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瑾和陈静那边也有收获。
她们走访了“听雨阁”的李老板,以及其他几家最近有过“怪事”传闻的民宿。发现一个共同点:这些民宿要么是最近生意特别好,抢了别人风头,要么就是像“枕水居”一样,是外地人新接手装修的,可能触动了一些本地人的利益。
而且,陈静凭借法医的细致,在“听雨阁”后院靠近河道的墙根下,发现了一点和“枕水居”杂物房窗棂上类似的、半透明的薄膜残留!
“看来是同一伙人,或者同一个人干的。”苏瑾总结道,“手法差不多,利用河道作为来去路线,用某种东西(可能是披着白布、涂了荧光材料的假人或者直接用塑料薄膜制造反光)制造‘鬼影’,快速出现又利用水路消失,留下水渍和腥气(可能是故意撒的鱼腥水)加剧恐怖效果。”
“目标就是制造恐慌,影响这些民宿生意?”林娜在视频会议里插嘴,“这也太low了吧?”
“不一定。”司徒亮开口,他正和叶采薇在镇上的一家老茶馆里,听着周围茶客的闲聊,“如果只是商业竞争,方法有很多,没必要搞这种容易穿帮的鬼把戏。而且,你们不觉得,他们选择的时机有点巧吗?”
“巧?”
“我们刚到,‘枕水居’就出事。虽然其他民宿之前也有类似情况,但频率和效果似乎都没这次大。”司徒亮缓缓道,“也许,我们被当成‘试金石’了。有人在试探我们的反应,或者……想借我们的手,把事情闹大,达成某种目的。”
叶采薇若有所思:“阿亮,你的意思是,装神弄鬼的人,可能知道我们的身份?或者至少,觉得我们不是普通游客,有能力把事情查清楚?”
“有可能。”司徒亮点头,“所以,我们不能按常理出牌。”
他对着耳机说:“苏瑾,你和陈静公开身份,以警察调查谣言、稳定治安的名义,去找那几个有嫌疑的年轻人(包括镇东头老赵家的儿子)聊聊,施加压力。林娜,继续监控网络,看看镇上舆论有什么变化。”
“明白!”
“那我们呢?”叶采薇问。
“我们……”司徒亮看着窗外流淌的河水,眼神深邃,“守株待兔。”
是夜,月黑风高。
“枕水居”后院静悄悄的,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黑暗中,几双眼睛正密切注视着河道和小杂物房。
司徒亮和苏瑾埋伏在杂物房对面的阴影里,陈静在民宿二楼提供视野支援,林娜则监控着周边有限的几个公共摄像头。叶采薇和秦疏影留在房间,以防万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道上只有偶尔经过的夜航船灯光。
直到凌晨两点左右,一阵极其轻微的水声传来。
来了!
只见一道模糊的白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河道方向快速靠近后院码头!那白影在黑暗中确实有几分瘆人,移动方式诡异,仿佛飘在水面上。
就在白影即将踏上码头,准备再次上演“鬼影惊魂”时——
“动手!”司徒亮低喝一声。
苏瑾如同猎豹般蹿出,强光手电瞬间照亮了整个后院码头!同时,二楼陈静也打开了准备好的探照灯!
白光刺眼,那“鬼影”无所遁形!
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个穿着白色连体防水服、脸上戴着恶鬼面具的人!他脚下踩着一块加装了小型无声推进器的水上滑板,手里还拿着一个绑着白色塑料布和反光条的竹竿,刚才远看就像个飘忽的白影。
那人被强光一照,明显慌了神,下意识就想操控滑板掉头逃跑。
但司徒亮速度更快!他几步冲到河边,看准时机,猛地掷出手中的一块鹅卵石!
“啪!”石子精准地打在滑板的推进器上,虽然没打坏,但让那人身形一晃,操控失衡。
苏瑾已经冲到码头边缘,伸手就去抓那人。
那人见势不妙,竟然直接弃了滑板,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想潜水逃走。
“哼,跑得了吗?”苏瑾冷笑,她早有准备。几乎在那人落水的瞬间,不远处一条乌篷船亮起灯,船上两个穿着潜水服的蛙人(是苏瑾通过本地警方协调来的支援)迅速入水。
不到三分钟,那个“水鬼”就被蛙人像拎小鸡一样从河里拖了上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但惊慌失措的脸。
正是镇东头老赵家的儿子,赵小军。
经过连夜审讯,赵小军对自己装神弄鬼的事供认不讳。动机确实有商业竞争的因素(他爹也想开民宿,但位置没那几家好),但更主要的是,有个外地人前几天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专门挑几家生意好的民宿搞鬼,特别交代如果“枕水居”有新来的、看起来不一般的客人入住,就“重点照顾”,把动静闹大点。
“那个人长什么样?”苏瑾追问。
“没看清,他戴着口罩帽子,说话声音也哑哑的。”赵小军哭丧着脸,“他就给了我钱和那些道具,教我怎么弄,说完事还有尾款……”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显然,有人利用本地小混混,导演了这出“古镇魅影”,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试探司徒亮一行人。
“看来,我们还没找到玉琮,麻烦已经先找上门了。”司徒亮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语气平静。
叶采薇将一杯新泡好的药茶递给他,眼中带着担忧:“阿亮,接下来会不会更危险?”
司徒亮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来。
“危险一直都有。”他看向叶采薇,目光沉静,“既然躲不开,那就迎上去。”
“古镇魅影”案就此告破,青石镇恢复了表面的宁静。但司徒亮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