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见·南昌碉堡:山地与炸药的规模化攻坚对决
一九四九年六月一日清晨,赣北梅岭山区的晨雾如墨,将连绵的山峦裹得严严实实。西突击集团第十五兵团四十三军一二七师的三个团呈扇形展开,对南昌外围的山地碉堡群形成合围——敌军依托梅岭七十二峰的险峻地形,构筑了三十六座钢筋混凝土碉堡,沿海拔五百米的山脊线一字排开,机枪口呈 “品” 字形分布,覆盖了所有上山通道;山坡上埋设的反步兵地雷密度达每平方米三颗,荆棘丛中还暗藏触发式手榴弹,号称“固若金汤的梅岭防线”。
无线电里,西突击集团总指挥的指令简洁干脆:“一二七师正面佯攻,一二八师两翼迂回,重炮部队压制山脚碉堡,务必正午前肃清外围!”一二七师三七九团二连连长赵振邦趴在半山腰的岩石后,望远镜里的主碉堡如一头灰褐色巨兽,盘踞在山顶制高点,墙体厚达一点二米,仅后侧留有一个半米见方的通风口。“正面强攻就是送死,跟我从左侧鹰嘴崖迂回,端掉主碉堡!”他抹了把脸上的露水,脸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渗着血珠,却眼神锐利如鹰。
山地迂回:荆棘与地雷的生死考验,荆棘开路,血痕与幽默的前行。赵振邦带着连队钻进左侧山林,密密麻麻的荆棘如钢针般划破空气,战士们的军装被勾得破烂,手臂、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渗出血珠,与晨露混合在一起,冰凉刺骨。战士梁明宇的裤腿被荆棘撕开一道长口子,露出的小腿被划得满是血印,他却咧嘴笑着,从背包里掏出剪刀,咔嚓剪掉挂在荆棘上的布条:“这梅岭的‘刺头’真待客,还给咱们留了‘红印记’!”
身边的孙继海打趣道:“明宇,回头让炊事班给你煮点红糖水,补补这‘血亏’!”赵振邦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语气却带着笑意:“都别贫嘴!小心脚下的地雷,要是踩中了,可没人给你们收尸!”说着,他用刺刀拨开面前的荆棘,刀刃上挂着的荆棘刺划出道道寒光。
山林里寂静得可怕,只有荆棘断裂的“咔嚓”声和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偶尔传来远处重炮的轰鸣,震得山体微微颤动,掉落的碎石砸在头盔上,发出 “叮当” 的脆响。
探雷破险:冷静与精准的较量。走在最前面的侦察兵冯志远突然停住脚步,手里的探雷器发出“滴滴”的急促警报,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有雷!”他压低声音,缓缓趴在地上,动作轻得像猫。战士们立即止步,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他身前的地面。一片看似平整的腐叶下,隐约露出半截黑色的金属外壳。
冯志远掏出刺刀,小心翼翼拨开腐叶和泥土,一颗圆球状的反步兵地雷露了出来,引线缠着细铁丝,连接着旁边的荆棘丛。“这敌军真阴险,把地雷藏在腐叶下,还连着手榴弹绊线!”他皱着眉头,手指捏住地雷引线,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赵振邦趴在他身后,轻声说:“小心点,剪完引线再处理绊线。”冯志远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剪刀,慢慢伸到引线下方,“咔嚓”一声,引线被精准剪断。他长舒一口气,将地雷搬到旁边的岩石缝里,又顺着绊线找到三颗隐藏的手榴弹,一一拆除。
“搞定!”冯志远爬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说,“这地雷长得挺‘圆润’,要是炸了,咱们可就成‘肉泥’了!”孙继海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冯哥,你这探雷技术,比找媳妇还精准!”
遭遇暗哨:突袭与无声的肃清。刚绕过一道山梁,前方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冯志远立即示意大家隐蔽,自己则匍匐着向前爬行,透过荆棘缝隙望去——两名敌军暗哨正靠在树干上抽烟,手里的步枪斜倚在身边,嘴里还哼着小调。
“左边那个我来,右边的交给你!”赵振邦对着梁明宇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起身,如猎豹般扑了过去。敌军暗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捂住嘴,刺刀瞬间划破喉咙,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梁明宇抹了把脸上溅到的血,皱着眉头说:“这俩家伙,死到临头还抽烟,真会享受!”赵振邦收起刺刀,轻声说:“别耽误时间,主碉堡就在前面,加快速度!”
协同攻坚:佯攻与压制的规模化配合,正面佯攻,炮火与枪声的掩护。上午八时,西突击集团一二七师正面部队发起佯攻,重炮部队对着山脚的碉堡群猛烈开火,“轰隆”的炮声震耳欲聋,炮弹如雨点般砸在碉堡上,砖石碎块飞溅。山脚的战士们举着步枪,对着碉堡射击孔疯狂扫射,呐喊声震天动地,故意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山顶主碉堡里的敌军果然中计,大部分火力被吸引到正面,后侧的防御明显减弱。赵振邦趴在山顶下方的草丛里,看着正面战场的炮火,对着无线电喊:“正面佯攻效果不错,我们准备接近主碉堡!”
重炮压制:精准与威慑的双重打击。“重炮部队注意!压制主碉堡正面火力,别炸到山顶植被!”西突击集团炮兵指挥官对着无线电下令。十几门重炮立即调整角度,炮弹精准落在主碉堡正面的射击孔旁,水泥碎片飞溅,却没有伤及山体植被。
主碉堡的正面火力被成功压制,敌军士兵吓得缩在碉堡里,不敢轻易露头。赵振邦抓住机会,带着爆破组向主碉堡后侧的通风口靠近:“快!趁他们被炮火压制,赶紧冲!”
碉堡爆破:炸药与机枪的终极对决,逼近通风口,冷枪与牺牲的瞬间。离主碉堡后侧通风口还有十米时,一名敌军士兵突然从碉堡的观察孔里发现了他们,大喊一声:“有共军!”重机枪的子弹瞬间扫过来,形成一道密集的火网,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的碎石和泥土如雨点般落下。
冯志远为了掩护战友,猛地起身,想吸引敌军的火力,却被一颗子弹精准击中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他踉跄着倒在血泊里,眼睛还死死盯着通风口的方向。“冯哥!”梁明宇目眦欲裂,想冲过去救人,却被赵振邦死死按住:“冷静!现在冲过去就是送死,完成任务才是对他最好的祭奠!”
赵振邦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却没有一丝慌乱。他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手榴弹,拉燃导火索后,用力扔向碉堡的观察孔:“轰隆!”观察孔被炸毁,敌军的机枪声停顿了片刻。“爆破组上!”他大喊着,爆破组长罗大成立即带着两名战士,匍匐着向通风口靠近。
炸药筒突袭:生死九十秒的冲锋。罗大成抱着三十公斤的炸药筒,身体紧贴着地面,快速爬行。碉堡里的敌军反应过来,对着他们疯狂扫射,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岩石上,迸出火花。他的肩膀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胳膊流进手套里,黏腻腻的,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快!再靠近点!”赵振邦举着步枪,对着碉堡的射击孔扫射,掩护罗大成。罗大成抓住机会,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通风口前,将炸药筒塞进通风口,拉燃导火索后,转身就往回跑。“滋滋”的导火索声如死神的倒计时,在寂静的山顶格外刺耳。
敌军士兵想把炸药筒推出来,却已经来不及。“轰隆 ——”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主碉堡的顶盖被掀飞十几米高,钢筋混凝土碎片夹杂着敌军的惨叫,如雨点般落下。碉堡墙体轰然倒塌,烟尘弥漫,遮住了整个山顶。
罗大成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嘴里满是泥土和血腥味。他挣扎着爬起来,肩膀的伤口疼得钻心,却咧嘴笑着说:“搞定!这碉堡的顶盖,能飞上天当风筝了!”
肃清残敌:恐惧与投降的结局。烟尘渐渐散去,主碉堡的废墟里,几名幸存的敌军士兵惨叫着爬出来,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满脸是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他们刚跑两步,就被冲上来的战士们包围,步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胸膛。
“缴枪不杀!”赵振邦大喊着,声音里带着杀气。敌军士兵们纷纷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有的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嘴里不停念叨:“别杀我!我投降!我再也不打了!”
一名敌军军官还想顽抗,掏出腰间的手枪,却被梁明宇一枪击中手腕,手枪“哐当”掉在地上。“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梁明宇的声音冰冷,敌军军官看着他眼里的决绝,瞬间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瘫坐在地上。
碉堡群肃清:规模化推进与胜利曙光,连锁反应,主碉堡摧毁后的溃败。主碉堡被炸毁后,梅岭山区的其他碉堡群失去了指挥中枢,陷入混乱。西突击集团的部队趁机发起总攻,一二八师的战士们从两翼迂回,逐个清剿碉堡;一二七师的正面部队也突破了敌军的防线,向山顶推进。
战士们如潮水般涌上山坡,对着残存的碉堡发起冲锋。有的碉堡里的敌军见大势已去,举着白旗投降;有的则负隅顽抗,被战士们用炸药包炸开碉堡,全部歼灭。
孙继海在清剿一座小碉堡时,对着里面喊:“里面的人听着,主碉堡已经被我们炸了,你们投降吧,不然就把你们炸成肉酱!”碉堡里的敌军士兵犹豫片刻,打开碉堡门,举着双手走出来投降:“我们投降!我们再也不抵抗了!”
民众支援:山地老乡的协同助力。在清剿残敌的过程中,梅岭山区的老乡们也纷纷赶来支援。一位老大娘带着几名村民,扛着担架,冒着炮火,将受伤的战士抬到安全区域;一位年轻小伙带着战士们穿过一条隐蔽的山间小路,绕到一座碉堡的后侧,帮助战士们顺利攻克碉堡。
大娘给受伤的罗大成递上一碗热粥:“孩子,快喝点粥,补补身子!你们真是太勇敢了,为了解放我们,不惜流血牺牲!”罗大成接过粥,喝了一口,热粥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里。他对着老大娘敬了个礼:“谢谢您,大娘!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胜利宣告:南昌外围的彻底肃清。至中午十一时,梅岭山区的碉堡群全部被攻克,南昌外围的防御彻底崩溃。战士们站在山顶,看着远处的南昌城,硝烟笼罩着城市,隐约传来敌军溃败的枪声。
赵振邦对着无线电大喊:“南昌外围已肃清!请求发起总攻!”。无线电里传来西突击集团总指挥的回应:“收到!主力部队立即推进,准备解放南昌!”战士们欢呼起来,声音震彻山谷。他们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射击,庆祝这场艰难的胜利。冯志远的遗体被抬到山顶,战士们默默地为他整理军装,赵振邦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他的胸前:“冯哥,你安息吧,南昌很快就会解放,我们会替你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山顶的废墟和战士们的身上,血迹与硝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光芒。解放南昌的胜利,已近在眼前,而这场山地与炸药的攻坚对决,战士们的冷静机智、牺牲精神,以及与民众的协同作战,都成了西突击集团南下行军史上最壮烈、最震憾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