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衣花女旁边的那三位花女,有些抱怨,又有些羡慕。今日来了这么些人中,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冲着青衣花女来的,这输赢显而易见。
红衣拿着最后的册子登上圆台。
“诸位贵客,这最后的名册已在我手中。”红衣将册子打开,上面便是此次花魁宴的排名。
“今日夺了这花魁之位的是,媚世。”红衣顿了会儿,台下人也跟着顿着,倒是期待这谁夺了花魁之位,虽说今夜所有花女都不错,着实期待。
一听是媚世,台下有些人便嚷嚷着,“就说这媚世会夺得花魁之位,来来来,银子拿来。”
将花魁的人选作为赌注,倒也是只有这些人才能想得出的,眼见许多人都让小厮拿着银票,看来输的人还不少。
“花娘两人,伊兰、朝蕣。花颜八人,夜阑、林兰、木蕖、玉蝶、朝华、泽芝、周盈、紫述。其余仍为花女,末。”
原大数人都以为伊兰会成花魁之位,也就是那青衣花女,但媚世的一舞动凡尘倒也是绝妙的,输了银子的想着也就没什么,毕竟这些银子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倒是这朝蕣确是个新人,听这名字也没什么印象,应是进楼没多久,至少上一次花魁宴时,这人还没进这尚香楼。
言罢,红衣令人将楼外挂着的旧名单撤掉,换上了新的名字,楼外的人见状纷纷讨论着,虽没进去,但关心的人并不在少数。
得了花魁和花娘的三人需得到圆台中心谢礼,三人各有各的姿色,媚世更为明艳张扬,伊兰性子冷淡,朝蕣倒两者都没有,反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红衣安置好琐事后,让人备好午膳送到她房中,便上了四楼,进门便见秦窈悠悠的坐在茶案边,她就猜到,秦窈早回了这儿。
“之前你所说的那三人,结果如何了。”
“那三人本就是平日里楼中才艺好的,这夺位自然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这朝蕣倒是出乎意料,我本以为她会是花颜,或许得不到花娘的位子。”
红衣倚着椅背,见着茶壶的茶水没了,便唤人沏壶新的。
“朝蕣?”秦窈并不知道那三人的名字,听着这名字倒不知谁是谁了。
“想着刚在那间屋中也见到楼下的一举一动了,伊兰便是那弹琴的花女,另外两人,身着艳红色纱衣跳舞的便是媚世,最后同她们二人一起的便是朝蕣。”
“媚世夺了花魁之位,伊兰与朝蕣为花娘。”
秦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正是景深给她的那块。
“你方才说这朝蕣本没有太大把握成为花娘,这是何意?”
红衣轻笑了一声,她刚想说来着,倒被先问了。
“这朝蕣来楼中并不久,我似乎记得她是去年花魁宴过后的几日进的楼中。”
“她原是北襄人,后因家中穷困,她父亲将她卖入青楼,日日被里面的人折磨,加上自己性子沉闷,也没个说话的人,后来一商贾老爷看上了她,想赎回府中当个玩乐,她听闻后便害怕了。”
“用迷药迷晕了后门的护院,逃了出去,混进了一行来南安国的商队,到了南安国后,因她相貌不错,商队的人起了歹念,她跑到河边见无路可走,便跳了河,后来我出门办事,在河边发现了她,便将她带回楼里。”
“或许是害怕,刚来时,她每日一句话也不说,我原以为是个哑巴,后来渐渐的她放下了戒备,我才从她口中所知她的身世。”
“她会的东西很多,但并非每样都十分精通,平日里也不爱与人说话,倒是与伊兰偶尔会说上几句。”
“这次的花魁宴,我想过她会和伊兰一起,但没想到还有媚世,而且得了花娘之位。”
“但她三人胜在忠心,是作为暗探不错的选择。”
红衣记得朝蕣刚醒来,她见她的模样,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害怕和惶恐不安。
这般年纪,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却变得这副样子,让红衣想到自己,都是可怜人。
“我待会儿会让人将她们三人带来,届时可交代她们所需做的事。”
红衣起身,她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否则会令人生疑。
刚到楼下,婢女就来寻她。
“楼主,三楼有贵客想见楼主。”
平日相见红衣的人太多,她并不以为然,让婢女在前带路。
看着是三楼,应当是身份显贵不宜露面之人,婢女轻叩房门,说明来人,里头有人将门打开,只让红衣进去。
三楼的雅间修缮的十分清丽,不论是黄花梨木的靠椅,还是茶案,都是上等的木头,越过屏风,红衣只见茶案旁坐着的人,身着紫衣,背对着自己。
“红衣有礼,不知贵客寻红衣何事,可是楼中招待不周。”
红衣俯身行礼,看着此人着装,估计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楼中的招待甚是好,我找楼主前来,是有件小事得麻烦。”
紫衣人被一旁的护卫缓缓转过身来,竟是一个半身不遂之人。
红衣见到转过身来的人,眼中一惊,连忙跪下。
“红衣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尚书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紫衣人正是南安国中的邢部尚书殷丘,可名册那边并未有他的名字,莫非是有人替他买的位子?
“楼主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一个看花魁宴的客人罢了。”
“我找楼主来,只不过是想借身份之便,见一见伊兰,不过不是今日,三日后,我会再来此,届时再带来。”
殷丘转动这拇指间的翡翠金鎏纹指环,许是掌管南安的刑部,让人觉得他说话有些严肃,但脸上又不是笑盈。
“既是大人开口,自然是大人想何时见便何时见。”
说着话,红衣将头埋的更深了些,她听说过此人的厉害,虽是伤残之身,但手段厉害的紧,毕竟是掌管刑部,每日审的囚犯多的是,稍不留神,恐惹他不快。
“楼主先下去吧。”
听此,红衣连忙告退。
“你让媚世,伊兰和朝蕣三人,一会儿来我房中。”
花魁宴结束后,一楼的人变得少了些,大多数都已离开,红衣让人去找了那三人,免得待会儿太晚,秦窈回府不太方便。
一众事情弄完已是申时,虽说秦窈是光明正大的出府,但若太晚,自是不太好,府中人虽不会说些什么,但若让别人见到,传了出去,对于王府而言只有坏处。
呆了这些时候,秦窈在红衣的房里倒是觉得有些烦闷,加上这又是夏日,竟让她生出困倦之意。
就当秦窈快睡着时,听见门外传来声音,除了红衣的声音外还有其他人。
秦窈撑着头,盯着屏风,走在最前面的人是红衣,后面跟着三人,应该就是媚世她们了。
“玉茗,你去门外守着。”
站在一旁给秦窈拂扇的玉茗听此,将扇子放下,退出房去,将房门闭好,转身一见,竟是好几个婢女,应当是那花魁她们的,几人互相看着,有几丝尴尬,各自站开,看着一旁。
“三位姑娘坐吧,不必拘谨。”
“小姐这身男装倒是穿的好看。”媚世坐在离秦窈最远的那方,其他几人盯着媚世,着实想不到她会说此话。
“姑娘倒是直爽。”
红衣坐在一旁,笑了笑。忙着给秦窈说着几人。
“小姐,这刚说话的人便是媚世,你旁边那位是伊兰,另外一人便是朝蕣。”
秦窈看着几人,当真是绝色,尤其是媚世,倒也不辜负她的名字,丹凤眼生的极其好看,鼻尖上细看还有一颗小痣,显得更加妩媚。
“先前在楼上没太看清,现在一见,当真是绝色佳人。”
三人给秦窈俯了一礼。“若说绝色,小姐比我等更佳。”
媚世向来性子外向,知道这是她们楼主故人,且这日后还得为其做事,自是言语多些。
“今日寻诸位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不知诸位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