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觉后背一阵寒意袭来,下意识把布包往怀里一缩,侧身往旁边踉跄半步——“嗤”的一声,短矛擦着布包边缘划过,戳进了溪边的泥地里,带出一串湿土。他惊魂未定,刚要抬脚往山洞跑,就被苏玄一把拽到身边:“快进洞!我来挡着!”
苏玄抱着苏子珩往洞口冲,沈砚忍着胳膊的疼,伸手扯住洞口的藤蔓,狠狠往副谷主脸上甩去:“给我站住!”藤蔓带着溪水的潮气抽在副谷主脸上,他怒喝一声,挥刀斩断藤蔓,可就是这片刻耽搁,苏玄已经抱着苏子珩钻进了山洞,少年紧随其后,沈砚最后一个冲进去,反手把藤蔓往洞口一拉,暂时遮住了入口。
山洞不大,却很干燥,角落里堆着几块平整的石头,石头旁果然放着一个小陶瓶。苏玄赶紧把苏珩放在石头上,拧开陶瓶,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是青绿色的药膏,质地细腻,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他顾不上多想,抠出一块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苏子珩胸口的伤口上,药膏刚接触皮肤,苏子珩就闷哼一声,原本浅促的呼吸竟渐渐平稳了些,脸色也褪去了几分惨白。
“这药真管用!”少年惊喜地低声说,紧紧抱着布包守在洞口,透过藤蔓的缝隙往外看,“苏玄哥,他们在洞口外面骂呢,好像要想办法进来!”
苏玄刚要回话,就听见洞外传来副谷主的怒吼:“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山洞洞口窄,我看你们怎么出来!来人,去捡些干柴,我把他们熏出来!”
沈砚脸色一变,赶紧往山洞深处摸索:“这洞看着不像是死胡同,万一有通风的地方就好了!”他指尖刚触到洞壁,就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气流,顺着气流往旁边摸去,竟发现石壁上有个半尺宽的侧洞,气流正是从里面透出来的,还带着外面的草木清香。“找到了!有侧洞通风!他们熏不到我们!”
苏玄松了口气,回头看向苏子珩,只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虽依旧虚弱,却比之前清明了不少。“灵蕴草……”苏子珩哑声开口,目光落在少年怀里的布包上,“布包里……不仅有灵蕴草,还有半块……引魂玉,那是克制副谷主的关键……”
“引魂玉?”苏玄愣了愣,“这玉能对付他?”
“副谷主修炼的是焚心诀,靠吸食魂魄增强功力,引魂玉能……能吸走他体内的阴魂,让他功力大减。”苏子珩喘了口气,伸手抓住苏玄的手腕,“但要用对方法,得在他运功的时候……贴近他的胸口,玉才能生效。”
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噼啪”的燃烧声,浓烟顺着洞口的藤蔓缝隙往里飘,却被侧洞的气流很快吹散,山洞里只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根本熏不到人。副谷主在外面喊了半天,没听见洞里有任何动静,气得踹了一脚洞壁:“没用的东西!柴不够再去捡!我就不信熏不死他们!”
少年趴在侧洞边往外看,压低声音说:“苏玄哥,外面的干柴不多了,他们正往上游的灌丛里找,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冲出去?”
苏玄摇了摇头,看向苏子珩:“苏前辈刚稳住伤势,不能再折腾。而且副谷主肯定留了人守在洞口,冲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布包上,“不如等他们柴尽,或者副谷主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用引魂玉试试。”
沈砚点头附和:“我刚才看副谷主的焚焰刀没了火焰,功力已经折了一半,要是再被引魂玉吸走阴魂,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瘦高个手下的声音:“谷主!干柴捡够了!而且我们发现,侧洞那边有气流,熏不到他们!”
副谷主的怒喝声立刻传来:“熏不到就砸!用短矛往洞里戳!我就不信戳不到人!”
“咻”的一声,一根短矛突然穿透藤蔓,戳进了山洞里,擦着少年的肩膀飞过,钉在了洞壁上。少年吓得赶紧往后缩,苏玄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眼神变得凝重:“他们开始强攻了,侧洞太窄,我们没法从那里逃出去,只能想办法反击。”
苏子珩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枚小小的铜片,递给苏玄:“这是……破甲片,能挡住焚焰刀的攻击。你拿着,等会儿……我引他运功,你趁机把引魂玉贴上去。”
苏玄接过铜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他刚要说话,就听见洞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短矛砸在了侧洞的石壁上,紧接着是副谷主的声音:“你们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山洞的石壁劈了!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洞壁被他用焚焰刀劈得“砰砰”响,碎石不断往下掉,洞口竟被劈宽了些许,浓烟往里飘得更凶了。苏子珩脸色一变,赶紧说:“他要劈洞了,不能再等了……苏玄,你拿着引魂玉,沈砚和少年……帮你牵制他的手下,我来引他运功。”
苏玄攥紧手里的引魂玉,玉片温润,带着一丝凉意。他看向沈砚和少年,两人都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洞外的劈砍声越来越响,洞口的碎石堆得越来越高,副谷主的身影已经能透过缺口看到大半,他手里的焚焰刀虽无火焰,却依旧带着慑人的气势,每一刀下去,都让山洞震动不已。
“就是现在!”苏子珩突然低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洞口的方向喊:“副谷主!你不是想知道灵蕴草的真正用法吗?我告诉你,没有引魂玉,你就算拿到灵蕴草,也会被草里的灵气反噬,爆体而亡!”
副谷主的劈砍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与犹豫,显然被说动了:“你少骗我!快把用法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要我说可以,你得先运功护住心脉,我才能告诉你,不然你承受不住灵蕴草的灵气。”苏子珩故意放慢语速,声音里带着一丝引诱,“快运功,我只说一次!”
副谷主果然上当,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开始运功。苏玄眼神一凛,握紧破甲片,对沈砚和少年使了个眼色——沈砚立刻捡起地上的碎石,朝着洞口的瘦高个手下砸去,少年则拽住藤蔓,猛地往外一拉,挡住了副谷主的视线。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苏玄像箭一样冲出洞口,手里的引魂玉紧紧贴着掌心,朝着副谷主的胸口扑去——只要贴上,副谷主的功力就会大减,这场危机,就能暂时解除。可就在引魂玉即将碰到副谷主胸口的瞬间,他突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竟提前收功,挥起焚焰刀,朝着苏玄的头顶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