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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维娅邀请空调查白淞镇怪案,却在密室中递来一杯红茶:“这杯加了特别的料哦。”

空昏迷醒来时,发现脚踝锁着刻刺玫会徽章的银链。

“枫丹的每块砖都归我管——包括你。”她笑着解开领巾,“现在该收取代价了。”

当链子第三次收紧时,空在剧痛中咬住她肩头。

娜维娅喘息着流泪:“好痛…但好喜欢。”

————————

白淞镇那挥之不去的铁锈和潮湿水汽的气息,顽固地缠绕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一层薄薄的、带着腥气的铁屑。

午后本该慵懒的阳光,在这片地方也显得格外吝啬,勉勉强强穿过厚重堆积的铅灰色云层,投下几缕有气无力的光斑,可怜兮兮地落在坑洼不平的石板路上,更衬得四周的金属支架和废弃管道愈发斑驳、阴郁。

“就是这儿了,旅行者。”

娜维娅的声音自身旁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轻快,像一串过于清脆的银铃,突兀地敲碎了这片沉闷。

她微微侧身,那身裁剪精良、用料考究的枫丹礼服裙摆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即使在这样破败的环境里,依旧纤尘不染,闪着不容忽视的光泽。

她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栋低矮、几乎要匍匐在地面的建筑。

那房子像是被周围巨大的金属结构挤压着,墙体歪斜,黑黢黢的窗户如同盲眼,死气沉沉地镶嵌在斑驳的墙面上,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报案人说,每到深夜,这空屋里就会传出断断续续、像是什么东西在墙壁里抓挠的怪声,还有…像是女人低泣的回音。”

娜维娅解释着,微微蹙起她那描画精致的眉,语气里恰到好处地掺入一丝困惑和作为刺玫会会长应有的责任感,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的审视,牢牢地锁在空的脸上,像是在观察一件稀有的展品,捕捉着他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空的目光扫过那栋死寂的建筑,又掠过娜维娅过分精致的侧脸轮廓。

一丝极其微弱的违和感,如同水底悄然升起的气泡,在他心底轻轻破裂。

娜维娅…这位枫丹廷举足轻重的人物,刺玫会权势赫赫的年轻会长,亲自陪同调查这样一桩听起来更像是街头巷尾无稽之谈的“怪案”?

这本身就透着古怪。但眼下,她神情里的那份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公事公办的严肃,又让人难以直接质疑。

他压下那点疑虑,点了点头:“明白了。需要进去看看现场吗?”

“当然,线索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娜维娅欣然应允,唇边勾起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微笑,优雅地做了一个“请先行”的手势,

“我随后就来,旅行者。里面空间狭窄,容不下两人并肩。”

空没有多想,率先走向那栋低矮建筑黑洞洞的门口。光线在他踏入门槛的瞬间被彻底吞噬。

一股混杂着浓重灰尘、陈年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腐朽后又浸泡过水的腥甜气味猛地灌入鼻腔,呛得他几乎窒息。

身后,娜维娅轻巧的脚步声跟了进来,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黑暗吞没的“咔哒”声。

门关上了。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瞬间剥夺了所有视觉。空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心脏在寂静中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猛地回头,眼睛徒劳地在绝对的漆黑中搜寻着娜维娅的身影,只听到自己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娜维娅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别紧张,旅行者。”娜维娅的声音在几步之外响起,依旧是那种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柔,却奇异地穿透了厚重的黑暗,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只是光线太差。稍等,我带了灯。”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接着,“嚓”的一声轻响,一团橘黄色的、温暖的光芒骤然亮起,驱散了近在咫尺的黑暗。

娜维娅手里托着一盏小巧精致的黄铜提灯,灯罩上镂刻着繁复的鸢尾花纹样。

柔和的光晕映照着她半边脸庞,将她挺直的鼻梁、优美的下颌线勾勒得格外清晰,却也将另一半脸更深地藏进了阴影里。她唇角噙着那抹惯常的微笑,眼神在跳跃的光影中显得深邃难测。

“看,这不就亮堂多了?”她轻轻将提灯放在旁边一张布满灰尘、缺了腿的破木桌上,光线稳定下来,勉强照亮了这间不足十平米、四壁空空如也的斗室。

墙壁是裸露的粗糙砖石,上面布满可疑的深色污渍和剥落的痕迹,地面坑洼不平,除了那张破桌子,别无他物。

“这里…似乎没什么异常?”空皱着眉,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除了破败和死寂,他感知不到任何元素力的异常波动,也没有残留的强烈情绪痕迹。

“表象往往具有欺骗性,旅行者。”娜维娅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了他身侧,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和淡淡金属冷气的独特气息。

她微微倾身,目光似乎也投向空所看的方向,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或许,我们需要更安静的环境,更专注的心神,才能捕捉到那些…细微的线索?”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

空刚想点头,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张破木桌——上面除了那盏提灯,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套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极其精美的骨瓷茶具。

纯白细腻的瓷胎,边缘描着细细的金线,在昏黄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一只小巧的茶壶,两只精致的茶杯,旁边甚至还有一个盛着几块精致小点心的银碟。

“这是…?”空的目光瞬间凝固,一股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点微弱的违和感骤然膨胀,化作冰冷的警铃在他脑海中疯狂嘶鸣!

“一点小小的准备。”娜维娅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仿佛在谈论天气,“调查需要保持头脑清醒,不是吗?枫丹特产的‘夜泊石’红茶,最能提神醒脑。”

她动作优雅地提起那壶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壶,将红宝石般透亮的茶汤,缓缓注入其中一只骨瓷茶杯。

茶水撞击杯壁的声音,在这死寂的斗室里清晰得令人心悸。

她端起那只斟满红茶的杯子,递向空。灯光下,她纤细的手指白皙如玉,指甲修剪得圆润完美,涂着淡淡的珠光蔻丹。

杯中的液体荡漾着诱人的光泽,氤氲的热气带着奇异的甜香扑面而来。

“来,旅行者,请用。”娜维娅的笑容完美无瑕,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彩,专注地凝视着空,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相信我,这杯茶…加了点特别的料,会让你接下来的‘体验’,更加深刻难忘。”

“特别的料”四个字,被她用那种谈论下午茶配方的寻常口吻说出,却像淬了剧毒的冰针,狠狠扎进空的耳膜。

所有的伪装、所有表面的平和,都在这一刻被这杯散发着诡异甜香的红茶彻底撕碎!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淹没。

“娜维娅!”空的厉喝在狭小的斗室里炸开,带着金属般的震颤。

他猛地后退一步,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激得碎石粉尘簌簌落下。

体内的风元素力如同被惊醒的怒兽,瞬间咆哮着奔涌,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在他周身凝聚出狂暴的气旋,卷起地上的陈年积灰,形成一片昏黄的屏障。

提灯的火苗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扯得疯狂摇曳,将墙上两人扭曲的影子拉长又压扁,如同地狱中狂舞的鬼魅。

然而,那狂怒的风,却在触碰到娜维娅递来的茶杯边缘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壁,骤然溃散、消弭!

元素力像是被某种更高阶的力量瞬间抽空、瓦解,只剩下徒劳的气流拂动她耳畔几缕精心梳理的碎发。

娜维娅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她端着茶杯的手稳如磐石,杯中那红宝石般的液体没有丝毫涟漪。

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那是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笑靥,在跳跃的昏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彻骨。

“别挣扎了,亲爱的旅行者。”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冰冷穿透力,

“这里是白淞镇,是枫丹。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缕空气,每一丝元素力…都刻着刺玫会的印记。

我允许它们存在,它们才能存在。”

她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坑洼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压迫的“哒”声,在绝对的寂静中无限放大。

那股混合着冷冽金属与馥郁香气的独特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密密匝匝地将空缠绕。

她的目光牢牢锁住他因震惊和愤怒而紧缩的瞳孔,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占有欲,冰冷而粘稠。

“所以,包括你。”她几乎是叹息着说出这句话,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宣示,

“从你踏入枫丹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轨迹,就已经写进了我的剧本。现在,只是到了该收取代价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娜维娅捏着杯沿的手指极其轻微地一弹。

一滴滚烫的红色茶液如同有生命的毒蛇,骤然从杯中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空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猛地侧头闪避。但那滴液体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在半空中诡异地划出一道微小的弧线,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溅落在他紧抿的唇缝之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香混合着某种草木灰烬般的苦涩,瞬间在口腔内爆炸开来!那味道霸道地沿着味蕾直冲大脑深处,带着强烈的眩晕感。

“你——!”空的怒吼只来得及发出一半音节,便戛然而止。

眼前娜维娅那张带着胜利微笑的美丽脸庞瞬间分裂、旋转,整个狭小的斗室如同被投入了疯狂搅拌的漩涡。

提灯的光晕迅速黯淡、熄灭,沉重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绝望,轰然将他彻底吞没。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听到一声满足的、悠长的叹息,以及一句飘渺如烟的低语:

“睡吧…我的星星。你的光芒,只能属于我的黑夜…”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之底,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无形的重压狠狠摁回。

一种尖锐的、带着灼烧感的疼痛,顽固地从脚踝处传来,如同深海怪物的利齿,不断啃噬着麻木的神经,成为将他从混沌中强行拖拽回现实的唯一锚点。

空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柔和的暖黄色光晕,像是隔着一层沾满水汽的毛玻璃。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片陌生的、带着繁复浮雕纹路的穹顶。

光线来自墙壁上镶嵌的几盏壁灯,灯罩是磨砂的,散发着朦胧而缺乏温度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干燥的木头混合着某种陈旧的纸张气息,还隐约夹杂着一丝…冷冽的金属味道?

他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肌肉发出酸涩的抗议。目光艰难地向下移动。

身下是触感极其柔软光滑的织物,深沉的墨绿色,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是一张异常宽大、铺着厚厚丝绒床罩的卧榻。

而他身上,原本的旅行者装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同样质料上乘、触感冰凉柔滑的丝质睡袍,宽大的袖口和领口绣着极其繁复精美的金色鸢尾花暗纹。

心脏猛地一沉!空几乎是弹坐起来,这个动作牵扯到脚踝,那尖锐的痛楚瞬间加剧,清晰地传递到大脑。

他猛地低头,看向疼痛的来源——

右脚的脚踝处,赫然套着一个冰冷光滑的金属环!

那金属环约有两指宽,内圈似乎经过特殊打磨,紧贴皮肤却不会割伤,但外圈却透着一种沉重的、不容忽视的质感。

一条约莫小指粗细的银白色金属链,从金属环延伸而出,在墨绿色的丝绒床单上蜿蜒,一直连接到卧榻对面那堵镶嵌着深色木板的墙壁上。

墙壁上,一个同样材质、同样闪烁着冰冷银光的锁环,深深嵌入厚重的实木之中。那条锁链的另一端,就牢固地扣在那个锁环上。

锁链的长度…目测仅够他在这个巨大的卧榻和旁边几步远的地方活动。而更让空感到刺骨寒意的是——

在脚踝金属环光滑冰冷的表面上,一个微缩但无比清晰的图案被精心蚀刻其上:两柄交叉的刺剑,拱卫着一朵盛放的玫瑰。

刺玫会的徽章。

冰冷的银环紧贴着皮肤,那蚀刻的玫瑰与双剑徽记硌在骨头上,传来一阵阵钝痛。

空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枚徽章上,刺玫会的标记从未像此刻这般,带着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占有和囚禁意味,灼烧着他的视线。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脚踝处传来的、象征屈辱的痛楚。

“醒了?”一个熟悉、带着刻意放柔的声线,如同羽毛般拂过紧绷的空气,却让空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他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房间的阴影深处,靠近一扇紧闭的、雕饰繁复的深色木门旁,摆放着一张高背扶手椅。

娜维娅就坐在那里,姿态放松而优雅,仿佛她只是在自己府邸的书房中休憩。

她换了一身居家的丝绒长袍,依旧是那种深邃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墨绿,与她苍白的肤色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长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线条优美的锁骨。

她手里捧着一本皮质封面的厚书,此刻正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

灯光在她精心梳理的浅金色发丝上流淌,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望过来,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空惊怒交加的脸庞。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面对公众时的锐利和距离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一种毫不掩饰的、粘稠的占有欲,如同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睡得还好吗?”她站起身,长袍柔软的布料随着动作如水般滑落,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她端着那本厚书,缓步向卧榻走来,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

“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忍心叫醒你。”

她走到卧榻边,随手将那本厚书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矮柜上同样摆放着一盏小巧的、燃着豆大灯火的玻璃罩油灯,旁边还有一套与这间囚室格格不入的、温润细腻的白瓷茶具。

娜维娅没有看空,反而自顾自地提起那壶口还氤氲着热气的茶壶,动作娴熟而优雅地为其中一个空杯斟满深琥珀色的液体。

一股馥郁的、带着果木熏烤香气的红茶味道弥漫开来。

“刚醒,喝点热茶会舒服些。”

她将那只斟满茶水的白瓷杯递到空的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母性的、温和关切的笑容,

仿佛他们此刻正置身于某个贵族沙龙温暖的壁炉旁,而非这间冰冷华丽的囚笼之中。

“特意为你准备的‘晨曦露’,最是温和滋养。”

空的视线从她脸上那虚假得令人作呕的温柔,缓缓移到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上。

精致的白瓷杯壁光洁如玉,映着他自己扭曲的倒影——一个披着昂贵丝袍、被锁链禁锢的囚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壁灯火焰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噼啪”声。

“代价?”空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昏睡和压抑的愤怒而异常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粗糙的木头。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娜维娅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瞳。

“这就是你所谓的‘代价’?把我像一条狗一样锁在你的房间里?”

他猛地扯动了一下右脚,脚踝处的锁链发出一阵冰冷刺耳的哗啦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刺玫会的会长大人,原来喜欢玩这种游戏?”

“游戏?”娜维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唇边那抹温柔的弧度骤然加深,最终化为一个带着明显讥诮和残忍意味的轻笑。

她非但没有因为空的质问而恼怒,反而上前一步,更加逼近卧榻边缘,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空。

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与冷冽金属的气息再次袭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她伸出那只未端茶杯的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轻轻地、如同羽毛拂过般,触碰上空因愤怒而绷紧的下颌线。

“别说得那么难听,亲爱的旅行者。”她的指尖缓缓向上,带着一种近乎亵玩的意味,描摹着他脸颊的轮廓,最终停留在他的眉骨之上。

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他,里面的狂热和占有欲再无半分掩饰,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的灵魂彻底吸摄进去。“这怎么能是游戏呢?”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情人私语般的亲昵,却又字字句句透着令人胆寒的冰冷占有:

“枫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风,每一条律法…它们运行的规则,都由刺玫会书写。而你…”

她的指尖突然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空的皮肤,迫使他抬起头,更清晰地迎上她灼热而扭曲的目光。

“而你,空,”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斩钉截铁,“你踏入了我的领地,扰乱了我的秩序,吸引了我的目光…你本身就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

现在,我要行使我的权力,履行我的职责——将你,这个闯入者,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变量,永久地…收归己有。”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极致美丽却也极致疯狂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在空气里:“所以,不是游戏,是‘收藏’。”

空的下颌被她的指尖捏得生疼,冰蓝色的瞳孔因她毫不掩饰的疯狂宣言而剧烈收缩。他猛地抬手,想要挥开她钳制的手指。但娜维娅的动作更快!

就在他手臂抬起的刹那,娜维娅空闲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

那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以一种与优雅外表截然不符的、快如闪电的速度和力量,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扣住了空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指骨坚硬如铁,瞬间传来的剧痛让空闷哼一声,手臂被硬生生地反拧、压制在丝绒床单上!

“嘘——”娜维娅俯身,凑得极近,温热的、带着红茶芬芳的气息喷洒在空的脸颊上,与她那冰冷疯狂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反差。

“别乱动,我的藏品。弄伤了你,我会…非常心疼的。”

她的另一只手,那只端着茶杯的手,稳稳地将杯沿送到了空的唇边。滚烫的液体几乎要触碰到他的嘴唇。

“现在,把茶喝了。”她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需要补充水分,保持…最好的状态。”

滚烫的杯沿几乎要烙上空的嘴唇,那浓烈的、混合着果木熏烤香气的茶味霸道地钻入鼻腔。

手腕被反拧的剧痛和脚踝锁链冰冷的触感如同两把锋利的锉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理智。

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轰然爆炸!

“滚开!”空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带着撕裂喉咙的沙哑。

被压制在丝绒床单上的手臂肌肉猛地贲张,积蓄的风元素力在极度愤怒下再次本能地爆发!

狂暴的气流瞬间在他身周炸开,卷起墨绿色的丝绒床单,形成一圈混乱的漩涡!

床头矮柜上的玻璃罩油灯被骤然掀起的狂风吹得疯狂摇曳,豆大的火苗几乎熄灭,房间内光影疯狂明灭!

然而,这足以掀翻屋顶的力量,在触及娜维娅身体的瞬间,再次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发出沉闷的、令人绝望的“嗡”声,随即被一股更强大、更幽邃的力量无声无息地消融、吞噬!

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被吹乱的发丝和翻飞的丝绒长袍下摆,证明着刚才那瞬间的爆发。

“呵…”娜维娅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不自量力者的嘲弄,以及一种…病态的兴奋。

扣住空手腕的那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收紧!指甲隔着薄薄的丝质手套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

剧痛让空眼前一黑,凝聚的元素力瞬间溃散。

就在他因剧痛而分神的刹那,娜维娅捏着茶杯的手指一抬,另一只手闪电般捏住了空的下颌!

力道之大,迫使他的牙关无法抗拒地张开!

“唔——!”

滚烫的、带着浓郁甜香和苦涩回甘的茶液,被强硬地、不容拒绝地灌了进来!

液体灼烧着口腔和喉咙,呛得空剧烈地咳嗽,身体本能地挣扎扭动,试图摆脱钳制。

锁链因他的挣扎而发出急促刺耳的哗啦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疯狂回荡。

娜维娅却置若罔闻。她脸上那抹疯狂而专注的笑意更深了,紫罗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空因呛咳而痛苦扭曲的脸庞,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耐心地、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将整杯滚烫的茶水一滴不剩地灌入他的喉咙,直到空无力地瘫软下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压抑的呛咳。

“乖孩子…”她终于松开了钳制他下颌的手,指尖带着一丝怜惜,轻轻拂去他唇角溢出的水渍,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

然后,那只手缓缓下移,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抚过他因呛咳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终,停在了他右腿的膝盖上方。

冰冷的蕾丝手套隔着丝质睡袍,触感异常清晰。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评估和占有的意味,在他大腿的肌肉线条上缓缓摩挲,目光则顺着自己的手,滑向他脚踝处那冰冷的银环和锁链,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满足。

“看,”她抬起头,再次迎上空因愤怒和窒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极致美丽也极致扭曲的弧度,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叹息,却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这锁链…这印记…它们在你身上,是多么的…相得益彰。”

她微微倾身,凑到空的耳边,温热的吐息带着红茶的香气,拂过他的耳廓,说出的话语却如同淬毒的匕首:

“记住这份痛,空。记住这份束缚。它们会提醒你,从今往后,你属于谁。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只为我存在。”

脚踝处,那枚冰冷的刺玫会徽章,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灼烫着空的皮肤和灵魂。

娜维娅离开了,像一阵无声无息的幽灵风。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落锁的“咔哒”声清晰得如同敲在空的耳膜上,彻底断绝了他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房间内只剩下壁灯燃烧时微弱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

空气里那股混合着红茶甜香、陈旧木料和冷冽金属的气息,此刻闻起来像是一座精心布置的坟墓。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从卧榻上坐起,丝质睡袍滑腻的触感此刻只让他感到恶心。

目光死死钉在脚踝上那个冰冷的银环和延伸出去的锁链上。

刺玫会的徽记在昏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混蛋…”空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用力扯动锁链,沉重的金属链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另一端连接在墙上的锁环纹丝不动,显然被极其牢固地浇筑在厚实的墙壁内部。

锁链的长度…他目测着,大概只够他走到几步外的矮柜和那扇紧闭的、除了送餐几乎不会开启的橡木小门。

他像一头被困在华丽笼中的野兽,焦躁地在锁链允许的狭小范围内踱步。

冰冷的触感伴随着每一步,清晰地提醒着他所处的境地。

手指触摸着墙壁——厚重的实木镶板,敲击上去发出沉闷的实响,没有任何薄弱点。

窗户?这间囚室根本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是天花板角落一个巴掌大小、覆盖着细密金属网格的孔洞,透进来的光线微乎其微。

时间失去了刻度。壁灯的火苗似乎永不疲倦地燃烧着,恒定地提供着昏黄的光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那扇紧挨着矮柜的厚重橡木小门下方,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滑动声——一个隐蔽的送餐口被推开。

一只托盘被无声地推了进来。托盘上是与之前娜维娅所用同款的、温润细腻的白瓷餐具。

里面盛放着几样极其精致、色彩诱人的食物:烤得恰到好处的嫩煎禽肉,淋着琥珀色的酱汁;

一小份点缀着新鲜浆果的奶油慕斯;还有一杯澄澈的、冒着凉气的果汁。

旁边,依旧放着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晨曦露”红茶。

食物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弥漫开来。空走过去,冰冷的目光扫过托盘。他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那杯红茶,手臂猛地一挥!

“哗啦——!”

滚烫的红色液体连同那只价值不菲的白瓷杯,狠狠砸在对面深色的木墙镶板上!

茶杯瞬间碎裂成无数锋利的瓷片,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在深色的木板上留下一大片刺目的、迅速蔓延开的深色污渍,如同泼洒的鲜血。

几块较大的瓷片弹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空看也不看那一片狼藉,只死死盯着送餐口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这是一种无声的、最直接的反抗和宣告。

送餐口外的空间沉寂了片刻。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惊慌的询问。只有一片死寂,仿佛门后根本没有人。

空喘着粗气,等待着风暴的降临。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壁灯的火苗,依旧在安静地燃烧,映照着墙上那片新鲜而刺目的茶渍。

时间再次在死寂中流逝。空气里弥漫着碎裂瓷片、泼洒的茶水和食物混合的古怪气味。

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毯上,疲惫和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开始侵蚀紧绷的神经。

他甚至开始怀疑,刚才那杯茶…是否又被动了手脚?那浓郁的甜香…身体似乎有些异样的燥热…

就在他精神开始有些恍惚时,房间深处那扇紧闭的、雕饰繁复的主门方向,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清晰而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咔嚓。”

门开了。

娜维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没有穿之前的丝绒长袍,而是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线条利落的枫丹廷风格的黑色裙装,裙摆及膝,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领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闪着寒光的刺玫会银质胸针。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唯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扫过墙壁上那片狼藉的茶渍和碎裂的瓷片时,瞬间掠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反手轻轻带上门,落锁。

然后,踩着那双高跟鞋,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空坐在地上的方向走来。

鞋跟敲击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空紧绷的神经上。

她走到那片狼藉前停下。目光先是落在泼洒的茶渍上,然后缓缓移向地上散落的锋利瓷片,最后,落在了靠着墙壁、仰头冷冷注视着她的空身上。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娜维娅慢慢地、极其优雅地蹲下身。昂贵的黑色裙摆垂落在沾着茶水和食物残渣的地毯上,她似乎毫不在意。

她伸出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小心地避开那些锋利的边缘,拈起一片最大的、沾着褐色茶渍的白瓷碎片。

她将它举到眼前,对着壁灯的光线,仔细端详着,仿佛在鉴赏一件艺术品。

“枫丹最好的骨瓷窑,大师亲手拉胚,一笔一笔描绘的金线…”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惋惜,在寂静中清晰地流淌,“烧制成功率不到三成…真是,可惜了。”

她说着“可惜”,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真正的惋惜,只有一种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她随手将那枚锋利的瓷片丢开,瓷片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她的目光终于落回空的脸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狂热占有,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和某种…即将施加惩罚的冰冷威严。

“看来,我的藏品,”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一字一句清晰地切割着空气,“需要一点小小的…规训。”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空。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歇斯底里的咆哮。她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指向空脚踝处那冰冷的银环。

下一刻,空瞳孔骤缩!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仿佛从脚踝的锁环内部猛地爆发!

那并非物理的拉扯,而是作用于锁链本身!原本松弛的、蜿蜒在墨绿色丝绒地毯上的银白色锁链,骤然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恶意,猛地绷紧、收缩!

“呃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从脚踝炸开!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被强行扎进脚踝的骨头缝隙里,然后狠狠地搅动!锁链收缩的力量并非仅仅作用于皮肉,更像是直接勒紧了他的骨骼和神经!

那枚蚀刻着刺玫会徽章的冰冷金属环,此刻变成了一个残酷的刑具!

空的身体瞬间弓起,像一只被丢进滚烫油锅的虾米!

剧烈的痉挛让他无法控制地蜷缩在地毯上,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瞬间在口腔弥漫。

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背后的丝质睡袍,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剧痛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

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只能死死地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那要将骨头碾碎的可怕痛楚,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这酷刑般的收缩仅仅持续了十秒左右。

锁链骤然松弛。

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留下的是脚踝处一阵阵尖锐的余痛和深入骨髓的麻木,以及全身脱力般的虚汗淋漓。

空瘫软在地毯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残留的痛楚。

娜维娅依旧站在原地,俯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脸上没有任何施虐后的快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灰尘。

“记住这种感觉,空。”她的声音平淡无波,清晰地传入空嗡嗡作响的耳朵,“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碎裂的瓷片和狼藉的食物。

“下一次,”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锁链会收得更紧。时间…会更长。直到你学会…珍惜。”

说完,她不再看空一眼,转身,迈着和来时一样优雅而从容的步伐,走向那扇紧闭的主门。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开门,离去。沉重的门扉在她身后无声合拢,落锁。

房间里只剩下空粗重的喘息声,脚踝处那枚刺玫会徽章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嘲讽的光芒,以及地毯上那片刺目的茶渍和散落的、如同他此刻尊严一般的破碎瓷片。

脚踝处那深入骨髓的麻木和余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空的神经。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会牵扯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清晰地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十秒如同炼狱般的折磨。

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昂贵的丝绒地毯此刻只带来一种黏腻的寒意。破碎的瓷片散落在不远处,像一地惨白的骸骨。

时间在壁灯恒定的、昏黄的光晕里无声流淌,凝滞得如同胶冻。

送餐口再次被推开,新的托盘无声滑入。

依旧是精致的餐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远离狼藉的矮柜干净角落,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抗从未发生。

空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胃部因之前的剧痛和持续的紧张而阵阵抽搐,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冰冷的抗拒。

他闭上眼,将头埋进膝盖,试图隔绝这令人窒息的囚笼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十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那扇沉重的雕花主门,再次传来钥匙转动的、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咔嚓。”

门开了。

娜维娅走了进来。这一次,她身上不再是之前那身冰冷的黑色裙装,而是换了一件质地柔软、颜色温暖的米白色长睡袍,袍子的边缘和袖口绣着精致的浅金色藤蔓纹样。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带着药草清香的米粥味道。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倦意,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浅金色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颈侧。

紫罗兰色的眼眸望过来,里面的冰冷威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的、带着歉疚和心疼的关切,仿佛一个照顾生病爱人的妻子。

她反手轻轻关上门,落锁。然后端着托盘,脚步放得极轻,朝着墙角蜷缩的空走来。睡袍柔软的布料摩擦着地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空…”她在离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下身,将托盘放在一旁干净的地毯上。她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抚,“还在疼吗?”她的目光落在空被丝质睡袍遮盖的脚踝位置,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痛惜。

空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有骤然绷紧的肩背线条,无声地表达着他的抗拒和紧绷。

娜维娅似乎并不意外。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包含着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无奈。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我失控了。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她伸出手,那只手没有戴手套,白皙修长,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试探性地、极其轻柔地想要触碰空的手臂。

空的反应却如同被烙铁烫到!他猛地向后一缩,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毫不掩饰其中的憎恶和抗拒,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滚!”沙哑的嘶吼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娜维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她脸上的温柔和歉意瞬间凝固,如同精美的瓷釉出现了裂痕。

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那抹柔软的心疼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被更深沉、更粘稠的黑暗迅速吞噬。

一种被拒绝的、尖锐的痛苦在她眼底一闪而逝,随即转化为一种更加偏执、更加疯狂的执拗。

“你在害怕我?”她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其中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空寂的冰冷。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空,睡袍柔软的线条此刻却勾勒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是…在恨我?”

她向前逼近一步,那股混合着温暖米香和冷冽气息的味道再次袭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恨我束缚了你?恨我伤害了你?”她微微歪着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极致美丽也极致扭曲的笑容,眼神里的疯狂如同地狱的业火,熊熊燃烧,“可是空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控诉和绝望的占有欲: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这间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配得上你!我给你的关注,我给你的…爱!这整个枫丹,有谁能得到刺玫会会长如此的倾心?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病态的红晕,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空气,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待在我身边?为什么一定要用你的反抗,你的冷漠,来一遍遍地…撕碎我的心?!”

她猛地俯身,双手撑在空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他彻底禁锢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

那张因疯狂而显得格外艳丽的脸庞逼近,紫罗兰色的眼眸死死锁住空的眼睛,里面的狂热和痛苦交织翻滚,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漩涡。

“告诉我!空!”

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温热的、带着米粥香气的吐息喷在空的脸上,与那疯狂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反差,“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能明白?!才能接受?!”

她的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汹涌澎湃,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

然而,就在这爆发的顶点,她撑在墙壁上的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疯狂燃烧的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丝清晰的水光,毫无征兆地迅速在她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凝聚、弥漫。

大颗大颗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毫无预兆地、汹涌地从她美丽却扭曲的脸庞上滚落。泪水滴落在空胸前的丝质睡袍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我只是…”她哽咽着,声音里的尖锐疯狂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孩童般的委屈和无助所取代,破碎不堪,“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啊…空…”

她哭着,泪水涟涟,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

那只撑在墙壁上的手无力地滑落,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前倾倒,额头抵在空僵硬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水迅速浸透了他单薄的睡袍。

“别推开我…求你了…”她在他肩头呜咽,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冰冷的泪水透过丝质睡袍,带来一阵黏腻的凉意,紧贴着空的皮肤。

娜维娅的呜咽声就在耳边,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孩童般无助的哀求,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脆弱与偏执的依赖感。

空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封的岩石。

憎恶、愤怒、还有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源自人类本能的怜悯,在胸腔里激烈地冲撞、撕扯。

她的泪水是真的,那痛苦似乎也是真的,但这疯狂的囚禁和折磨,更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紧抿着唇,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强迫自己不去看肩上那颗微微颤抖的、浅金色的头颅,不去听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啜泣。

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墙壁上那片已经干涸的、深褐色的茶渍污痕,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锚点。

时间在压抑的呜咽和死寂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艰难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漫长如永恒。

肩头的啜泣声渐渐低微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压抑的抽噎。娜维娅的呼吸似乎也平复了一些,不再那么剧烈地起伏。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空能感觉到她的动作,但他依旧没有动,也没有低头看她。只是全身的肌肉依旧保持着最高度的戒备。

娜维娅离开了他的肩膀。她抬起手,用睡袍柔软的袖口,有些笨拙地、胡乱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

她的眼睛红肿,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成一簇一簇,粘在眼睑下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留下几道狼狈的痕迹,反而透出一种异样脆弱的真实感。

她沉默地看着空冰冷的侧脸线条,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那汹涌的疯狂和绝望似乎随着泪水一同流走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的哀伤和一种…更深的、无法撼动的执拗。

她没有再质问,也没有再哭诉。她只是默默地端起旁边地毯上那碗已经有些温凉的米粥。

白瓷碗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她拿起碗里的小勺,舀起一小勺温热的、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米粥,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递到空的唇边。

勺子停在距离空的嘴唇不足一寸的地方。粥的温热气息拂过他的皮肤。

空依旧没有动。他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视线依旧固执地钉在对面墙壁的污痕上,仿佛那勺米粥根本不存在。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只有壁灯的火苗,在寂静中轻轻摇曳。

娜维娅举着勺子的手,悬停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她看着空毫无反应的脸,那双刚刚哭过的、红肿的紫罗兰色眼眸里,哀伤一点点沉淀下去,如同浑浊的水底。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慢升腾起来的、更加冰冷的、令人心悸的阴郁。

那是一种被彻底拒绝后的死寂,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她端着碗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脚踝处那枚冰冷的刺玫会徽章,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刺痛——仿佛某种沉睡的凶兽,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娜维娅举着勺子的手,悬停在空的唇边,微微颤抖。

米粥温热的香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散,与之前残留的红茶甜香、药草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病态的甜腻。

时间在死寂中拉长、凝固。空冰冷的侧脸线条,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

她眼中的哀伤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深不见底的、粘稠的阴郁彻底覆盖。

那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只剩下冰冷的、毫无光泽的黑暗,如同两口封冻的深潭。

她没有收回勺子,也没有再开口劝说。

只是那只端着白瓷碗的手,手指无声地、极其缓慢地收紧。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泛白,细微的颤抖传递到碗沿,让里面温热的米粥表面漾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一股无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如同实质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沉甸甸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壁灯的火苗似乎都畏惧地矮了一截。

空气绷紧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就在这时——

“嗡——!”

一股远比上一次更加狂暴、更加恶毒的无形力量,骤然从空脚踝处的冰冷银环中爆发!

那不是简单的收缩,而是一种带着碾碎意志的、残忍的绞杀!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空的整个右腿!

那力量仿佛不是作用于皮肉骨骼,而是直接撕扯着他的神经末梢!

视野在刹那间被一片猩红覆盖,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毁灭性的痛楚彻底淹没!

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地砸回地毯上!

锁链因他疯狂的挣扎而发出濒死般的、刺耳欲聋的哗啦巨响!

这一次,锁链的绞杀没有在十秒后停止!

那股残忍的力量持续着,如同永不疲倦的绞肉机,要将他的脚踝连同意志一起彻底碾碎!

汗水瞬间浸透全身,肌肉在剧烈的痉挛中扭曲变形。

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次抽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意识在无边的痛楚海洋中疯狂沉浮,濒临破碎的边缘。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这剧痛彻底撕裂、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一个温热的、带着咸涩泪水和决绝气息的身体,猛地扑倒在他身上!将他因剧痛而疯狂痉挛的身体死死压住!

是娜维娅!

她丢开了粥碗,昂贵的白瓷在地毯上碎裂,温热的米粥泼洒开来,但她毫不在意。

她双手如同铁箍般,紧紧抱住空的上身,将他死死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因痛苦而汗湿冰冷的脖颈,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沾湿了他的皮肤。

“停下!停下!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他耳边嘶声哭喊,声音尖锐破碎,充满了巨大的恐慌和悔恨,仿佛即将失去最珍贵的宝物,“是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强迫你!原谅我!空!求求你…别这样…别离开我…”

她的哭喊声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同时,那股施加在脚踝上的、如同地狱酷刑般的绞杀之力,随着她的哭喊,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

剧痛瞬间消失,留下的是脚踝处一片近乎麻木的、火辣辣的灼烧感和全身脱力般的虚脱。

空的意识如同从深海中被猛地拽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依旧是模糊晃动的血色光斑。

娜维娅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那温热的湿意和紧得几乎要勒断他肋骨的拥抱,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触感。

他剧烈地喘息着,意识还沉浸在刚才那灭顶痛楚的余波中,身体本能地因为她的拥抱而更加僵硬,甚至想要挣扎。

但娜维娅抱得那样紧,那样用力,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里。

“别动…求你了…别动…”她察觉到他的抗拒,抱得更紧,哭得更加凄惶无助,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的恐惧,

“让我抱抱你…让我确认你还在…还在我身边…空…我的星星…别熄灭…别离开…”

她的泪水汹涌,滚烫地滴落在他颈侧的皮肤上。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和因为哭泣而不停的颤抖。

那是一种纯粹的、孩童般的恐惧和依赖,与她之前展露的疯狂和冰冷截然不同。

空僵硬地躺在那里,粗重地喘息。冰蓝色的眼眸因为剧痛和混乱而有些失焦。

颈侧的泪水是滚烫的,她的怀抱是滚烫的,甚至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

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刚刚经历的酷刑般的痛楚,却在他心底凝结成一片无法融化的寒冰。

憎恶与怜悯,恐惧与一丝荒谬的、被需要的感觉…

无数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体内激烈地冲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的身体因为这种极度的混乱和无力感而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压在他身上的娜维娅,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红肿的紫罗兰色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未散的恐惧和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她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眸,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空的眼睛。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一个带着泪水的、咸涩而滚烫的吻,轻轻地、试探性地落在了空的唇角。

那触感极其轻柔,像一片颤抖的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无尽的卑微祈求。

空的呼吸猛地一窒!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那温热的、带着泪水咸涩味道的柔软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他被剧痛和愤怒麻木的神经。

然而,这个吻并未深入,也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它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

娜维娅抬起头,依旧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期待,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时间再次凝固。空气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挥之不去的、米粥和泪水混合的古怪气味。

空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那枚紧贴着他脚踝皮肤的刺玫会徽章,依旧冰冷坚硬,像一个永不磨灭的耻辱烙印。

娜维娅没有得到回应。她眼中的期待如同风中的烛火,摇曳了一下,渐渐黯淡下去,被更深的绝望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取代。

她猛地再次低下头!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她的吻带着一种绝望的、掠夺般的力量,狠狠地印在了空的嘴唇上!

不再是唇角,而是彻底的侵占!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收紧,将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仿佛要将他肺里的空气都挤压出来!

“唔…!”空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嘴唇被粗暴地封堵,那带着泪水的咸涩和一种偏执的、不容拒绝的气息瞬间充斥了他的感官!

她的吻毫无章法,更像是一种绝望的啃咬和占有,牙齿甚至磕碰到了他的唇瓣,带来一阵刺痛。

屈辱和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空猛地挣扎起来!

被束缚的右腿无法发力,他便用尽全身力气扭动上半身,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禁锢和侵犯!

被压制在身侧的手肘狠狠地撞向娜维娅的肋下!

“呃!”娜维娅吃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禁锢的力量有了一瞬间的松懈。

就是现在!

空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侧面一滚!

娜维娅被他带着一起翻滚,两人纠缠着从冰冷的地毯滚到了旁边那张巨大卧榻的丝绒床罩边缘!

混乱中,空挣脱了她嘴唇的禁锢,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刺痛。

然而娜维娅的双手依旧如同藤蔓般死死缠抱着他!

她的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泪水混合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再次不顾一切地吻了上来!

空在挣扎中猛地侧头,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屈辱、愤怒、还有身体被禁锢的无力感彻底点燃了他!

在娜维娅再次试图捕捉他嘴唇的瞬间,空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猛地仰起头,张开嘴,对着她近在咫尺的、裸露的、白皙柔弱的肩颈连接处——

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瞬间划破了房间死寂的空气!

那不是演戏,不是伪装!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的剧痛!

空这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所有的愤怒和屈辱,牙齿瞬间穿透了薄薄的丝质睡袍,深深嵌入皮肉之中!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瞬间涌入口腔!

娜维娅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绷直、剧烈地弹动了一下!

环抱着空的手臂因为剧痛而骤然松开!

她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卧榻边缘厚实的丝绒床罩上,身体因为巨大的痛楚而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被咬伤的肩膀,指缝间迅速渗出刺目的鲜红。

她蜷缩在墨绿色的丝绒床罩上,身体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痛呼和呜咽。

鲜血迅速从她指缝间涌出,染红了睡袍丝滑的米白色布料,也染红了身下深沉的墨绿丝绒,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她抬起头,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因剧痛而扭曲的美丽脸庞。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透过朦胧的泪水,死死地、死死地盯住几尺之外同样喘息着、唇边沾着刺目鲜血的空。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

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病态到极致的痴迷和一种近乎扭曲的狂喜!

“痛…”她大口地抽着气,声音因为剧痛而颤抖破碎,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和兴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呻吟,“好痛…空…”

她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滴在染血的丝绒上。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极致痛苦却又极致欢愉的、扭曲而妖异的笑容。

“但是…但是…”她喘息着,眼神狂热地锁住空沾血的嘴唇,仿佛那是最甘美的琼浆,“好喜欢…你咬我的感觉…”

她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由鲜血更快地涌出,染红更大片的丝绒。

她朝着空的方向,艰难地、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姿态,伸出了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尖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渴望。

“…再…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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