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25日, 农历六月初一, 宜:祭祀、斋醮、塑绘、开光、出行, 忌:出火、入宅。
我叫潇潇,是个演员。准确地说,曾经是个很红的演员。
三年前我刚出道时,简直顺得不可思议。第一部戏就是大制作女二号,播出后直接跻身二线。那段时间我的通告排到凌晨,经纪人每天接几十个邀约电话,微博粉丝一周暴涨两百万。所有人都说我是天选之女,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也许我生来就该吃这碗饭。
但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资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抽走。先是谈好的代言突然换人,然后是定妆照都拍完的剧组临时变卦。最离谱的是上个月,一个我客串了三场戏的网剧,成片里我的镜头被剪得一秒不剩。
潇潇,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经纪人王姐第一百次问我。
我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能得罪谁?我连应酬都很少参加,见到前辈永远九十度鞠躬。但娱乐圈就是这样,有时候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了。
要不...你试试那个?好友林月在我又一次试镜失败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哪个?
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养小鬼啊。现在圈里可多人都在养,不然你以为那些突然爆红的都是凭什么?
我嗤笑一声:你疯了吧?那种封建迷信...
张嘉怡养了,林月打断我,去年她还是个十八线,现在什么资源拿不到?
我愣住了。张嘉怡确实红得诡异,而且她最近接的几部戏,原本都是属意我的。
真的有用?我听见自己问。
林月神秘地笑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泰国那边叫古曼童,据说特别灵验。你要是想试试,我认识个导游...
三天后,我站在曼谷一条潮湿阴暗的胡同里。今天是2025年6月25日,农历六月初一,黄历上写着宜祭祀、斋醮、塑绘。导游说这是个的好日子。
胡同尽头有间低矮的平房,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布。推门进去,浓重的檀香味混着某种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摇曳。
来了。阴影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一个干瘦的老僧人缓缓现身,他穿着橙红色僧袍,脸上皱纹深得像是刀刻的。导游说他是坤平高僧,在这方面很有修为。
坤平让我坐下,用泰语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闭眼掐算。良久,他睁开眼,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我。
事业不顺,小人作祟。他准确地说出了我的困境,可以请帮你。
他从神龛后取出一个小包裹,层层揭开后,露出一尊巴掌大的童像。那是个盘腿而坐的婴儿造型,通体漆黑,眼睛却出奇地大,镶嵌着两粒红色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古曼童?我声音发颤。
坤平点头:用早夭婴儿的灵魂制成。你带回去,前七天每天用一滴血喂养。七天后若能感应到它,就可以许愿。他顿了顿,但记住,每次许愿它都会索取条件,必须答应。
我咽了口唾沫:什么条件?
看它心情。坤平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可能是要你戒酒,可能是要你吃素...也可能是别的。
我犹豫了。但想到那些本该属于我的角色,那些被抢走的代言,还有银行卡里越来越少的数字...我接过了那尊童像。
坤平做了个复杂的仪式,最后让我对着童像吹了口气。就在我气息接触童像的瞬间,屋内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我分明听见一声婴儿的轻笑。
回到酒店,我把古曼童放在床头柜上。按照坤平的指示,我用针扎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它头顶。血珠接触到黑色表面的刹那,竟然像被吸收一般消失了。
这样就行了吧...我嘟囔着躺下,很快陷入沉睡。
梦里,我看见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爬向我。它眼睛大得离谱,几乎占满半张脸,嘴里长着细密的尖牙。它爬到我胸口,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突然张开嘴——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窗外天已大亮,而更恐怖的是,我发现床头柜上的古曼童...移动了位置。昨晚明明放在正中央,现在却歪向我的枕头方向,那双红宝石眼睛直勾勾着我。
是错觉吧...我安慰自己,却不敢再看那尊童像。
接下来几天,我严格按照要求滴血供奉。渐渐地,我开始习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甚至会在滴血后对它说几句话。到第五天,我半开玩笑地许了第一个愿:希望徐购导演的新戏能考虑我。
徐购是业内顶级导演,正在筹备一部冲奖大片。以我现在的处境,连试镜机会都拿不到。
许愿后的第二天,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徐购工作室。
潇潇老师吗?徐导看了您之前的作品,想约您聊聊新戏的女主角...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差点摔了手机。挂断电话后,我颤抖着看向古曼童。它依旧静静坐在那里,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对红眼睛似乎更亮了。
谢谢...我小声说,又滴了一滴血。这次,血珠消失得比以往都快。
第七天晚上,我做了完整的供奉仪式。当最后一滴血被吸收后,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我呼出的气变成白雾。然后,我清晰地听见耳边响起一个稚嫩却诡异的声音:
妈妈...
我浑身僵直,心脏几乎停跳。那声音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的!
你...你是古曼童?我战战兢兢地问。
嘻嘻...妈妈终于听见我了...那声音欢快地说,却让我毛骨悚然,妈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妈妈实现哦...
我强忍恐惧,试着与它交流:我想要...徐导的戏能顺利拿下。
可以呀~它天真地笑着,但是妈妈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从今天起,妈妈每天要给我两滴血哦~
我松了口气。只是多一滴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好,我答应你。
拉钩~它欢快地说,而更恐怖的是,我居然看见古曼童的一根手指微微翘了起来!
我颤抖着用小指碰了碰它的手指,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窜遍全身。等我回过神,房间里已经恢复正常温度,但那诡异的联系感却留了下来。
徐购的戏果然顺利拿下。不仅如此,原本对我爱答不理的品牌方突然回头找我代言,之前剪掉我镜头的网剧居然又联系要补拍...我的事业以不可思议的速渡回春,甚至比从前更红。
但代价也随之而来。古曼童的越来越大。从每天两滴血,到要我在午夜带它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那天值班的保安第二天就辞职了,据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再到要我戒掉最爱的海鲜...
最可怕的是上周,它要我带个朋友来陪它玩。我装傻带林月来家里喝茶,结果古曼童暴怒,当晚我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那个青紫婴儿趴在我胸口,尖牙刺入我的脖子,一遍遍尖叫不是她!不是她!。醒来后,我脖子上真的有两排细小的淤青。
我意识到事情正在失控。今天,它又提出了新要求:
妈妈,我想要个小弟弟...
我浑身发冷: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呀~它天真地说,妈妈找个孕妇,把她的宝宝给我好不好?
我差点吐出来:这不可能!
古曼童突然沉默了。几秒钟后,房间里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窗帘无风自动,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尖啸声在我脑中炸开:
你答应过我的!!!
我抱头蹲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暴怒的灵体在房间里肆虐了整整十分钟才平息。最后,它阴森地说:那就换一个...妈妈的手指头好了,一根就行...
我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多么可怕的东西。颤抖着摸出手机,我拨通了林月的电话。
月月,那个古曼童...我该怎么送走它?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潇潇,那东西请进来就不能轻易送走了...除非有人接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