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他，季嘉雄。”
石坚确认道，“他就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论及降妖除魔的狠辣和果决，山门里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发，语气变得严肃：“季师弟前阵子去了北方，追查一个前朝大将军墓的线索，就在两天前，他发回了紧急求援信息。”
石坚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说，那个将军的尸体已经尸变，而且，突破了普通僵尸的界限，达到了……‘半步飞僵’的层次！”
“半步飞僵？”林发眉头微挑。
飞僵可是僵尸中的高级尸种，铜皮铁骨，力大无穷，能离地御风，灵智渐开，凶悍无比，相当于修士中的四境修士，极难对付。
“嗯。”石坚点头，脸色凝重。
“季师弟虽然实力不弱，在三境中也是顶尖，但独自面对半步飞僵，胜算渺茫，甚至有性命之忧。
他发回求援，门中本应立刻派人前往。但……”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掌门那边，以几位擅长斗法的长老或闭关或外出，派遣支援的人选一直拖延未决。而我……”
石坚坦然地看向林发：“我自问，若我亲自前往，与季师弟联手，或有五六成把握能将其镇压或击退。
但要说稳胜，甚至将其诛杀……我没有绝对把握。
那东西一旦逃脱，后患无穷。”
他话锋再次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发：“但你不同。”
“你在东洋做的，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能将东洋修行界搅得天翻地覆，全身而退，实力绝非寻常三境五阶可比。”
石坚身体坐直，用一种近乎正式请求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代替我，去一趟北方大方伯村，找到季师弟，助他一臂之力。
将那半步飞僵解决，并将他安全带回来。”
他补充道：“此事算我私人请求，与山门任务无关。
你若应下，那我之前的那个要求便算平了。
甚至，日后山门之内，只要不违背门规道义，我可为你出手一次。”
林发看着石坚。
这位一向眼高于顶、性情孤傲的大师伯，此刻为了救自己的朋友，竟然能放下身段，如此郑重地来请求自己这个“晚辈”。
而且，他没有用功法或者别的什么来交换，而是直接说“欠一个人情”。
这反而让林发高看了他一眼。
至少，对认可的人，这位大师伯还算重情义。
“季师伯所在的具体位置是？”林发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
“北边，湘西地界，大方伯村，这是季师弟最后传讯提到的位置。”石坚立刻答道。
林发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将里面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看向石坚，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好，小事情。”
石坚显然没料到林发答应得如此痛快，甚至没提任何条件。
他愣了一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深深看了林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他只是微微颔首，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快速地说了一句：
“谢谢。”
说完，他立刻站起身，仿佛多待一秒都会不自在，转身就朝院门走去，脚步依旧沉稳。
但背影却似乎比来时松弛了那么一丝。
走到门口，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自己小心，半步飞僵，非同小可。”
然后，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林发看着重新关上的院门，摇了摇头，失笑自语：“这位傲娇的大师伯……还真是……”
他倒不觉得去对付一个半步飞僵是什么难事。
东洋那几个半步四境的家伙都宰了，一个僵尸，就算皮糙肉厚些，又能翻起什么浪？
至于石坚的人情……留着给九叔他们吧，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
翌日，清晨。
林发沐浴更衣后，径直前往茅山重地——藏功阁。
藏功阁位于主峰后山一处灵气尤为盎然的幽谷之中，是一座古朴的七层塔楼建筑，飞檐斗拱，气势恢宏，隐隐有阵法光芒流转，戒备森严。
值守的执事弟子验过林发的身份玉牌，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后，态度极为恭敬，立刻引他入内，并通传了上去。
林发被引到藏功阁第三层的一间静室等候。
没过多久，静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老道走了进来。
林发一见，立刻起身，躬身行礼：“弟子钦真，拜见建新祖师！”
来人正是当初主持他授箓大典的建新祖师，茅山辈分极高的宿老之一，常年镇守藏功阁。
“免礼免礼。”建新祖师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林发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中渐渐露出惊异和欣慰之色。
“好小子……这才多久没见？”建新祖师抚须感叹。
“授箓时的情景犹在眼前，如今却已……深不可测了。”
他顿了顿，直接问道：“你气息圆融内敛，神光隐含，若老夫所料不差，你已至三境五阶顶点，甚至……四境的门槛，已经摸到了吧？”
林发心中暗赞，不愧是茅山的定海神针之一，眼力果然毒辣。
他也没打算完全隐瞒，毕竟领取后续功法也需要展示相应的修为资格。
他微微欠身，坦然道：“祖师慧眼如炬，弟子侥幸，确已触及那层屏障，并且……阴神已初步凝聚。”
反正他马上也要穿越了，境界透露了就透露了，说不定让九叔他们得到更好的资源倾斜，也能让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掂量掂量。
“阴神？”建新祖师抚须的手猛地一顿，差点揪下几根宝贝胡子。
他眼睛微微瞪大，脸上的平静被瞬间打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阴神！
那是真正踏入四境“真君”领域的关键标志之一。
多少三境巅峰的修士卡在这一步，终生不得其门而入。
可眼前这个年轻小子，才修行多久？
不仅法力修为到了三境顶点，竟然连阴神都凝聚出来了？
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简直是妖孽。
建新祖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看向林发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看待宗门未来支柱、甚至可能是中兴希望的眼神。
“后生可畏……当真后生可畏！”建新祖师连连感叹，脸上笑容更盛，甚至带着几分激动。
“好，好，我茅山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实乃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