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水鬼”风波刚刚平息没两天,还没来得及深入追查那个幕后指使的赵小军的神秘人,新的案子就找上门了。这一次,不在古镇幽静的水道边,而是在镇郊工业区一家机器轰鸣的工厂里。
电话是老何从南都转过来的,语气凝重:“司徒,x市刑侦支队刚接到报案,鼎盛机械加工厂夜班车间死了人,初步判断是意外卷入工业吊扇。但那边支队长跟我有点交情,知道你们在附近,觉得现场有点怪,想请你们过去帮着掌掌眼。”
“地址发我。”司徒亮没有废话。
挂了电话,他看向客厅里的几人。苏瑾立刻开始检查随身装备;林娜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鼎盛机械加工厂的基本信息和周边地图;叶采薇则迅速将常备的急救药包和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清点好;连秦疏影都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看了过来。
“有案子?”苏瑾问。
“嗯,工业区,机械加工厂,疑似意外死亡,但可能有问题。”司徒亮言简意赅,“苏瑾、陈静跟我去现场。林娜远程支援,查一下这家厂的背景,尤其是员工关系和近期经营状况。采薇,你和秦小姐留在这里。”
叶采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们小心。”她知道这种工业现场的勘察,她的专业暂时派不上太大用场。
秦疏影无所谓地耸耸肩。
鼎盛机械加工厂位于青石镇东边的工业园,主要承接一些五金零件的精加工。此时已是凌晨,厂区大门外围着一些下夜班的工人,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惧和好奇。
当地刑侦支队的警车已经停在门口,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眼神精悍的警官,姓雷,雷厉风行。看到司徒亮三人下车,他立刻迎了上来,简单握手后便切入正题:“司徒顾问,苏警官,陈法医,辛苦你们跑一趟。现场在第三车间,死者是夜班质检员李伟。”
一边往里走,雷支队一边介绍情况:“晚上十一点左右出的的事,当时车间里算上死者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操作工王强,一个技术工程师张诚,还有死者李伟。据王强说,他当时在另一头操作机床,听到一声异响,跑过去就看到李伟倒在吊扇下面,脖子……被旋转的扇叶打中了,当场就不行了。张工当时在办公室画图,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初步判断是意外?”苏瑾问。
“表面看是的。”雷支队皱着眉,“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吊扇安装高度接近四米,李伟身高才一米七,他没事干凑那么近干嘛?而且……”他顿了顿,“现场感觉太‘干净’了,像是被人收拾过,但又说不出了所以然。”
第三车间是个挑高超过十二米的大型厂房,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切削液和机油的味道。三台巨大的工业吊扇在高处缓缓转动着(事发后已断电,但惯性仍在慢转),发出沉闷的风声。车间里还有两台电动葫芦,用于吊装重型零件。
死者李伟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但地面用粉笔标记出了位置和血迹范围。正是在一台吊扇的正下方。
陈静立刻戴上手套,开始对现场血迹形态、喷溅范围进行初步勘查。
司徒亮则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台肇事的吊扇。扇叶巨大,边缘锋利,静止状态下距离地面确实有近四米。他走到墙边,查看了一下控制吊扇的开关,是普通的墙壁开关,位置并不高。
“雷支队,当时车间里的三个人,关系如何?”司徒亮问道。
“正在查。初步了解,这个李伟是质检员,比较较真,得罪过不少人。王强是个老操作工,脾气有点爆,前几天还因为一批零件尺寸不合格被李伟卡住,跟李伟吵过一架。张诚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平时为人低调,跟李伟好像没什么直接冲突。”
司徒亮走到那台电动葫芦旁边,电动葫芦的吊钩悬在半空。他示意旁边的警员将吊钩放下来。吊钩是钢制的,上面有一些正常的磨损痕迹,但司徒亮注意到,在吊钩的尖端内侧,有一小片非常新鲜的、与其他老旧磨损不同的刮擦亮痕。
他拿出强光手电,仔细照射吊扇的电机外壳和扇叶连接处。在高处,靠近电机底座的位置,他似乎看到了一小缕极细的、颜色与深色电机外壳不同的纤维残留。他立刻让雷支队派人找来梯子。
“苏瑾,你模拟一下,一个身高一米七的人,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脖子要怎么才能碰到正在旋转的扇叶?”司徒亮在梯子上说道。
苏瑾走到吊扇下方,尝试踮脚、跳跃,但无论如何,距离高速旋转的扇叶都还有一大段安全距离。
“不可能。”苏瑾肯定地说,“除非他爬上了某个东西,或者……被人弄上去的。”
司徒亮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是那缕从电机外壳上取下的极细纤维,看起来像是尼龙绳的碎屑。
“雷支队,重点排查车间里是否有尼龙绳,以及那两台电动葫芦在案发前后的使用记录。”司徒亮眼神锐利,“这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伪装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