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韩遂请降，孟起惊变
公元197年，深秋，晋阳，西凉武威，南阳宛城。
晋阳州牧府内，炭火驱散着深秋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决断气息。黄屹端坐主位，麾下核心谋士郭嘉、贾诩、戏志才、荀攸、陈宫等人分列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堂下那位风尘仆仆、神色谦卑中带着一丝惶恐的西凉使者身上——他是韩遂的心腹阎行，此行带来了韩遂最重要的决定。
阎行双手高举一份绢帛，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镇北将军容禀！我主韩公，深感将军威德，愿举金城乃至整个凉州，归附将军麾下，永为藩属，谨遵号令！只求……只求将军念在我主诚心，发天兵相助，铲除马腾父子这等凉州祸乱之源！此乃我主亲笔降表与凉州户籍图册概要，请将军过目！”
此言一出，厅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韩遂，这个盘踞西凉多年、老奸巨猾的军阀，竟然真的主动请降了！虽然条件是要并州帮他除掉马腾，但这无疑意味着，并州兵不血刃拿下大半个凉州的机会，似乎已近在眼前。
戏志才与郭嘉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荀攸面无表情，陈宫则目光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贾诩耷拉着眼皮，仿佛事不关己。
黄屹并未立刻表态，他缓缓接过降表，仔细浏览。上面韩遂极尽谦卑之能事，将马腾描述成跋扈嚣张、屡屡挑衅的元凶，而将自己塑造成忍辱负重、为保凉州安宁不得不求助于并州的忠义之士。
“韩文约……倒是能屈能伸。”黄屹放下降表，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马寿成亦曾遣使，言称愿与我并州合作，共讨不臣。你让本王，如何信你？”
阎行连忙叩首，急声道：“将军明鉴！马腾父子，豺狼本性，反复无常！其与我主之争，乃凉州内部事务，彼却妄图引将军虎狼之师入凉，此乃驱虎吞狼之策，其心可诛！我主则是真心归附，愿奉将军为主，献土纳贡，绝无二心！且……且我主在武威城内，尚有安排，若将军应允，或可不费吹灰之力，助将军拿下马腾首级！”
“哦？”黄屹眉毛一挑，与贾诩目光一碰。贾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黄屹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决断。韩遂的投降，无论真心假意，都是一个打破西凉僵局的绝佳突破口。接受韩遂投降，迅速整合其力量，再以雷霆之势解决马腾，远比同时与两家周旋或坐等他们两败俱伤要高效得多。至于韩遂日后是否听话……自有手段拿捏。
“韩文约既诚心归附，本王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黄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去告诉韩文约，他的诚意，本王收到了。令他约束部下，做好准备。待本王军令一到，便里应外合，共讨国贼马腾！待平定凉州，本王必不吝封赏！”
“谢将军！不，谢主公！”阎行大喜过望，连连叩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然而，就在阎行离开晋阳，快马加鞭赶回金城复命的同时，一场惊人的变故，已在武威城内悄然酝酿，并骤然爆发！
……
武威，马腾府邸。
马腾基于与并州使者的“密约”，认为得到了强援，正踌躇满志，调兵遣将，准备对“负隅顽抗”的韩遂发动总攻。他麾下大将候选（与韩遂部将同名，实为马腾部将）、程银等人皆摩拳擦掌，唯有马超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父亲，并州远在晋阳，其承诺未必可靠。韩遂老奸巨猾，不得不防啊！”马超提醒道。
马腾不以为意：“孟起多虑了！并州欲得凉州久矣，如今良机在手，黄屹岂会错过？有并州牵制韩遂部分兵力，我军必胜！待灭了韩遂，整合凉州，届时兵精粮足，又何惧他并州？”
然而，马腾万万没有料到，真正的危机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内部他最为信任的部下之一——曾经与韩遂关系密切，后因利益投靠他的部将杨阜（历史上为凉州名士，此处稍作艺术处理），早已被韩遂通过家族关系秘密策反！
是夜，月黑风高。马腾正于府中与诸将商议进军路线，突然府外杀声四起，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马腾大惊失色。
只见杨阜一身甲胄，手持染血长刀，率领数百心腹死士，撞开府门，杀了进来！同时，武威城内多处火起，原本应该驻守各门的程银部卒，竟也临阵倒戈，与杨阜里应外合，打开了西门！早已秘密潜伏在城外的韩遂麾下大将成公英，率领数千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入城内！
“杨阜！程银！尔等安敢叛我？！”马腾目眦欲裂，拔出佩剑。
候选怒吼一声，率亲卫上前阻拦，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马寿成！你倒行逆施，引并州虎狼入室，凉州儿郎岂能容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杨阜冷笑，挥刀猛攻。
府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马超反应极快，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懵的马腾：“父亲快走！”他手持虎头湛金枪，如同疯虎般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银枪翻飞，挡者披靡，瞬间便有十数名叛军被他刺倒。
然而，叛军数量众多，且显然早有准备。候选奋力厮杀，身被数创，最终被乱刀砍死。马腾在亲卫拼死保护下，跟随马超向府外突围，身边亲信越战越少。
“孟起！不要管我！你快走！”马腾见大势已去，悲愤喊道。
“父亲！”马超双目赤红，依旧死战不退。他武艺虽高，但身处重围，又要分心保护父亲，一时间也难以脱身。眼看叛军越来越多，将他们父子团团围在府邸前院，形势岌岌可危！
……
与此同时，南阳宛城之地，曹操亲率大军征讨张绣的战事，也正如火如荼，却走向了与原本历史不同的轨迹。
没有了贾诩的献计，张绣面对曹操的兵锋，本处于绝对劣势。然而，张绣麾下谋士并非无人，其帐下亦有心腹分析利害，劝道：“将军，曹操势大，然其劳师远征，粮草转运不易。我军可倚仗宛城坚壁，深沟高垒，挫其锐气。同时，可秘密遣使往荆州刘表处求援，刘表虽不愿与曹操正面冲突，但绝不会坐视曹操吞并南阳，威胁襄阳！只要援兵一到，内外夹击，曹操必退！”
张绣采纳此策，固守待援。曹操挥军猛攻数日，伤亡不小，却难以破城。加之军中因水土不服，开始出现疫病苗头，士气受挫。就在曹操焦躁之际，果然探马来报，荆州刘表派遣大将文聘，率军两万，已出襄阳，向北移动，做出威胁曹军侧翼的姿态！
曹操帐内，气氛凝重。
“丞相，宛城急切难下，刘表援军将至，军中又有疫病之虞，若久顿兵于坚城之下，恐生变故啊！”程昱忧心道。
刘晔也劝：“不若暂且退兵，巩固已得之地，来日再图。”
曹操看着宛城地图，脸色铁青。他本想速战速决，拿下张绣，稳固南翼，却不料陷入僵局。没有贾诩那石破天惊的奇谋，他无法复制历史上那场虽败犹胜（指后来收降张绣）的戏剧性转折。继续强攻，风险太大；就此退兵，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最终，曹操长叹一声，不甘地一拳砸在案几上：“传令！退兵！”
曹军在南阳的征伐，因守城方的顽强、外援的威胁以及自身的后勤疫病问题，未能达到战略目标，黯然收场。
但是......也避免了出现“一炮害三贤”的局面。
这个消息，也很快通过靖安司的渠道，传回了晋阳。
……
晋阳州牧府，黄屹几乎同时接到了西凉惊变与曹操南征失利的情报。
“好！韩遂动手了！马腾父子陷入绝境！”戏志才抚掌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
贾诩缓缓道：“可令黄忠、赵云将军，即刻率西征先遣营前出，做出接应韩遂、夹击马腾残部的姿态，实则……伺机而动。”
郭嘉眼中精光一闪：“马超勇冠三军，乃万人敌，若能为我所用，胜过十万大军！其如今身陷绝境，正是招揽良机！主公，当立刻遣一心腹，持您亲笔信，潜入武威，招降马超！”
黄屹目光扫过沙盘上混乱的西凉，又看向南方，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传令黄忠、子龙，按文和之策行事！”
“奉孝，招降马超之事，由你亲自挑选人手，持我信物与手书，务必送到马孟起手中！告诉他，只要他愿降，我黄屹，保他父子性命，并许他一个报仇雪恨、纵横沙场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斩钉截铁：“西凉这盘棋，该收官了！”
并州的精锐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苍狼，开始向着陷入内乱与战火的西凉，亮出了最后的獠牙。而马超这头陷入绝境的锦马超，在国仇家恨与并州抛出的橄榄枝之间，将做出怎样的抉择？
下一章预告： 孟起归心，凉州底定。马超于武威绝境之中，接到黄屹亲笔招降信，是选择玉石俱焚，还是为报父仇、保全麾下将士而屈身事并？黄忠、赵云大军压境，韩遂志得意满，欲独吞胜利果实，却不知黄屹已暗藏手段。并州如何一面安抚（或控制）韩遂，一面收编马腾残部与猛将马超？随着马超的归附与韩遂的被消化，动荡多年的凉州，终于迎来统一的曙光，正式纳入并州版图。看黄屹如何施展政治手腕与军事实力，完成这西进战略的关键一步。敬请期待第一百三十五章《孟起归心，凉州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