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吴主任帮忙打听一下，能不能以村里的名义买些煤、粘土和页岩，数量不用多，够翻修村里的危房就行。”
“等危房修好了，类似的事就能避免。报纸上一登，还能给别的地方做个榜样。到时候大家感谢的肯定是吴主任您！”
一开始听到李放提要求，吴主任心里确实不痛快。
领导的话要会听，哪句是客气，哪句是真心，分不清怎么混？
但听着听着，吴主任又高兴起来。
他当然明白李放是在借他的势，但只要好处足够大，被利用也无所谓。
如果能转正甚至升职，他巴不得天天有人来利用！
“李放啊，你第一次开口，我这个当长辈的本不该拒绝。”吴主任装出为难的样子，“可这些年物资紧张，你也知道。粘土和页岩不好说，煤更是紧缺。我虽然是个副主任，但物资调配这事，还真做不了主。”
“原来是这样，是我冒昧了。”李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满脸愧疚，“领袖教导我们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村里靠山吃山是老传统，我让老猎户探过路，在林子里找到了合适的材料。”
“既然调不到现成的，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这话讲得铿锵有力，吴主任却听得愣住了——
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应该是一再请求，我半推半就答应，最后你们感恩戴德才对啊？
李放望向身旁同样惊讶的老支书，老人手中的烟袋都忘了抽：“老支书，您会支持我吗？”
“当然支持！”老支书赶紧合上嘴，“要人有人，要牲口有牲口！”他心里盘算着，不管李放打什么主意，这件事对岗岗营子总归是好事，不答应才是傻子！
眼看情况有些失控，吴主任急忙插话：“李放同志，其实物资调配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那太好了！”李放立刻进入状态，活像一个热情洋溢的知青。
“我回去就召集各部门开会研究。”吴主任暗自松了口气，就怕这小子倔脾气上来不接受帮助，那可就尴尬了！
“太感谢您了，吴主任！”李放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一脸真诚，“岗岗营子的乡亲们知道了一定会感激您的！”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吴主任慢慢恢复了官腔，“不过这事我只能尽力，结果还不确定。我现在就回去，争取下午开会讨论，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尽快通知你们。”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李放连连道谢。
“我代表全村乡亲感谢领导的关心！”老支书也反应过来，赶紧表达谢意。
不久，吉普车离开了村子。李放望着车子远去，突然想起那位司机至少喝了半斤白酒。他本想提醒“酒后不开车”，但转念一想——现在是1973年，这也没关系。
“李放，这事能成吗？”老支书担心地问。
“能成最好。”李放神情自若，“这样能省不少事。以后在屯里建个大砖窑和水泥窑，争取年前把危房都改完。”
“就算这事不成，二大爷也陪我去老林子里看过，确实发现了矿脉，只是运输太难。”
“没关系，慢慢来，细水长流未必不好。”
“那就按你说的办。”老支书点头，“我回头去镇上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弄些煤和粘土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安置安排好。”
“你爹来了，过几天你姐可能也要来，别的先不说，总得给他们找个像样的住处。对了，待会儿你骑马回去，你的驼鹿车虽然能拉人拉货，但速度太慢。”
“有匹马的话，以后有急事也能方便点。”
“不用麻烦，我自己想办法弄匹好马。”李放摆摆手，“不过需要屯里开个证明，免得出事。”
“这都是小事。”老支书抽了两口烟袋，连马的来源都不问。
整个岗岗营子，知道李放背后有个神秘师父的，除了葛二炮和瑛子，也就老支书从葛二炮那儿听到了一点消息。
不是葛二炮不靠谱，而是李放特意安排的。
毕竟老支书是屯子里的一把手，很多事情离不开他。关于师父的事，知道太多不合适，但完全瞒着也不妥。
先让葛二炮透 ** 风声，等时机成熟再正式说明也不迟。
——
送走吴主任和王连长后，李放没再耽搁，直接带着父亲去了林场。
有大卡车带路就是快，除了个别路段要慢点开，速度比驼鹿车快多了。
“爸，这次能在这儿住多久？”坐在副驾驶的李放问。
“最多三天，之后还得去接货。”李景江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开车很稳。
“难得来一趟，就不能多待几天？我还想带你进老林子打猎呢。”李放有点不舍。
“三天还嫌少？你姐想来都来不了。”李景江笑着说道。
“不是来不了，是你不让吧。”李放一句话就戳穿了。
“你啊，最懂你姐的心思。”李景江笑着摇手，“她恨不得立刻飞过来陪你，连工作都不想干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你得多给她写信打电话，别让她哪天突然跑过来。”
“哈哈！这才像我姐！”李放忍不住笑了，“放心吧，我会经常联系的。不过爸，今年春节我想回家看看，但具体行程还没定下来。”
“如果实在回不来……”
“那我们过去陪你过年！”李景江干脆地接话，“现在家里就剩下咱们三个人，人在哪，家就在哪。”
“还是老爸想得明白！”李放笑着夸赞，“三天车程不算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我亲自赶马车去接你们，让你们体验一下复古的交通方式。”
“好啊！正好尝尝坐马车是什么感觉。”李景江乐呵呵地说。
“何必等以后，明天就能让你试试。”李放说着警觉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爸，这次顺利联系上了师父，这几天学了不少真本事。”
“看出来了，这身肌肉骗不了人。”李景江欣慰地点点头，“可惜没机会当面感谢老先生，不然非得磕几个响头不可！”
这话真情实意。对李景江来说，儿子的健康最重要。看着眼前结实挺拔的身影，刚才拥抱时那般大力气，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为了这个，磕多少头都值得！
“要不我去求师父见您一面？”
“千万别！”李景江急忙阻止，“见面事小，学艺事大。这种机缘别人几辈子都难遇，你可不能胡来！”
“没这么严重吧？”李放故意反问。
“怎么不严重？”李景江正色道，“世外高人最讲究缘分，绝对不能强求。万一惹得老先生觉得缘分尽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行了，我不提了。”李放顺势收住话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不过爸，师父刚来没多久，咱们这儿就发现了一座霓虹关东军的秘密军事要塞。”
“里面找到了不少东西，师父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些。想着您常年在外面奔波不安全，我就跟师父要了支冲锋枪，放在车上防身用。”
“关东军的要塞？冲锋枪？”李景江这次是真的惊讶了，“霓虹人的武器？”
“算是也不是。”李放摇头解释，“有三八式，也有百式冲锋枪，还有一些没见过的型号。其中有一款设计很精巧，特别适合您随身携带，隐蔽性也不错。”
“有意思……晚上没人的时候，爸给你看样好东西。”李景江突然神秘地笑了笑。
卡车回到林场时，大壮他们早就忙活开了。前后院的主体建筑都已经完工，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其实就算吴主任和李景江不来，今天也是工人们最后一天施工。
李放打算亲自处理剩下的装修和布置工作。这一周的施工让岗岗营子的人知道了林场正在扩建。工人们闲聊中，也传开了李放惊人的体力。这里平时人很少，再过半个月，就算变化再大也不会引起注意。
“李放哥，李叔叔，你们回来了。”瑛子看到卡车驶来，立刻带着小迷糊和大雪小雪跑到院门口迎接。
“爸，这是瑛子，现在住这儿。”李放简单介绍道。他心里坦荡，毕竟在游戏世界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孩，根本不会有非分之想。
但李景江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瑛子神色有些不对。
“瑛子你好，我是李放他爸。”李景江压下心中的异样，脸上露出笑容，“以后喊我大炮叔就行，都是自家人，别见外。”
“那我就叫您大炮叔啦。”瑛子脸微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这声“大炮叔”透着亲昵，再加上“自家人”，她怎能不开心？
“就这样叫吧。”李景江笑着点头，本想给个见面礼，但男人身上哪会备这些，最后还是李放帮忙打圆场。
“爸，车上这些都是姐给我捎的吧？我先搬进屋。”
“对对对，一路上我可小心了，生怕磕着碰着。”李景江连连应声，“来，帮把手一起搬。”
见要卸货，大壮几个赶紧过来帮忙。
掀开防雨布一看，好家伙，足足装了半车。
“我就知道会这样，姐是怕我饿着？”李放看着满车物资，又无奈又感动。
“你姐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我敢说不带？”李景江一脸后怕，“你没见着，她连你睡惯的床都想让我捎来，就怕你认床睡不好。”
“带床？！”李放瞪大眼睛，对姐姐宠弟的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幸好您没听她的，不然往哪儿放啊！”
两人边说边搬，和大壮他们一起把东西都搬进了屋子。
东北老宅原本没有堂屋，叫外屋。外屋通常有两个大灶台，分别负责东西屋的火炕取暖和做饭，一屋两用。正门也开在外屋，正对着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