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午后,阳光透过新绿的梧桐叶,在沈家书房的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高途正在整理乐乐幼儿园的成长档案,这是老师布置给家长的特别任务——为即将毕业的孩子制作一份成长记录。
翻开厚厚的相册,第一张是乐乐满月时的照片,小家伙皱巴巴的小脸依偎在高途怀里,那时的高途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无措。往后翻,是乐乐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起、第一次爬行的瞬间,每一张都记录着生命的奇迹。
爹爹!乐乐抱着一个纸箱跑进来,小脸上沾着些许灰尘,我在阁楼找到了宝贝!
高途放下相册,帮儿子擦去脸上的灰。纸箱里装的是乐乐婴儿时期的小衣服、第一双学步鞋,还有一沓厚厚的体检记录。最下面是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高途认出这是自己四年前开始写的育儿日记。
这是什么呀?乐乐好奇地摸着笔记本的封皮。
高途翻开第一页,2018年3月15日的字迹映入眼帘:今天乐乐第一次对我笑,虽然可能只是无意识的肌肉动作,但心里还是颤了一下。字迹略显潦草,透着初为人父的慌乱。
继续往后翻,记录渐渐变得详细:乐乐今天叫了,发音不太准,但确实是在叫我。这一页的字迹明显稳了许多,墨迹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在看什么?沈文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结束视频会议,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乐乐兴奋地举起笔记本:爸爸!这是爹爹写的秘密!
高途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拿回本子,却被沈文琅轻轻按住手。三人头碰头地翻看日记,阳光透过窗户,为这温馨的画面镀上金边。
原来乐乐第一次走路是2019年1月7日。沈文琅轻声念着,我当时在出差,错过这个重要时刻了。
高途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我录了视频。
视频里,一岁多的乐乐摇摇晃晃地走向镜头,背景里是高途带着笑意的鼓励声。最后几步,小家伙扑进高途怀里,镜头剧烈晃动,还能听到高途被撞倒时忍俊不禁的笑声。
沈文琅看着视频,眼神柔软:谢谢你记录下来。
这个午后,他们一起整理了乐乐四年的成长轨迹。从52厘米的新生儿到如今110厘米的小男孩;从只会哭泣到能流利表达;从需要时刻呵护到有了自己的小世界。每一件小衣服、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都是时光留下的珍贵印记。
傍晚,高途在书房发现了一本被遗忘的相册。翻开一看,是他怀孕期间的记录——明显隆起的腹部,浮肿的双脚,还有一张产前最后一次产检的b超照片。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今天胎动特别厉害,小家伙似乎知道快要见面了。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拍过这些照片。正当他出神时,沈文琅端着茶走进来。
那时候你总说不想留下记录,沈文琅轻声解释,但我还是偷偷拍了一些。觉得...应该让乐乐知道他来自哪里。
高途抚摸着照片上圆润的腹部,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那些曾经想要遗忘的记忆,如今看来都成了珍贵的见证。
晚餐时,乐乐异常安静。小家伙握着勺子,小脸严肃地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高途轻声问。
乐乐抬起头,大眼睛里盛满困惑:爹爹,我是从哪里来的?
高途和沈文琅对视一眼。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
沈文琅放下筷子,温和地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上的小天使,选中了自己喜欢的爸爸妈妈...
不是的!乐乐打断他,小胖说宝宝是住在妈妈肚子里的!可我有两个爸爸!
高途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极轻地开口:有些特别的小朋友,会同时选中两个爸爸。
这个回答让乐乐睁大了眼睛。小家伙消化了一会儿,突然扑进高途怀里:我喜欢被爹爹和爸爸选中!
夜深了,高途却毫无睡意。他站在乐乐床边,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四年的时光,将那个需要24小时呵护的小生命,变成了如今会思考深刻问题的孩子。成长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回到卧室,沈文琅正在整理床头柜。一个丝绒盒子从抽屉深处滑落,里面是两枚简单的铂金戒指——他们的婚戒。结婚四年,他们很少佩戴,总觉得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多余。
下个月,沈文琅轻声说,是我们结婚四周年。
高途拿起其中一枚戒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四年,1460个日夜,足够让两个陌生人变成最亲密的家人。
晨光初现,高途在熟悉的焚香鸢尾花气息中醒来。手指上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昨夜不是梦——那枚婚戒静静地戴在无名指上,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乐乐醒来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变化,小家伙惊喜地摸着爹爹手上的戒指,又跑去查看爸爸的手。当发现两人戴着一样的戒指时,他开心地拍手:爹爹和爸爸是一对的!
这个清晨,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阳光依旧明媚,栀子花依旧芬芳,但空气中弥漫着更加坚定的气息。成长是一场漫长的旅程,而爱是最好的行囊。在这个春天,他们都在学习如何更好地爱与被爱。
(感谢沛恩的腰窝送来的“用爱发电”为您专属加更
投我以木瓜
报之以琼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