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后的第三日清晨,符一正在演武场调试新凝聚的雷劫之力,三十六道小雷劫在他掌心流转,紫金色的雷光映得周围的青石地面泛着冷光。凤凰在半空盘旋,时不时俯冲而下,用羽翼拨弄几下雷劫,像是在与老熟人嬉闹。
“符一先生。”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符一回身,见坂井幸子站在演武场边缘,一身淡粉色的和服衬得她脸色愈发白皙,手里捧着个素色的布包,手指紧张地绞着包带。
“幸子?”符一散去雷劫,笑着迎上去,“找我有事?”
自极北归来后,幸子便忙着协助藤原道佑整理妖域的情报,两人已有几日未见。此刻再见,他才发现少女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操劳的缘故。
“嗯。”幸子点点头,将布包递过来,指尖微微颤抖,“这个……给你。”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枚巴掌大的护身符,用红色的丝线缠绕着,符纸中央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晶体里流转着淡淡的银辉,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游走——那是幸子阴阳眼的本源力量凝聚而成。
“这是……”符一拿起护身符,指尖触到晶体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至识海,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同时睁开,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百丈内的灵力流动,甚至连隐藏在云层后的几只低阶妖鸟都无所遁形。
“这是用我的阴阳眼本源做的护身符。”幸子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里面封着我能感知到的所有危险气息印记,只要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或妖物靠近,它就会发烫,还能帮你短暂屏蔽自身气息,隐匿行踪。”
符一心中一震。阴阳眼是幸子最珍贵的天赋,凝聚这样一枚护身符,无疑要损耗她大量本源灵力,甚至可能暂时削弱她的感知能力。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幸子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委屈,反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坚定,“我知道紫姬姐姐和你的心意,也知道自己比不过她。但符一先生,从你第一次救我于影组手中,从你让我加入联盟,给我立足之地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一直跟在你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不敢奢求别的,只希望能做你的左膀右臂,替你探查危险,为你整理情报,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上一点忙就好。”
演武场的风突然静了,凤凰落在符一肩头,歪着头打量着幸子,金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柔和。符一看着眼前的少女,想起她初入联盟时的怯懦,想起她在影组突袭时不顾自身安危,用阴阳眼预警的果敢,想起她熬夜整理情报时,总是偷偷泡好一壶热茶放在自己案头……那些细微的、不曾言说的守护,此刻都化作暖流,淌过他的心底。
“傻丫头。”符一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如同对待亲妹妹般温柔,“你从来都不是‘帮一点忙’。联盟能有今日,你的阴阳眼和那些精准的情报,功不可没。极北之行前,若不是你提前察觉血河鬼王的气息异常,我们也不会做那么周全的准备。”
他将护身符郑重地贴身收好,与源紫姬送的雷符玉佩隔着衣襟相触,能感觉到两股不同的力量在温和地共鸣。
“幸子,”符一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一字一句道,“我符一在此承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将来走到哪一步,都会护你周全。你不仅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是联盟不可或缺的一员。这份情谊,与其他任何感情都不冲突,也永远不会改变。”
幸子的眼眶瞬间红了,却用力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我相信你,符一先生!”
阳光下,少女的笑容干净得像初升的朝阳,之前的犹豫与不安一扫而空,只剩下释然与坚定。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眼前这个人,值得她付出所有去守护。
“对了,”符一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晶莹的冰晶,“这是极北妖域的冰琉璃,能滋养神魂,对你的阴阳眼有好处,回去后炼化了吧。”
冰琉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里面仿佛封存着极北的冰雪,纯净而剔透。幸子接过冰琉璃,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暖到了心底。
“谢谢符一先生!”
“该说谢谢的是我。”符一笑道,“快去休息吧,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幸子吐了吐舌头,乖巧地应了声“是”,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对着符一挥了挥手里的冰琉璃,笑容明媚:“我会尽快恢复,然后帮你盯着神域的动静!”
符一挥手示意她快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中感慨万千。源紫姬的深情、幸子的守护、式神们的相伴、联盟众人的信任……这些羁绊如同无数根丝线,将他与这座城市紧紧连在一起,成为他不断前行的最大动力。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与玉佩,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暖力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有这些人在身后,他便无所畏惧。
演武场的青石地面上,残留的雷劫印记在阳光下渐渐淡去,而新的征程,已在脚下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