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忙脚乱地翻着粗布囊,指尖刚触到个软乎乎的小布包,就赶紧攥在手里——布包上还沾着药香,拆开一角,深褐色的粉末就漏了出来,带着点谷物的甜香,正是引兽粉。“找到了!苏玄哥,粉在这!”
苏玄探头往洞外瞥了眼,副谷主正指挥两个手下往洞口堆枯枝,溪水泡过的木头沉得很,矮胖手下搬得气喘吁吁,胳膊上还沾着没消的红痒印子;瘦高个则时不时回头瞪洞口,手里的短矛握得死紧,生怕再被水蓬草砸中。“沈砚,一会儿我撒粉,你往他们那边扔水蓬草,引开注意力,别让他们盯着粉的方向!”
沈砚赶紧薅了两把身边的水蓬草,咬着牙点头:“放心!保证把他们缠得死死的!”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副谷主的喝骂:“快点堆!等堆够了,我看他们还能躲多久!”
苏玄不再犹豫,让少年把引兽粉倒了小半在自己掌心,又叮嘱少年:“你扶着苏子珩往洞口挪,等我喊‘走’,就立刻从藤蔓缺口冲出去,往溪边灌丛跑,别回头!”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藤蔓一角,扬手就把引兽粉往洞口外的枯枝堆和副谷主脚边撒去——粉末顺着风飘得极快,落在枯枝上,还沾了些在副谷主的裤脚。
“看招!”沈砚同时把水蓬草往瘦高个脸上扔,草叶擦着他的耳根飞过,痒得他“哎哟”一声,手里的短矛又晃了晃。副谷主刚要转头骂他,就听见脚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低头一看,只见十几只巴掌大的石甲鼠正从溪边的草丛里钻出来,灰黑色的硬毛贴在身上,尖牙露在外面,正循着引兽粉的香味往这边跑,领头的一只已经凑到枯枝堆旁,“咯吱”一口就啃断了一根细枝。
“什么东西?!”副谷主吓得往后跳了一步,短矛往地上戳去,却被石甲鼠灵活地躲开,反而有两只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吓得他赶紧抬脚乱踹。瘦高个更是慌了神,石甲鼠的尖牙蹭到他的手背,疼得他把短矛往地上一扔,双手乱挥:“副谷主!是石甲鼠!咬得疼死了!”
矮胖手下刚搬起一根枯枝,就被三只石甲鼠围住了脚腕,啃得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枯枝砸在脚边,溅起的泥点子糊了他一脸。石甲鼠越聚越多,围着枯枝堆啃得“咯吱”响,没一会儿,刚堆起来的枯枝就散了架;还有几只顺着藤蔓爬,尖牙一口咬下去,藤蔓的茎秆就断了,原本密实的洞口,竟被啃出了一道能容两人通过的缺口。
“就是现在!走!”苏玄大喊一声,伸手接过苏珩的胳膊,和少年一起架着他往洞外冲。沈砚在后面断后,又往追来的瘦高个手里塞了一把水蓬草,趁他痒得缩手,转身就跟上苏玄的脚步。
副谷主好不容易把身上的石甲鼠踹掉,抬头就看见苏玄三人已经冲进了溪边的灌丛,布包在少年腰后晃了晃,里面的灵蕴草几乎要露出来。“想跑?没门!”他怒喝一声,捡起地上的短矛,又踹了一脚还在和石甲鼠纠缠的两个手下:“废物!别管老鼠了,快追!要是让他们跑了,你们俩都得死!”
瘦高个和矮胖手下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爬起来,捡起短矛就往灌丛里追——石甲鼠只恋着引兽粉,没往灌丛里跟,倒给他们省了些麻烦,只是灌丛里的枝叶极密,枝条上的尖刺刮得他们胳膊生疼,只能跟着前面三人的脚步声往前赶。
苏玄架着苏子珩,脚步飞快,灌丛里的路难走,他好几次被树根绊倒,都死死护着苏子珩,不让他摔在地上。苏子珩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醒着,气息依旧微弱,却哑着嗓子说:“前、前面拐个弯……有片芦苇荡……躲进去……他们找不到……”
“好,听你的!”苏玄心里一喜,刚要加快脚步,身后就传来短矛戳击枝叶的“哗啦”声,还有副谷主的怒吼:“苏玄!你给我站住!把灵蕴草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少年回头瞥了眼,吓得脸色发白:“苏玄哥,他们快追上了!苏前辈好像撑不住了!”苏玄低头一看,苏子珩的头又歪了歪,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些,嘴唇干裂得渗了血,手里还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哗哗”的芦苇声,一片青绿色的芦苇荡赫然出现在眼前,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就晃个不停,藏进去确实难寻。“快进去!”苏玄刚要扶着苏子珩往芦苇荡里钻,身后就传来一阵破风声——副谷主的短矛竟直接扔了过来,尖刃擦着少年的腰侧飞过,“噗”地一声扎进了旁边的芦苇杆里,震得芦苇叶纷纷落下。
“再跑一步,下一次扎中的就是苏子珩!”副谷主追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指着苏玄三人,眼里满是狰狞,“把灵蕴草和苏子珩留下,你们俩可以走!不然,今天咱们就一起死在这!”
苏玄攥紧了拳头,看着怀里昏迷的苏珩,又看了眼少年护在腰后的布包——灵蕴草是救苏子珩的关键,绝不能交出去,可副谷主就堵在芦苇荡门口,再往前冲,说不定真会伤到苏子珩,一时之间,竟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