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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怡心的眼睛微微睁大,她出身不凡,见过底层疾苦,也享受过特权便利。

此刻听到这样一幅理想中的画卷,内心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

刘源更是张了张嘴,他习惯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此刻听到这种“大同世界”的描述。

只觉得不可思议,却又隐隐觉得,那似乎才是“应该”的样子,一种几乎被遗忘的关于“美好”的想象,在心湖中泛起涟漪。

换作其他时候,面对这种动摇根本的歪理,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但现在很显然不能。

就连林意,也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一连串朴实而崇高的目标时,内心有一瞬间的心驰神往。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社会演化追求的终极目标,好像从来都是那一个!

那是镌刻在人类文明基因深处,最本能的渴望。

陈青岩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让那理想的余韵在沉默中发酵。

然后,他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寒刃,直指核心。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目光变得冰冷而沉重,“要实现这一切,有一个最大的,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他的视线逐一扫过林意、冯怡心和刘源,最终定格在窗外那仿佛依旧残留着能量波动的灾区方向。

“那就是……极度强大的个体存在——那些顶级的超凡者,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建立在个人伟力之上的秩序和规则!”

他伸手指向窗外,手指稳定,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你们亲眼所见!两位强者,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或者说,仅仅是因为一方觉得另一方‘值得研究’,或者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人口密集的城区放手厮杀!”

“他们战斗的余波,是普通人家破人亡的惨剧!他们布阵的需要,是数百上千人无声无息被抽干血液,化为枯骨!他们的意志,就是律法!他们的力量,就是特权!”

陈青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你们以为这只是特例吗?不!我走过很多星球,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强者一怒,伏尸百万?或许有些夸张,但强者一怒,毁掉一个街区,屠戮成千上万的‘凡人’,这在这片星海之下,绝非罕见!”

“他们垄断了最顶尖的修炼资源,垄断了最高深的知识传承,他们的家族子嗣天生就站在云端!普通人奋斗一生的终点,或许还够不到他们出生的起点!这公平吗?”

“律法?在能够徒手拆星舰的存在面前,律法有多少约束力?道德?在视众生为蝼蚁的强者心中,道德又有多少分量?”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眼中那压抑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

“所以,我们共济会认为,根子就在这里!只要这种足以凌驾于社会、律法、集体意志之上的‘个人超凡伟力’存在,所谓的公平、公正、平等,就永远是空中楼阁,是镜花水月!强者永远有能力制定利于自己的规则,永远有实力在规则不利于自己时掀翻桌子!”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用一种近乎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因此,我个人的志向,也是我们共济会内部一部分同志所认同的……终极目标……”

“……是抹去超凡!”

“只要这世界上,不再存在这种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甚至奴役集体的‘非人’之力,让一切力量回归到社会生产、科技发展和集体协作的框架内。让决定世界走向的,是普罗大众的智慧与劳动,是不断完善的法律与制度,是文明的共识,而不是个别人的拳头大小或者血脉天赋!”

“我们相信,唯有如此,打破这力量的垄断与特权,让社会按照其本身的发展规律,依靠所有普通人的共同努力,才能真正一步步走向那个……学有所教,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劳有所得,住有所居,病有所医……的大同世界!”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包间之内。

刘源彻底呆住了,嘴巴微张,似乎无法消化“抹去超凡”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冯怡心脸色煞白,她本身就是超凡血脉的拥有者,这个目标对她而言,冲击力无比巨大,甚至带着一丝本能的恐惧。连陈青岩身后的赵铁、孙小婉、李墨,虽然眼神依旧坚定,但神色也更为肃穆,显然清楚这条路何等艰难。

林意听完,内心先是震撼,随即涌起的,却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些许悲凉的默哀。

他来自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他太清楚了。

没有超凡,并不意味着大同世界的自动降临。

那个世界,一样有剥削,有压迫,有不公。一样有人吃不饱穿不暖,有人因病致贫,有人为居所奔波一生。权力的垄断,资本的贪婪,阶层的固化,人性的复杂……这些问题,并不会因为超凡力量的消失而自然消解。

陈青岩的理念,像是一剂猛药,直接针对了这个高武世界最显着、最血腥的病灶——不受制约的个体暴力。他看到了问题的表象,甚至触及了一部分根源,即力量失衡导致的结构性不公。但是,他似乎将“超凡力量”本身当成了万恶之源,将那个没有超凡的世界想象得过于美好了。

林意心中暗叹:“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力量的形态会变,但争夺、垄断、压迫的本质,或许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抹去超凡,或许是打破现有僵局的一种极端手段,但绝不是通往天堂的保证书。”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反驳。因为陈青岩接下来的话,再次击中了他。

陈青岩似乎看出了林意眼神中的复杂,他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投入地继续他的“演讲”,他的语气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和不解。

“林兄弟,诸位,你们想一想,”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拷问灵魂的力量,“看看我们脚下的这片星域,看看那些繁华的星球都市!我们的科技水平,早已能够进行星际航行,我们的生产能力,理论上足以让所有人摆脱饥饿!我们的医疗技术,连断肢重生、基因优化都能做到!”

“但是!”他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震动,“为什么?!为什么在垃圾星,在矿奴星球,在无数被遗忘的角落,依旧有数不清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活活饿死?冻死?”

“为什么那些昂贵的基因药剂、延寿药物,只有顶尖的富豪和强者才能享用?为什么无数普通人得了重病,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因为他们倾家荡产也付不起一次高阶治疗术的费用?!”

“为什么知识被严格封锁?普通人想学习高深的功法、技术,难如登天!为什么寒门再难出贵子?因为最好的教育资源,从一开始就被垄断了!”

“这个世界,生产力高度发达,甚至可以说是过剩!资源本应足以让所有人有尊严地活着!但现实呢?现实是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贫富差距,是固若金汤的阶层壁垒,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死循环!”

陈青岩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他环顾众人,眼神灼灼:

“这一切,难道就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我们就该心安理得地接受,一部分人天生就该锦衣玉食、长生久视,而另一部分人天生就该匍匐在地、命如草芥吗?”

“不!不对!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明明有能力做到更好!我们明明可以建立一个更公平、更温暖、让更多人看到希望的世界!问题出在哪里?就出在结构上!出在由极致个体力量所维系和固化的、这不公的秩序上!”

林意静静地听着,看着陈青岩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理想主义光芒与现实愤懑的火焰。

他不得不承认,陈青岩说的,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

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其不公因力量的绝对差距而被放大到了赤裸裸、血淋淋的地步。陈青岩或许看问题的终极方案有些偏激和理想化,但他对现状的批判,精准而有力。他指出了这个高武文明繁华外表下,腐烂流脓的疮口。

他所描绘的那个“不应该的样子”,正是这个扭曲世界最真实的写照。

林意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与陈青岩对视。

这家伙,是个理想主义者,是个愤青,甚至可能是一个危险的革命者。

他的眼界,受限于这个世界的现实,可能看不到更复杂的人性与社会规律,他提出的“抹去超凡”更像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空想,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混乱。

但是,他的愤怒是真实的,他的悲悯是真实的,他想要改变这个糟糕现状的决心,也是真实的。

某种意义上,他没错。

这个世界,确实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这些人的认知,从根本上都有问题。

林意甚至有些怀疑,面前的几人到底有没有上正经上过学?

或许这个世界的教育不教这些吧。

……

陈青岩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包间内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思绪涟漪。

他那番关于“抹去超凡”的终极目标,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也带着一种近乎空想的悲壮,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刘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他是基因改造和灵能道的受益者。

是所谓“超凡”体系中的一员,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超越了无数普通人。

抹去超凡?

那他自己这一身力量又将归于何处?

一种本能的抵触在他心中滋生,但陈青岩描绘的那个“不应该”的世界图景,又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愧疚和动摇。

他是既得利益者,但他的良心并未完全泯灭。

冯怡心更是心乱如麻。

她身负青鸾血脉,爷爷是强大的锐气修炼者,她的家族在某个层面上,正是陈青岩口中“垄断资源、固化阶层”的既得利益集团之一。

共济会的理想让她心驰神往,那是一个温暖光明的梦。

但“抹去超凡”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她作为血脉继承者的安全感,让她感到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和迷茫。

她渴望平等,但无法想象失去力量、失去家族依仗的自己,将如何自处。

林意将刘源和冯怡心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明了。

他们意动了,为那崇高的理想,但扎根于现实的身份和利益,又让他们本能地退缩。

这几乎是所有改革或革命面前,既得利益者必然面临的内心挣扎。

陈青岩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意,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最为奇特,冷静、敏锐,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通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了邀请,声音郑重而带着期盼:“林意兄弟,冯姑娘,刘源兄弟。你们看到了这世道的疮痍,感受到了这不公的切肤之痛。

你们拥有力量,却并未漠视弱者。你们……是拥有怜悯和正义感的人。共济会需要你们这样的同志!

为了那个真正公平、人人如龙的世界,为了打破这该死的力量垄断和阶层固化,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吗?”

他的眼神炽热,充满了理想主义者召唤同道的光芒。

他身后的赵铁、孙小婉、李墨,也同时投来期待的目光。

刘源和冯怡心面面相觑,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加入一个旨在“抹去超凡”的组织?

他又不蠢,而且这基本不可能。

完全就是空中阁楼。

就在这时,林意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激烈,却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材挺拔,站在那里,像一棵平静而坚韧的树。

“陈兄,”林意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种与他年轻外表不符的沉静力量,“首先,我必须说,共济会的理念,你们所追求的那个‘学有所教、老有所依、病有所医’的世界,那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呐喊……我深表认同,并且由衷敬佩。”

他的目光扫过陈青岩及其同伴,眼神诚恳,没有丝毫虚伪。

“那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奋斗的美好愿景。看到刚才街区的惨状,任何尚有良知的人,都会愤怒,都会思考改变。”

陈青岩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林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凝。

“但是,”林意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对于您提出的,将这一切不公的根源,完全归咎于‘超凡力量’本身,并且以‘抹去超凡’作为终极解决方案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

陈青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身后的赵铁身体稍稍前倾,像一头警惕的熊。

孙小婉和李墨也皱起了眉头。

林意没有在意这些细微的变化,他继续用那种带着点大白话的语气说道:

“陈兄,你把‘超凡’当成了万恶之源。认为只要没有了这种个人伟力,世界就会自动滑向公平美好的大同社会。

我觉得,这个看法,可能有些……想当然了。”

林意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毕竟这公开演讲他也是两倍子头一回。

“我们打个比方。把‘超凡力量’,看成是一种……另类的‘科学’,或者一种强大的‘工具’。”

“科学是什么?科学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和知识体系。

它发现了灵能,可以用来发电,照亮城市,也可以造出炮弹,毁灭文明。

它研发了医药,可以救人于瘟疫,也可以制造毒气,屠戮生灵。

它创造了星网,连接了世界,也带来了星球信息茧房和网络暴力。”

林意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那么,我们能说,造成战争屠杀、环境破坏、社会问题的根源,是‘科学’本身吗?我们能说,科学是有罪的吗?”

陈青岩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他身后的李墨,那位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青年,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

林意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显然不能。我们有共识,科学无罪,罪在如何使用它的人,罪在支配这些科学成果的社会制度和人心欲望。

灵能本身没有善恶,决定它是天使还是魔鬼的,是掌控它的人类的意志和社会的规则。”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陈青岩,眼神锐利了几分:“那么,回到‘超凡’上来。超凡力量,本质上,难道不也是一种探索世界、发掘自身潜能的‘知识’和‘技术’吗?

是一种更侧重于个体内在开发的‘另类科学’吗?”

“灵能修炼法,是不是一种调动生命能量的技术?

基因改造,是不是一种修改生命蓝图的技术?

精神力运用,是不是一种开发脑域潜能的技术?

它们和物理、化学、生物技术一样,都是对世界和自身规律的运用。”

“你若是因为看到有人用超凡力量作恶,就认定‘超凡’本身是罪恶的,要将其彻底抹去。

这逻辑,和因为有人用菜刀杀人,就要求全世界禁止生产和使用菜刀;

因为有人利用金融知识进行诈骗,就要求废除所有经济学和金融学,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这番类比,如同连环重锤,敲打在陈青岩等人的心头。

尤其是将“超凡”与“科学”并列,直接动摇了他们“抹去超凡”这一理论的根基。

孙小婉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可是没有菜刀,人最多用拳头,杀伤力有限。没有超凡,顶级强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就不会大到无法逾越……”

林意听到了她的嘀咕,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孙姑娘说得对,力量的量级确实不同。但这恰恰说明,问题不在于力量本身,而在于‘力量的制约’和‘力量的分配’!”

“说白了就是不能一概而论。”

林意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们那个世界……嗯,我是说,我们可以设想一下,”

林意:“在一个没有超凡,但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如果某个国家或者某个组织,垄断了所有的歼星武器、基因武器、人工智能大军。

他们难道就不能像今天的顶级超凡者一样,视他人、视普通人如蝼蚁,生杀予夺吗?他们造成的破坏,难道会比一场顶级超凡者的战斗小吗?”

“所以,关键不在于是否存在‘强大力量’,而在于是否存在有效的‘制约机制’!

在于社会制度、法律体系、道德共识,能否有效地约束和引导这些力量,使其服务于集体,而不是危害集体!”

林意看向陈青岩,目光炯炯:“陈兄,你们共济会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公平的世界。这个目标的真正敌人,从来不是某种具体的力量形式——无论是超凡力量还是科技力量——而是‘不受制约的权力’和‘失衡的资源分配’!”

“你们将矛头指向‘超凡’本身,就像是治病只砍掉了最显眼的脓疮,却没有清理滋生脓疮的病灶和毒素。甚至可能因为手段过于极端,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和倒退。”

陈青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握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

林意的逻辑链条严密,将他一直坚信的理念基础冲击得摇摇欲坠。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如果顺着林意的逻辑走,否定“超凡无罪”,就等于承认“科学有罪”,进而可能推导出“知识有罪”、“工具进步有罪”的荒谬结论。

这与他追求文明进步的初衷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李墨推了推眼镜,迟疑地开口道:“林兄所言,确实有道理……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难道就对这种个体伟力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制约机制’吗?在强者拥有绝对力量的情况下,制约机制如何产生?岂不是与虎谋皮?”

林意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问题的尖锐性。

“李兄问到了关键。这确实是最难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走向另一个极端——彻底否定和消灭这种力量。那是一种因噎废食的懒惰思维。”

他话锋一转,再次提出了一个让众人深思的观点:

“而且,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如您所愿,抹去了所有的超凡力量,让世界‘回归平凡’,会发生什么?”

不等陈青岩回答,林意便自问自答:“首先,社会结构会瞬间崩塌。如今很多星球的能源供应、环境改造、交通运输、甚至部分医疗,都依赖超凡力量或与之相关的技术。

一旦抹去,大量城市会陷入黑暗,环境可能恶化,医疗水平倒退,社会可能会陷入比现在更糟糕的混乱和生存危机。”

“其次,你指望抹去超凡后,社会能‘自然’发展到您理想中的大同世界?我想请问,在我所了解的历史和推演中,一个纯粹依靠‘平凡’力量发展的社会,就自动实现公平了吗?就没有剥削、压迫、战争和巨大的贫富差距了吗?”

林意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峻。

“不会。权力和资源的争夺,永远不会停止。只是争夺的工具从毁天灭地的灵能和锐气,变成了金钱、资本、舆论、科技垄断和庞大的官僚机器。

到时候,新的特权阶层会以另一种形式诞生,他们可能不叫‘武者’、‘灵能者’,他们可能叫‘财阀寡头’、‘科技巨鳄’、‘官僚世家’。”

“你能保证,在那个‘平凡’的世界里,就不会有人为了利益发动战争?就不会有人垄断粮食饿死穷人?就不会有人抬高药价看着病人死去?就不会有寒门学子因为付不起高昂的‘精英教育’费用而永远被排除在上升通道之外?”

林意一连串的反问,如同冰冷的雨点,敲打在陈青岩等人的心头。这些问题,他们并非没有思考过,但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如此清晰、如此残酷地摆在面前。

“回到原始社会,一切会更好吗?”林意最后抛出了这个终极问题,答案不言而喻。

包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青岩低着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倒影,脸色变幻不定。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道路,被林意从根基上动摇了。

他发现,自己将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

抹去超凡,或许能消除一种形式的不公,但很可能催生出另一种形式,甚至更多形式的不公。

人性的贪婪、权力的腐蚀,并不会随着超凡力量的消失而消失。

赵铁闷声闷气地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显然脑子已经跟不上这种复杂的思辨。

孙小婉眼神闪烁,看看陈青岩,又看看林意,似乎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李墨则是陷入了深沉的思考,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刘源和冯怡心也松了一口气,林意的观点,为他们打开了一扇窗,让他们看到了一条或许不用完全否定自身,也能追求理想的可能路径。

林意看着沉默的众人,尤其是眼神中充满挣扎和迷茫的陈青岩,缓缓坐了下来,语气恢复了平静:“陈兄,诸位,我并非要否定共济会的理想。”

“恰恰相反,我认为你们的理想无比崇高,是照亮这个黑暗世道的一束光。我只是认为,实现理想的道路,或许不应该是一条彻底否定某种力量形式的绝路。”

“超凡无罪,工具无罪。有罪的,永远是滥用力量的人心,是纵容甚至鼓励这种滥用的、不公的制度。”

“我们要改变的,不应该是‘力量’本身,而是‘支配力量’的规则和‘使用力量’的人心。

这条路或许更难,更漫长,需要更多的智慧和耐心,需要从制度设计,教育普及、道德重建、技术监督等多个层面入手,一点点去构建那个制约权力的牢笼,去推动资源分配的公平。”

“但这,或许才是真正通往你们所向往的那个大同世界的,虽然坎坷,却更有希望的道路。”

林意的话语,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将一场关于世界本质和未来出路的辩论,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包间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永不疲倦的城市背景音。

思想的碰撞留下的余波,在每个人心中激荡,重塑着他们对世界、对力量、对理想的认知。

陈青岩抬起头,眼中的狂热和偏执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混合着痛苦与清醒的复杂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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