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图?那个已摸到四星门槛的老东西?”焱妃猛地从玉座上起身,宫装长袖扫落案上的灵果,水晶盘坠地碎裂的脆响在大殿中回荡。她凤目圆睁,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两招?你确定只花了两招?”
跪地的黑袍男子额头抵着冰冷的黑曜石地面,战战兢兢地回话:“回禀娘娘,在场数十双眼睛亲眼所见。第一招破了他的神象镇狱功,第二招便取了性命,干净利落,连喘息的余地都没给……”
焱妃指尖的幽蓝火焰忽明忽暗,映得她绝美的脸庞阴晴不定。四星强者在这方世界已是顶尖战力,云松图的神象镇狱功更是练到了第九重,寻常五星强者都未必能在两招内将其击杀。“能越阶瞬杀四星……除非他已炼化了完整的源初石碑!”
她突然俯身揪住男子的衣领,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皮肉:“他人呢?现在在哪?”
“那……那陈三炮拒绝龙吟寒的招揽后,便失去了踪迹。”男子冷汗涔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我们动用了寻迹蝶,却连一丝气息都没捕捉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废物!”焱妃厉声呵斥,挥手间一股狂暴的火焰之力炸开,身后的白玉殿柱应声震碎,碎石飞溅。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沉声道:“传令下去,封锁云松图身死的消息,不许走漏半点风声。暗卫全员出动,扩大搜索范围,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她缓步走下玉座,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本宫要亲自会会这位‘新人’,看看他究竟长了几颗脑袋。”
接下来的三个月,帝炎宫的暗卫如同织网的蜘蛛,搜遍了三大势力交界的每一寸土地。荒原上的枯骨堆、妖兽巢穴的缝隙、废弃的祭坛遗址……但凡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能找到陈三炮的踪迹。他们不知道,目标早已借着灰雾的掩护,远遁千里之外,藏进了一处无人问津的荒
残月村坐落在黑森林边缘,早已人去村空,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中呜咽。村西头的枯井底,陈三炮盘膝而坐,周身悬浮着七颗灰暗星辰,每颗星辰都在缓缓旋转,散发出凝练的诡异之力。
井壁爬满了暗红色的诡异纹路,这些昔日能侵蚀武者神魂的力量,此刻却温顺得如同绵羊,沿着他的毛孔缓缓涌入体内。天荒神躯在与诡异法则的日夜交融中,早已生出微妙的变化,不仅能容纳这股力量,更能将其提纯炼化,化作己用。
“主人,该歇息了。”血慕婉捧着水囊,顺着井绳滑落到井底,屈膝跪奉。她颈间浮现出三道星痕,那是修炼原住民口诀小成的标志,半年来,她亲眼见证着这位男子如何将旁人避之不及的诡异法则拆解、重组,化为己用。此刻井底弥漫的能量纯净得令人心悸,与外界的浑浊截然不同。
陈三炮睁开眼,接过水囊饮了一口。三个月的苦修,他不仅将七颗星辰凝练得如同实体,更摸到了法则之力的门槛,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是时候了。”陈三炮指尖流转起灰黑色的光芒,探向腰间的储物戒。首先飞出的是九荒弓,古朴的弓身刚一破封,便引得井中诡雾翻涌,弓弦震颤间似有龙吟回荡。接着是天荒盾,漆黑的盾面浮现出繁复的兽纹,落地时竟将井底的坚石压出裂痕。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血慕婉腰间那枚镶嵌红宝石的储物戒上——那是从许墨尸身上搜出的战利品。
血慕婉心头一紧,伏地时声音微颤:“求主人开恩,戒中除了些杂物,并无隐秘……”
陈三炮没有理会,指尖轻点,戒印应声而解。一堆华服、玉钗、兽核从戒中滑落,其中竟还有几本功法秘籍。当血慕婉按照吩咐,换上戒中一件猩红曳地的长裙重新现身时,陈三炮恍惚间竟见到了当年烈阳谷那位骄傲的大小姐——只是眼前的女子,眉宇间多了几分顺从,少了几分桀骜。
“去召集所有人。”陈三炮抚摸着九荒弓的弓弦,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该去取回属于我们的石碑了。”
血慕婉眼中血芒大盛,这段日子的压抑在这一刻尽数爆发:“若是焱妃阻拦……”
“那就抓来给你当梳头婢女。”陈三炮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他没注意到,身后女子的耳尖瞬间绯红,更没看见她悄悄攥紧了袖中某物——那是半块从许墨身上搜出的残碑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烫,与远方帝炎宫的方向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血慕婉深吸一口气,转身顺着井绳攀援而上。枯井外,郭磊带领的队伍早已集结完毕,近五十名队员个个气息沉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陈三炮提着九荒弓,缓步走出枯井,抬头望向帝炎宫所在的方向。灰雾弥漫的天空下,他的身影不算高大,却自有一股潜龙出渊的气势。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目的地进发。一场席卷这方世界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