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火焚落鹰,名动河北
落鹰涧内,杀声震天。刘备军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在黄巾前军汹涌的浪涛中艰难支撑。关羽青龙刀舞动如轮,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雨;张飞蛇矛如毒龙出洞,咆哮声中必有人仰马翻。但黄巾军实在太多,层层叠叠,杀之不尽。刘备双股剑已见滞涩,额头见汗,他身后的士卒更是人人带伤,阵型已摇摇欲坠。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飞一矛挑飞两个黄巾兵,环眼圆睁,声若雷霆,“让俺老张再冲一次,杀条血路出来!”
关羽丹凤眼微眯,刀势不停,沉声道:“三弟不可鲁莽!敌军势大,贸然突围恐全军覆没!”他目光扫过四周地形,最终落在两侧高耸的山崖,“若能据守高处……”
就在刘备受困,形势岌岌可危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落鹰涧两侧的山林之中,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下方。
黄屹伏在一块巨岩之后,神识如网,清晰地感知着整个战场的细微变化。他看到张梁的中军主力,连同那连绵的辎重车队,已经有一大半进入了狭窄的涧道。由于前军被阻,中军行进速度更加缓慢,队伍拉得很长,在涧内挤作一团。
时机到了!
黄屹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举起右手,然后狠狠挥下!
“放箭!”
一声令下,如同惊雷炸响!
“咻咻咻——!”
霎时间,无数拖着火焰尾迹的箭矢,如同骤雨般从涧东两侧的山林中倾泻而下,精准地覆盖了黄巾中军的辎重车队!
干燥的粮草、布帛、车辆遇火即燃!顷刻间,落鹰涧中段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烈焰冲天!被点燃的黄巾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更是将混乱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
“中埋伏了!官军有埋伏!”
“粮车!粮车着火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黄巾军彻底陷入了恐慌。尤其是中军,他们本以为前军已经扫清了障碍,万万没想到会在狭窄的涧道中遭到如此猛烈的火攻!
“不要乱!不要乱!”一个披着铁甲、骑着战马的黄巾将领(正是张梁)在亲兵护卫下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稳住局势,“前军回头!后军向前!冲出去!”
然而,他的命令在震天的喊杀声、哭嚎声和烈火燃烧的噼啪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几乎在火起的同一时间,涧西出口处也传来了密集的破空声!
黄忠立于高地,面容冷峻,手中强弓连珠般发射。他不需要瞄准人群,他的目标是那些试图组织反抗的小头目、挥舞令旗的传令兵、以及张梁身边那些衣着显眼的亲卫!
“噗噗噗!”
箭无虚发!每一支破甲箭射出,必有一名黄巾头目应声落马!黄忠的箭,成了压垮黄巾军士气的又一记重锤,使得张梁的指挥系统近乎瘫痪!
“哈哈哈哈!痛快!给老子杀!”甘宁长笑声中,率领三百轻骑如同旋风般从侧翼杀出,直插混乱的黄巾中军腰腹!他的目标明确——那些还在试图抵抗的成建制小队!锦帆营的悍卒们挥舞着刀剑,在敌群中纵横切割,将本就混乱的敌军进一步分割、搅碎!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涧口处,苦苦支撑的刘备军士卒看到了希望,爆发出最后的力气。
刘备精神大振,双股剑一振:“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杀出去!”他虽不知来的是哪路兵马,但这是唯一的生机!
关羽丹凤眼中精光爆射,青龙刀发出一声嗡鸣,刀势骤然加快,如同青龙出海,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撕开一道缺口!张飞更是怒吼连连,丈八蛇矛化作一道黑色旋风,紧紧护住关羽打开的缺口两侧!
趁着黄巾军因后方遇袭而阵脚大乱、注意力被分散的宝贵时机,刘关三兄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竟真的带领残存的二百余士卒,硬生生从重围中杀了出来!
然而,他们冲出的方向,并非黄屹伏兵所在的东侧山林,而是向着涧口的另一侧开阔地撤去。刘备甚至来不及看清援军来自何方,是何人统领,只知道必须尽快脱离这片绝地。
与此同时,涧内的战斗已呈一边倒的态势。
龙傲天在黄屹的示意下,如同猛虎下山,率一队精锐直扑那被亲兵簇拥、试图向后逃窜的张梁!他体内那股力量在战意催动下汹涌澎湃,手中环首刀金光隐现,每一刀都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挡路的黄巾兵如同纸糊般被劈开!
“拦住他!”张梁惊恐大叫。
几名黄巾力士悍不畏死地迎上。龙傲天毫无惧色,刀光如电,与这几名精锐战作一团,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黄屹在高处看得分明,知道这是擒杀敌酋的绝佳机会。他缓缓取下了背上的“穿云”强弓,搭上一支特制的破甲重箭。神识锁定那个在亲兵掩护下不断后退的的身影,感受着风的流动,计算着距离与角度。
就在张梁拨转马头,准备不顾一切冲向后军的瞬间——
“咻——!”
一道乌光,如同死神的叹息,穿越喧嚣的战场,无视了挡在前方的亲兵,精准无比地从张梁那抬起的右臂铠甲缝隙射入,强大的力道带着他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主将落马,生死不知!
这一箭,彻底粉碎了黄巾军最后一点抵抗意志。
“人公将军死了!”
“快跑啊!”
崩溃,如同雪崩般发生。残存的黄巾军彻底失去了战意,哭喊着向涧西出口涌去,却迎面撞上了黄忠指挥的密集箭雨和甘宁骑兵的无情追杀……
战斗,在黄昏时分彻底结束。
落鹰涧内,尸横遍野,焦糊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大部分粮草辎重已化为灰烬,只有少量被抢救下来。缴获的兵甲、旗帜堆积如山。
胡汉三带着人在打扫战场,乐得合不拢嘴:“发了!这次真发了!屹哥,这张梁的将旗!还有他的印信!都在俺这儿!”他手里举着一面残破的黄色大旗和一个沾血的木盒。
甘宁提着还在滴血的双戟走来,虽然疲惫,却意气风发:“可惜让那张梁的亲兵抢了尸身跑了一部分,不然这功劳更大!不过也够本了!”
黄忠默默清点着箭矢消耗,龙傲天则拄着刀喘息,身上添了几道新伤,但眼神明亮,显然这一战让他获益良多。
荀衍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抚须道:“东主,此战焚毁张梁大部粮草,毙伤俘获其部众超过四千,更疑似阵斩其主帅张梁……此乃滔天之功!消息传回朝廷,必有重赏!”
黄屹微微点头,脸上并无太多喜色。他目光投向涧口另一侧,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脚印和丢弃的兵刃,显示着刘备军撤离的仓促。
“那刘备……倒是跑得快。”甘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若非我们吸引了主力,他们早就全军覆没了。连个谢字都没有。”
黄屹淡淡道:“乱世求生,各凭本事。他们能杀出重围,也是本事。不必在意。”他心中明了,经此一役,刘关张之名,恐怕也会随着这场大火,在河北之地悄然传开。只是,他们的道路,与自己终究不同。
“统计战果,救治伤员,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拔营北上,目标——麟台!”黄屹下令。
“是!”
当夜,篝火旁,黄屹再次架起了烤架,用的是缴获的黄巾军羊肉。香气弥漫开来,驱散着战场遗留的肃杀。众人围坐,分食烤肉,喝着难得的“青莲醉”,气氛热烈。
胡汉三啃着羊腿,含糊道:“屹哥,这回咱们立了这么大功,到了麟台,朝廷会不会直接封你个郡守当当?”
荀衍微笑道:“以东主此番军功,加之之前南阳、零陵的积累,若能再打通些关节,谋取北地郡守之位,并非不可能。”
黄屹饮了一口酒,目光深邃。北地郡守……那将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他仿佛已经看到,在那片广袤而混乱的边郡之地,正有更多的挑战与机遇,在等待着他和他的兄弟们。
落鹰涧一把火,烧掉了张梁的粮草,也烧出了一个名动河北的“林校尉丞”。北上的星火,正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
下一章预告: 军功捷报传至洛阳,朝廷震动,封赏将至。黄屹率部抵达麟台,边陲小县暗流汹涌。豪强赠金赠女试探,马匪叩关挑衅立威。看新任北地郡守如何在这龙蛇混杂之地,既破明枪,又防暗箭,打响立足第一战!敬请期待第五十三章《麟台初立,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