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但说无妨。”昭宴霖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她。
阿韫目光灼灼,清晰地道出思虑已久的计划:“妾身在想,能否设法说服凌王,让他明面上投入宣王阵营?”
昭宴霖眼眸微眯,立刻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
“正是。”阿韫成竹在胸,分析道:“太子被逼到绝境,狗急跳墙之下,逼宫是迟早的事。届时,若由宣王以‘擒王王救驾’之名带兵入京,平定叛乱,再顺势逼迫父皇立储,这‘救驾之功’和‘众望所归’的声势,便是宣王最大的资本。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凌王在边关的兵马支持。”
她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千钧:“但若凌王是我们的人呢?让宣王以为得到了强援,实则是为我们做了嫁衣。待太子与宣王两虎相争,一败一伤之时,我们手握的兵马只是保护父皇,那至尊之位,才真正有了搏一搏的机会。”
昭宴霖深吸一口气,此计虽险,却直指核心:“计是好计,但凌王远在边关,如何说服?谁去说服?”
阿韫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斩钉截铁:“我去。王爷您必须坐镇京都,迷惑宣王,让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赢家,才能让太子更加焦躁,更快露出破绽。边关之行,非我不可,如此计划万不可让别人知道。”
“不可!”昭宴霖断然拒绝,握住她的手,“边关路途遥远,局势复杂,我怎能让你孤身涉险?”
阿韫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王爷将子辰和韩菲,还有一批精锐拨给我,再将您的令牌赐下,见令牌如见王爷,凌王也会多几分重视。况且……”她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狡黠,“王爷莫非忘了,妾身最擅长的便是易容之术,足以掩人耳目。请您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为您,也为我们,争得这至关重要的一线生机!”
昭宴霖凝视着她清澈而勇敢的眼眸,深知这是目前破局的最佳之选。他终是将她拥入怀中,叹息声里满是担忧与不舍:“阿韫……你可知,那位置万千重,也不及你安危一分。”
“我知。”阿韫依偎在他胸前,轻声道,“所以,我更要助你成功。唯有登上顶峰,我们才能真正安全。京都这边,就拜托王爷了,定要让宣王觉得,他已是众望所归的‘下一任君主’。”
“好。”昭宴霖沉声应下,怀抱收紧,“你我夫妻,里应外合。这盘棋,我们便与天下一博!”
二人就寝,昭宴霖将她拥在怀中,指尖流连于她散落的青丝,仿佛要通过这真实的触感,来抚平心底因她即将远行而翻涌的不安。他并非沉溺于温柔乡的庸人,此刻却真切地贪恋着这片刻的温存。那些担忧、不舍,以及更深层的、不愿宣之于口的恐惧,都化作了远比言语更为炽烈的需索。
他的吻,起初带着帝王家特有的克制,渐渐却如攻城略地,不容退避。每一次深入,都似在确认她的存在;每一次辗转,都像要将她的气息刻入骨血。阿韫温柔承应,无声地纵容着这份近乎霸道的眷恋,指尖轻抚过他紧绷的脊背,似在安抚一头焦躁的雄狮。
衣衫不知何时已悄然褪去,肌肤相贴,传递着彼此的心跳与体温。幔帐之内,呼吸交错,水乳交融,此刻的爱意溢满整个床榻。他仿佛要将未来所有可能的离别之苦,都在这一夜尽数预支、补偿,动作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却也浸满了深入骨髓的怜惜。
直至更深夜阑,风雨渐歇。彼此他们相拥而眠,彼此是唯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