单。
照着景瀛的手段,不折磨得不成样子怎会罢手。
“就算暴露,本王也会助她们脱身,既是帮本王做事,又怎会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棋盘的局面正进行的火热,线下已经进入了僵局,白子被黑子围着,表面上是看不出有退路的。
秦窈想着破局,太过入迷,没太听清景深的话,反正对她而言,她为的是秦家的生死,如若需要,可以为了护秦家而死,她也无怨无悔。
绝处逢生,枯木也能逢春,看了许久,秦窈还是将局面破出一条生路,虽然这条生路破出后,自己的白子也被伤了几处,大伤元气。
黑子的布局被破,但还是有好处得到,算是小伤,只是这盘棋局的结尾是个死局,两方棋子来回纠缠,最后两人也没有再下下去。
景深下了这么多棋,但这轮棋局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围局被解,但接着又被困起来,循环反复,没个结果,倒是一个死局。
棋局已完,景深离开了西苑,只留下的有余温的茶杯和桌上的棋局彰显着有人来过。
玉茗见人已经走了,连忙跑了进去,时辰太晚,苏婆婆已经歇息,院子里就留着她们两人。
看着玉茗的样子,秦窈有些笑意。
“怎么,陵苕欺负你了?”
“王妃!那个人真是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一点风度都没有。”
玉茗气鼓鼓的样子,秦窈见着更加想笑,还是这般孩子心性,倒也是可爱的紧。
刚刚在里边的时候,陵苕的声音有些大,她和景深都听见了,但是景深没什么触动,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晃而过,但秦窈听着的时候,也是笑了笑。
“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烛芯被剪断,屋中暗了下来,外边走廊的灯笼亮着微光,月光撒下来,院子的景色还是依稀可以见得,树叶窸窸窣窣的响着。
刚景深带来装着头面的木盒,被苏婆婆放在了妆台一旁,不是很显眼的位置,像是随手一放。
若是刚刚秦窈仔细看看,兴许会发现,头面下压着一个小木盒,见这样遮挡的样子,应是后来有人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