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不是学生怎么买高中课本?这些内容你能看懂吗?”
“以前读过几年书,后来辍学了。”江明举起手中的书,“现在想重新看看。”
男人点点头:“你是想复读吧?”
这年头中途辍学并不稀奇,很多穷人家的孩子十四五岁就出去干活了,读书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在乡下,能读完初中就已经算文化人了,更别提高中。
江明看了看对方,笑着摇头:“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决定。”
“这事得抓紧。”男人热心地劝道,“看你应该已经工作了吧?但如果能继续读书,将来肯定更有出息。不过自学效果有限,最好还是找所学校系统学习。”
他主动提出:“我是中学老师,如果你真想复读,我可以帮你介绍。”
江明没想到买几本书还能遇到这么热心的人。现在老师都兼职招生了吗?他半开玩笑地问:“我们素不相识,您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
男人爽朗一笑:“我这个人看人挺准的。再说只是介绍入学,能骗我什么?”
“你这个年纪,有基础却不继续读书,真的很可惜。”
江明忽然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兴趣,笑着问:“这位老师,您平时都是这样开导学生的?”
中年男人温和地笑了笑:“我的学生可没你这么沉稳。”
“他们不像你这样自在,能和我敞开心扉。”
“我的职责是教他们学习,为人生点燃希望。”
“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伯常……”
说着,他微笑着伸出手。
江明握住了那只手:“我是江明。”
接着笑道:“许老师,上学的事就算了吧,我实在走不开。不过很高兴认识您。”
许伯常脸上露出遗憾:“真是可惜。”
“这样吧,我给你留个地址。”
“如果你哪天改变主意,或者读书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江明自然很乐意。
他爽快地答应:“好!要是哪天我想通了,一定来拜访!”
接过写着地址的纸条放进口袋时,江明在柜台结账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许伯常!
这不就是电影《无问西东》里的那位中学老师吗?
难怪觉得眼熟。
既然许伯常存在,那陈鹏、王敏佳和李想应该也在这个世界上。
电影中的许伯常是个无情的人,辜负了妻子多年的深情,功成名就后一直冷淡她——正是他的冷漠,间接导致了学生王敏佳的悲剧。
但刚才的交谈中,这位许老师温文尔雅,怎么看都不像是冷酷之人。
江明一时有些疑惑。
但他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两人只是偶遇,以后能不能再见都还不知道。
何必在意这些琐事。
买完书后,江明路过一家店,顺手买了一根鱼竿。
既然系统给了他垂钓的技能,
那就不能浪费。
院子里的闫富贵大爷经常去钓鱼,他有空也可以试试。
这也算是一种消遣。
回程时,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从庄园空间拿出准备好的年货。
这才刚好回到四合院。
“小江,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老板一直在等你。”
江明刚把车推进院子,就看到许大茂从他家跑出来。
前院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他屋里看,像极了看稀奇一样。
“许大茂!你在我家干什么?”
“是活腻了吗?”
看到这家伙趁自己不在偷偷溜进来,江明火冒三丈。
许大茂见状赶紧摆手:“别激动!”
“这次我是陪陈老板来的。”
“他在屋里等你呢。”
陈老板?
江明正纳闷,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屋里走出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陈雪如。
好个许大茂,居然把这位请到家里来了。
你自己住在后院,为了讨好这个女人连老婆都不要了。
要是让你媳妇知道,非把你剥一层皮不可。
陈雪如看到江明回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快步走上前来:“江先生,您回来了。”
“不会介意我再过来一趟吧?”
江明本来想说“老子介意”,但看到院子里不少人盯着他,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陈雪如话音刚落,李秀兰和另一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明,回来啦?”
“嗯,来帮忙的。”江明停好自行车,指着后座说,“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车后架上绑满了尼龙袋。解开绳子后,一包包鲜肉露了出来——牛肉、羊肉、猪肉堆得像小山,少说也有几十斤。
“天!全是肉!”
“这得花多少钱……”
“看看那羊腿,那牛排,过年能这样阔气真是……”
“我家只割了两斤肉包饺子,跟这个比……”
前院的邻居们看得直咋舌,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不停吞口水。在物资匮乏的年月,平常人家连见都难得的牛羊肉,此刻却像白菜一样摆在眼前。许大茂盯着肉堆,只有陈雪如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
江明这次买的东西让邻居们感到惊讶。
“江明,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就算分给大伙儿也吃不完!”李秀兰看到后也吃了一惊。
“先别说了,快帮着搬进去。”江明早已注意到大家的反应,一手提着牛肉,一手拎着猪肉,快步走进屋内。
李秀兰赶紧跟上,把两只羊腿也搬了进去。
“陈老板,稍等一下,我先把这些东西放好。”江明放下食材,又转身出去,把鱼竿和挂在车把上的那一捆书也拿了进来。
“您太客气了,是我们打扰了。”陈雪如微笑着回应。
……
“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今天有人送礼,他自己又买了这么多东西,难道不用花钱吗?”
“太奇怪了,就算是当官的也没这么阔气吧?”
“可不是嘛,干部哪敢这样,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他说自己是农村来的,该不会是大院里的子弟吧?”
“看他带来的客人,穿得就不一般,这身衣服我们买不起。”
“他们对他的态度,像是专门来找江明的。”
“可江明对他们好像不太热情……”
“早知道他有这本事,我们就该跟他处好关系。”
“是,要是关系好点,现在也能跟着沾光。”
……
前院只有三大爷家看起来平静,但三大妈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看到那些牛羊肉时,她惊讶得合不拢嘴。
但她心里暗暗得意,现在整个院子就数他们家和江明关系最好。
要是能分到一点肉就好了,不用多,够包顿饺子就行,这样连年货的钱都能省下。
闫解放望着江家买来的肉,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妈,江家就两个人,买这么多肉吃得了么?”
这年月,吃喝最金贵,肉更是稀罕物,看得人眼馋。
“小孩子别多嘴,又不是给你吃的。”闫富贵走过来训斥道,“赶紧去写作业!”
闫解放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嘴唇,不情愿地回屋去了。
三妈凑到闫富贵耳边小声说:“老闫,你看这事……”
“我心里有数,等机会。”闫富贵点点头,心领神会。
另一边,许大茂跟在江明身后,一脸惊讶:“小江,你过年买这么多肉?钱哪来的?吃得完吗?”
江明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许大茂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嘴。
忙完后,江明倒了碗水一饮而尽,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他注意到陈雪如身旁的女子:“这位是谁?”
“这是我好姐妹徐慧真,今天特意来串门的。”陈雪如笑着介绍。
江明热情地打招呼:“原来是徐同志,你好!我是江明,欢迎来做客。”
既然来了,总得打个招呼。
“您好,我是徐慧真。”
“陈雪如的好友,在东四胡同开个小酒馆。”
“常听雪如提起您是个有趣的人,今天冒昧来访。”
“……”
江明微微点头。这女子虽不如陈雪如艳丽,但举止从容,气度不凡。
“原来是徐掌柜,久仰。”
话锋一转,目光看向陈雪如:“陈掌柜今日登门,想必有事?若是为上次那件事,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说着,他瞥向门口那个裹得严实的东西——看大小,再结合许大茂之前说的话,肯定是那暖气片。
“这……”
两位女客显然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茶都没喝一口,退路已经被堵死了。
陈雪如眼神微动,随即露出笑容:“听许大茂说您在找暖气片?巧了,早年南下时见过,托人从南方捎了两套过来。”
“……”
徐慧真见江明坚决拒绝,眉头轻皱:“江先生何必这么急着推辞?既然雪如特意送来,不妨听听我们的诚意。”
“就算生意不成,也当交个朋友吧。”
这时李秀兰悄悄拉了拉丈夫的袖子。院外围观的人不少,总该给点面子。
(江明扫视两人一眼,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许大茂。
他点点头:“行,大家坐下说吧。”
许大茂察觉到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立刻明白自己多余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先出去。”
“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房间。
李秀兰快步上前,把门关上。
“奇怪,怎么把门关上了?连许大茂都被赶出来了,这是要说什么事?”
“管他们呢,肯定有要紧事要谈。”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怎么会连许大茂都不让听。”
“不过许大茂怎么和江明在一起了?”
“他们能有什么交情?江明会看重他?”要是真关系好,能被赶出来?”
“八成是冲着屋里那两个漂亮姑娘去的。”
“这个老色鬼,媳妇不在家就胡来,也不怕娄小娥回来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