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停尸房的冷气顺着门缝渗出来,吴起灵拽了拽蓝夹克的领口,将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穗缠在手腕上。剑身在鞘中微微震颤,赤色流光透过鲛绡剑套隐约可见——三具尸体散发的阴气,比昨夜老宅里的双生煞还要浓烈。
“吴先生,您可算来了。”老法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节在解剖台边缘敲出轻响,“这三具尸体邪门得很,您自己看吧。”
白布被掀开的瞬间,韩舒芙下意识握住了吴起灵的胳膊。三具尸体并排躺着,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胸口都有串深浅不一的指印,和林文轩身上的红痕如出一辙。最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睛,瞳孔涣散却死死盯着天花板,像是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死亡时间都是昨晚子时到丑时之间,和林文轩遇袭的时间吻合。”老法医递过验尸报告,“致命伤是心脏骤停,但全身没有任何外力创伤,只有这些指印……像是自己掐出来的,又像是……”
“又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按住了胸口。”吴起灵接过报告,指尖划过“死者均为骨山附近采石场工人”一行字,“他们最近有没有去过骨山深处?”
“采石场就在骨山脚下,工人们偶尔会进山找些珍稀石料。”老法医压低声音,“说起来,骨山这半年邪乎得很,已经失踪了七个工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韩舒芙突然指着尸体手腕:“起灵,你看这个。”
吴起灵俯身看去,三具尸体的左手腕内侧都有个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朵扭曲的彼岸花。他指尖泛起金红色的麒麟火,凑近印记时,火苗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是怨气凝结的标记,和双生煞的气息同源,但更……”
“更霸道。”韩舒芙拿出手机,调出骨山地图,“我查过了,骨山在清末是处乱葬岗,抗战时期又成了战场,地下埋着不知道多少尸骨。三个月前,有家矿业公司想开发骨山,结果爆破时炸出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之后就怪事不断。”
吴起灵突然抓起解剖台上的银质镊子,夹住块从尸体指甲缝里提取的残留物。在麒麟火的映照下,残留物呈现出灰黑色,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骨渣。“是骨灰混合着尸油,”他眼神一沉,“有人在骨山用活人献祭,那些失踪的工人恐怕已经……”
话没说完,停尸房的灯管突然开始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三具尸体的手指竟同时动了一下,青紫色的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蠕动。
“不好!”吴起灵猛地拽过韩舒芙,同时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赤色剑光劈出的瞬间,最左边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涣散的瞳孔转向他们,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
“嗬……骨山……缺人……”尸体发出漏气般的声音,伸直手臂朝韩舒芙抓来。它的指甲变得漆黑尖利,手腕上的彼岸花印记正缓缓变红。
吴起灵侧身挡在韩舒芙身前,剑柄在掌心一转,剑脊重重磕在尸体胸口。“砰”的一声闷响,尸体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铁架上散成几块——竟是用稻草和腐肉拼凑的假人。
“是傀儡术!”韩舒芙认出假人胸腔里的黄符,“有人想用这些东西引我们去骨山!”
另外两具“尸体”也同时炸开,稻草中飞出数十道黑色丝线,像毒蛇般缠向两人。吴起灵脚尖点地跃起,蓝夹克下摆扫过空中的丝线,同时挥剑斩断缠向韩舒芙脚踝的一根。丝线落地的瞬间,竟化作冒着黑烟的蜈蚣。
“走!”吴起灵抓住韩舒芙的手冲出停尸房,身后传来假人燃烧的噼啪声。走廊里的警员们听到动静围过来,看到满地蠕动的黑蜈蚣,顿时炸开了锅。
“去骨山。”吴起灵拉着韩舒芙钻进警车,引擎发动时,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燃烧的停尸房,“对方在急着引我们过去,说明骨山的仪式还没完成。”
韩舒芙系好安全带,调出矿业公司的资料:“爆破出的洞穴叫‘骨渊’,据说深不见底,当地人说那是通往阴曹的入口。开发项目的负责人叫赵天雄,是个靠黑煤矿发家的暴发户,三个月前突然转型做矿业,很可疑。”
警车驶离市区,朝着城郊的骨山开去。越靠近山区,空气越冷,路边的树木都呈现出病态的灰绿色。快到采石场时,路面突然出现大量新鲜的车辙,像是有重型卡车刚开过。
“停一下。”吴起灵让司机靠边停车,推开车门走向路边的树林。蓝夹克的袖口被树枝勾住,他抬手扯开时,发现树干上有个新鲜的砍痕,里面嵌着块暗红色的碎骨。
“是人的指骨。”他用剑尖挑起碎骨,麒麟火在指尖燃起,“上面缠着的怨气和尸体上的一样,而且……”
“而且这些碎骨在指引方向。”韩舒芙蹲下身,发现地上散落着更多碎骨,一路延伸向骨山深处,“像是有人故意丢在这儿的。”
吴起灵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秦皇剑-红焰麒麟指向树林深处。阴影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个穿着工装的男人跌跌撞撞跑出来,裤腿沾满血污,看见他们就像见了救星:“救……救命!怪物!山里有怪物!”
男人扑过来想抓住吴起灵的胳膊,却在接触到他蓝夹克的瞬间惨叫起来,手心冒出白烟——那里赫然有个彼岸花印记。
“你是采石场的工人?”吴起灵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麒麟血顺着指尖渗入他体内,“看到了什么?”
男人在金红色光芒的包裹下渐渐平静,眼神涣散地喃喃道:“洞……骨渊里有东西出来了……赵总带我们去献祭……用活人喂它……那些失踪的兄弟都被扔进洞里了……”
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手心的彼岸花印记变得通红,像要烧起来。“它来了……它闻到活人的味道了……”男人指着骨山深处,眼里充满恐惧,“彼岸花……开在骨头上的花……”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体突然干瘪下去,皮肤迅速灰败,最后化作一捧带着碎骨的灰烬。风一吹,灰烬朝着骨山深处飘去。
“是骨渊里的东西在灭口。”韩舒芙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赵天雄很可能是帮凶,他在利用工人喂养那个东西。”
吴起灵看向骨山深处,那里的阴气已经浓得像墨,连阳光都穿不透。“献祭需要活人的精气和骨头,”他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赤色剑光在阳光下闪了闪,“双生煞和这些工人,都是为了给骨渊里的东西凑祭品。”
两人顺着碎骨指引的方向往山里走,越靠近骨渊,地面的植被越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像是浸泡过骨油。转过一道山梁,眼前突然出现片开阔地,地上插着数十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绑着具白骨,骨头上刻满了暗红色的符文。
“是镇魂桩,但被人用邪术改了,成了聚阴阵。”吴起灵看着白骨摆出的阵型,“这些都是失踪的工人,他们的骨头被用来稳固阴气,防止骨渊里的东西提前跑出来。”
韩舒芙突然指向开阔地中央:“起灵,你看那个。”
白骨阵中央有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面用鲜血画着朵巨大的彼岸花,花心处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想必就是骨渊。洞口周围散落着更多尸体,死状和停尸房里的一样,胸口都有指印。
“赵天雄应该就在附近。”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放慢脚步靠近洞口。洞里传来沉闷的呼吸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沉睡。
突然,洞口边缘的尸体动了起来,和停尸房里的傀儡一样,伸直手臂朝他们走来。这次的傀儡更多,足有十几个,青紫色的皮肤下蠕动着白色的蛆虫。
“格斗解决这些,我去封洞口!”吴起灵将一张镇邪符塞给韩舒芙,秦皇剑-红焰麒麟出鞘,赤色剑光瞬间劈开两个傀儡。他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格斗,剑身在他手中不仅是法器,更是凌厉的格斗武器,劈、刺、挑、斩间,总能精准地击中傀儡的关节处。
韩舒芙捏着镇邪符,背靠黑色岩石警惕四周。她虽不擅长格斗,却能看出这些傀儡的行动轨迹有规律,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当她将镇邪符贴在一具扑来的傀儡额头上时,傀儡突然僵住,胸口的指印剧烈闪烁起来。
“它们被骨渊里的东西操控着!”韩舒芙大喊,“毁掉指印就能让它们失效!”
吴起灵闻言剑招一变,剑尖不再劈砍,而是精准地点向每个傀儡的胸口。赤色剑气撞上指印的瞬间,傀儡便会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他的格斗技巧在此刻发挥到极致,脚步移动间总能避开傀儡的扑抓,蓝夹克在混乱中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解决完最后一个傀儡,吴起灵喘着气靠向岩石,刚想对韩舒芙说些什么,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黑色岩石上的彼岸花血画开始发光,洞口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一股腥甜的气味从洞里涌出来。
“它要出来了!”韩舒芙抓住吴起灵的胳膊,“怎么办?”
吴起灵看着洞口涌出的黑气,突然咬破指尖,将麒麟血滴在秦皇剑-红焰麒麟上。赤色剑光暴涨数尺,映亮了他眼底的坚定:“用我的血镇住它,你去找赵天雄,他一定在附近主持仪式。”
“我不……”
“听话!”吴起灵打断她,将剑鞘塞到她手里,“找到赵天雄,毁掉仪式道具,这比单纯跟它硬拼有用。”他剑指洞口,蓝夹克被气浪掀起,“快去!”
韩舒芙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咬了咬牙,转身冲进旁边的树林。她知道吴起灵说得对,但握着尚有余温的剑鞘,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
洞口的黑气越来越浓,隐约凝聚成只巨大的手掌,朝着吴起灵拍来。他不退反进,纵身跃到黑色岩石上,秦皇剑-红焰麒麟划出道赤色弧线,将手掌劈成两半。
“想出来?先过我这关!”吴起灵剑指苍穹,麒麟血顺着剑身流下,在岩石上画出道金红色的符阵,“有我在,这骨山秘契,你别想完成!”
黑气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骨山都在颤抖。吴起灵握紧剑柄,感受着体内麒麟血的沸腾,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开始。而他不知道的是,韩舒芙在树林里追踪赵天雄时,正一步步走向另一个陷阱——那里,有具穿着嫁衣的白骨,正静静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