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世和伊兰没说话,倒是朝蕣看着另一处,不知想些什么。
“小姐不妨说说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或许我们可能做不到呢。”媚世看了一眼红衣,见红衣也没说什么,便说了。
“你们不必唤我小姐,这里没有小姐之分,你们都唤我秦姑娘便好,红衣也别唤我小姐了,你还是唤我阿窈罢,我听着更舒坦些。”
“听闻媚姑娘平日里许多人都千金为买一笑,其中不乏朝中的大小官员。”
“而我只需要姑娘帮我多留意些朝中之事,将这些收集起来告诉我即可。”
“当然,我自然不会将姑娘卷入是非,若姑娘不愿,也无事,但我能像你保证,如若你帮我,不说其他,我可以保姑娘今后不再受现在的生活,许你一片清净,给你找一个好的去处。”
秦窈眼中的灼热让媚世有些触动。
“秦姑娘,这尚香楼已经给了我安身的地方,楼主又待我极好,我倒觉得这儿挺不错的,所以我也不缺一个好的去处。”
说完,红衣明显感受到秦窈有些许失落,可她们三人明明说好要替秦窈办事,怎得还反悔了。
“但,媚世愿帮姑娘,不为其他,算是报楼主的救命之恩,我虽不知姑娘要这些情报所为何事,但我想,姑娘看起来也不是骗人的样子,应是不会让媚世跳下火坑。楼主早已与我说过此事,却并未想过姑娘还会给我选择的机会。”
“今日媚世便向姑娘承诺,今后愿帮姑娘打听朝中之事,不论生死。”
媚世起身,向秦窈鞠着行礼,眼中没有刚才在跳舞时的那般妩媚,反倒是十分干净,坚定。
秦窈虽知道红衣早已找过她们,或许在红衣那里她们不好不答应,但她不愿强求别人,所以想了想,还是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权利。
刚听到前面时,她其实没有失落,反倒更多的是庆幸,她庆幸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否则这便成了强求,都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事也不是一件好做的事,如若稍有差池,便会没命,她着实不想将太多局外人牵连进来。
但如今看来,红衣没有选错人,她既是原意助她,如若出事,那她便会尽她一切保住她。
还在有些出神的秦窈,刚准备起身,便见伊兰也起身站在媚世旁边,连着朝蕣也一起。
“秦姑娘,我们虽不知你的身份,也不知你为何要我们这么做,但伊兰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虽说姑娘给的好处伊兰并不心动,就像媚世所说,就当报楼主的救命之恩,给了我立身处世的地方,仅如此,伊兰也是不论生死。”
“朝蕣进楼时间虽短,但若没有楼主,我早已死在了河边,我虽没有太引人的才艺,但朝蕣可以学,也可以给姑娘助力。朝蕣是死过一次的人,早已不怕生死,能给楼主做事,朝蕣死也足矣。”
秦窈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她给她们选择的机会就是希望她们再考虑些,既然都愿帮她,那她秦窈自是不会辜负她们的信任。
秦窈上前将三人扶起,又退后三步,行着落拜礼,这是北襄国的大礼,一般是不会行的。
“秦窈谢过三位姑娘,不论你们是为了报救命之恩,还是其他,既然你们愿帮我,我秦窈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你们的命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秦窈就算自己没有办法,也会让你们全身而退。”
红衣见着秦窈的落拜礼,她曾也是北襄人,自然是知道这礼的深意,倒有些惊讶,毕竟这是大礼,而秦窈却因为这三人要帮她,而行如此大礼。
四人又坐回先前的位置,红衣看着她们,觉得这将是场硬仗,以女子之躯,去搅动着南安国都,必将会是一条不平坦的路,但她愿意,就如她们三人说的,救命之恩,当报!
“今日过后,媚世姑娘作为今年花魁的首位,自是身价高涨,平日里已有如此多的高官之人抢着见你,那这之后自是更甚。”
“姑娘叫我媚世便好,那些个贵人,虽说是有万贯家财,又是达官显贵,每次说的倒是好听,为我赎身,可他们的话我向来不信,我全族人的命就死在这些只会奉承的贪官手上。”
秦窈只听红衣说过朝蕣的身世,倒是对这二人不甚了解,如今看来,媚世与做官之人有着很深的恨意,看来待会儿还得问问红衣了。
“伊兰,今日刑部尚书殷丘找过我,说是三日后要见见伊兰,虽不知他是何意,但我总感觉他这找伊兰有些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红衣突然冒出一句话,让这几人都有些惊到了。
“刑部尚书?”
秦窈对这人倒是不甚了解,只听过父亲说过南安国的刑部尚书殷丘,手段狠辣,不是个善茬。
伊兰一听此人,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裙,眼神也有些飘忽。
“我应该知道他找我何事,他上一次来便唤了我去弹琴,不知他从何处听说,我与一罪犯有关系,我不认,他便想把我带回刑部大牢。”
“或许他计划有变,又没让人带走我,反倒让我退下,我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竟不知他还会来找我。”
伊兰越说越有些惊动,声音还有些颤抖,衣裙也被她抓的皱了些,朝蕣见伊兰的眼泪出来了,连忙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递给了伊兰。
“还真是官大压死人,平白无据就要把人押入大牢,简直是没有天理!”
红衣有些惊动,这事伊兰并未与她说过,她原以为殷丘找她,或许是看上伊兰了,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哼,都是只有半截身子的人,还不给自己后半生积点福,真该被那些恶鬼缠死!
“如此看来,他三日后定来者不善,我怕他会对伊兰不利,得想些法子。”
“但姑娘,我怕,我怕我真与那罪犯相识,我父亲曾是布商,后来因惹着一个有些官位的人,那人找来人,将我父亲与母亲杀害,又看我有几分姿色,想拉回府中供他玩乐,我冒死逃了出去。”
“好在我父亲平日里有些许结交,靠着他们我离开了贤城,到了南安都城来,后来机缘巧合下,进了尚香楼,得了一个安身的地方。”
“我怕父亲平日结交的人里面有为官之人,毕竟我家中便是被这些人所害。”
说到后头,伊兰的眼睛红着,她又想起了她的父母,是那些人害了他们,平日里笑脸盈盈,却在背地里暗算,将家中的钱财吞了个干净。
“就算相识又如何,就如你所说,你父亲是被为官之人所害,你都没有找他们麻烦,怎得他们还有理了,若是那罪犯就是你的仇人,杀了正好。”
秦窈没想到楼中的花女身世都如此坎坷,许是平坦日子过得太多,她十分同情这些人,觉得那些个害别人家破人亡的人就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