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渊定关中，并州西顾
公元197年，秋，关中，潼关，晋阳，西凉，西域。
秋高气爽，本是收获的季节，但关中大地上弥漫的却不是谷物的芬芳，而是尚未散尽的烽烟与铁血之气。征西将军夏侯渊，用兵果敢迅疾，不负“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之誉。他率领的曹军精锐，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了三辅地区李傕、郭汜死后留下的混乱残局，那些各自为战、互不统属的坞堡武装和零星军阀，在夏侯渊凌厉的攻势面前，如同积雪遇阳，迅速瓦解。
长安城头，已然换上了“曹”字大旗。夏侯渊驻马于潼关之上，向东望去，是巍巍秦岭与滔滔黄河，向西眺望，则是并州掌控的西河郡土地。关隘被重新修葺加固，曹军哨卡林立，巡逻队往来不绝，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这天下雄关，直逼并州东境。
“妙才将军神速！关中既定，丞相无忧矣！”副将赞叹道。
夏侯渊面色冷峻，目光锐利如鹰，他抚摸着冰凉的垛口，沉声道：“关中虽定，然强邻在侧，不可大意。传令下去，加固潼关、武关防御，多备滚木礌石，深挖壕沟！并广布斥候，严密监视并州西河、上郡一带动向！我要让并州之鼠，不敢东顾！” 他的任务，不仅仅是平定关中，更是要在这里建立起面对并州的第一道坚固防线。
……
晋阳，州牧府。
夏侯渊平定关中、兵临潼关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并州高层炸响。
“夏侯妙才，竟如此迅捷！”戏志才看着地图上已然连成一片的曹控区，眉头微蹙，“曹操此举，意在巩固西线，将我并州与中原彻底隔绝，并将兵锋直接抵近我境！”
荀攸指着潼关位置，语气凝重：“潼关天险，易守难攻。夏侯渊乃曹操麾下宿将，善于用兵。其驻重兵于此，犹如在我并州咽喉之处，抵上了一把利刃。未来我军若想东出或南下，此处必为第一道，也是最难逾越的关卡。”
黄屹负手立于巨大的沙盘前，沉默地注视着潼关那险要的地形标识。曹操的反应速度和对关中地区的整合能力，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直接来自南方的军事压力，骤然增大。
“主公，是否需调集兵力，加强东线防御？尤其是西河郡，与潼关隔河相望，首当其冲。”徐庶建议道。
贾诩却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贯的平稳：“潼关险固，夏侯渊善守，我军若此时强攻，正中曹操下怀，必陷入消耗战，于大局不利。曹操虽得关中，然其重心，仍在稳定中原。据靖安司密报，曹操似有南顾之意。”
“南顾？”黄屹目光一闪。
“是，”贾诩点头，“南阳张绣，新附未久，其地与荆州刘表接壤，位置关键。曹操欲稳固许都南翼，必图张绣。此乃我军之机。”
郭嘉（身体已大致康复，返回晋阳参与核心决策）此时接口，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文和先生所言极是。曹操南征张绣，其注意力与兵力必被牵制。我军当下要务，非是与曹操在潼关硬碰硬，而是应趁此良机，加速西进，解决凉州问题！只要拿下凉州，尽收其地与其精锐铁骑，届时我军坐拥并、凉、漠南，背靠西域，战略态势将彻底扭转，进可攻，退可守，何惧曹操区区一潼关？”
黄屹听完谋士们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决断道：“奉孝、文和之见，正合我意！曹操欲南征，便让他去征！我军战略重心，不变！仍以西凉为首要！”
他下令道：“黄忠、赵云所部，继续驻守西线，严密监视夏侯渊动向，但绝不可主动挑衅，以防御威慑为主。同时，传令张辽，西域之事，以稳为主，巩固车师前部，可尝试遣小股使者，携礼物南下，招抚鄯善、且末等南道诸国，宣扬我并州威德，试探其态度，暂不必动用大军。”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西凉区域：“至于韩遂与马腾……火候差不多了。该是时候，给他们再加一把火了！”
……
西凉，边境某处草场。
韩遂麾下部将杨秋，与马腾麾下部将因争夺一批过境的羌人部落归属，再次爆发激烈冲突。这一次，冲突规模远超以往，双方各聚集了数千人马，在草场上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混战中，马超得到消息，率亲卫铁骑赶来增援。他见杨秋正在阵中指挥，想起石门之战时杨秋也曾参与围攻自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大喝一声：“杨秋老贼！拿命来！” 催动坐下战马里飞沙，如同离弦之箭，直取杨秋！
杨秋见马超杀来，吓得魂飞魄散，拨马便走。马超岂容他逃脱？虎头湛金枪一抖，如同闪电般刺出！杨秋勉强回身格挡，却被马超连人带枪挑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止，眼见不活了。
主将阵亡，韩遂军顿时大乱，溃不成军。马腾部将趁势掩杀，斩获颇丰。
消息传回金城，韩遂勃然大怒！
“马超小儿！安敢杀我爱将！马寿成！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他再也无法压制怒火，认定这是马腾父子的刻意挑衅和宣战。“集结所有兵马！老夫要亲征武威，与马腾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而成公英带来的另一个消息，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主公，并州使者秘密传信，言称马腾已与并州达成密约，欲借并州之力，图谋金城！并州暗示，若主公愿……愿举凉州归附，并州可助主公，永除马腾这个祸患！”
韩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与并州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马腾父子咄咄逼人，并州势大，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回复并州使者，就说……老夫愿与黄并州，共谋大事！”
武威方面，马腾听闻马超阵斩杨秋，先是心中一惊，随即又感到一阵快意。韩遂屡屡相逼，如今折损大将，实乃报应。但他也深知，此事绝难善了。
“父亲，韩遂老贼必不肯罢休！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马超杀气腾腾。
马腾沉吟良久，想到并州使者之前的承诺，终于咬牙道：“好！并州既承诺支持，我等也不必再隐忍！孟起，整军备战！同时，速请并州使者来见！” 他也决定，彻底倒向并州，借力除掉韩遂！
西凉韩、马二人，在并州持续的离间与最新的流血冲突催化下，终于彻底撕破脸皮，走向了公开的、你死我活的全面对抗。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希望寄托在了并州身上，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并州精心编织的罗网之中。
……
西域，白水寨。
张辽接到了晋阳的最新指令。他召集吕布及麾下将领，传达了“巩固车师，怀柔南道”的方针。
“主公深谋远虑。如今凉州将乱，曹操南顾，确是我等经营西域，拓通商路的大好时机。”张辽分析道，“车师前部初附，需恩威并施，使其真心归顺。可助其清剿周边小股马匪，保护其商队，并让青霖阁尽快在此设立分号，开展贸易，让其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吕布对此兴趣缺缺，他更渴望与强敌厮杀，但也知道大局为重，瓮声道：“文远安排便是，若有战事，某家自当先锋！”
张辽点头，随即挑选了数名能言善辩、熟悉胡俗的使者，携带精美的丝绸、瓷器、茶叶以及黄屹的“抚慰诏书”，南下前往鄯善、且末等国，进行外交试探。
并州的战略目光，在曹操势力西扩的压力下，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投向了西方。潼关的剑拔弩张，暂时被转化为加速解决西凉问题的动力。一场决定凉州乃至整个西北未来格局的风暴，正在并州的精心策划下，悄然凝聚。
下一章预告： 韩遂请降，孟起惊变。韩遂在巨大的军事压力与并州诱惑下，终于遣使至晋阳，正式请降，愿举凉州归附，只求并州助其铲除马腾。黄屹是否会接受这看似唾手可得的凉州？与此同时，马腾基于与并州的“密约”，准备对韩遂发起总攻，却不知后院起火，其麾下大将突然叛变，联合韩遂旧部，里应外合，武威惊变！马超虽勇，独木难支，陷入绝境。并州是顺势吞并，还是出手救援？看黄屹如何抉择，以及这场西凉乱局最终将以何种方式落下帷幕。敬请期待第一百三十四章《韩遂请降，孟起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