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奉了诸葛亮将令,自江陵点起三千精兵,辞别刘备,取路向南,直奔桂阳郡而来。这三千兵马,皆是跟随刘备转战多年的百战老兵,又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与训练,个个精神饱满,装备精良。子龙将军,素以沉稳冷静、勇猛善战着称,虽领军在外,却无半分骄矜之色。他治军严谨,号令分明,三千兵马在他的统领下,行军途中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大军一路南下,旌旗整肃,军容鼎盛。所过之处,百姓们只闻军马过境之声,却不见丝毫滋扰。赵云严令,不得擅取百姓一针一线,不得践踏农田一草一木,若有缺粮,宁可向当地官府公平买卖,也绝不强征。这般仁义之师,与寻常军队的烧杀抢掠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得刘备的仁德之名,在他们尚未抵达桂阳之前,便已顺着官道,传入了沿途百姓的耳中。
夜宿之时,赵云亦不曾懈怠。他亲自巡视营寨,检查岗哨,与士卒同食共寝。中军帐内,他时常独自一人,在烛火下反复研究桂阳郡的地图,以及诸葛亮临行前交予他的锦囊。锦囊中,不仅有对桂阳郡内政治、军事形势的详细分析,更有对太守赵范其人性格的精准剖析。
“赵范,汉室宗亲,血缘较远,颇有才干,在郡中经营有方,颇得民心。然此人好名,重利,虽有小智,却无大勇,性情多疑而又易受人言所动。与荆州牧刘表旧部关系不睦,与江东孙权亦无深交,曹操兵败赤壁后,他便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赵云反复咀嚼着这些字句,心中对此次任务的策略,已然有了更清晰的规划。他知道,对付赵范这样的人,威逼与利诱,远比强攻更为有效。
与此同时,桂阳郡城内,太守府。
太守赵范,年约四旬,面容儒雅,留着一部打理得十分整齐的胡须。他正坐在书房内,处理着郡中的公文。自曹操赤壁兵败,荆州大乱以来,他便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桂阳郡的安宁。他既不愿投靠实力强大却名声不佳的曹操,也不愿依附野心勃勃的江东孙权,更与刘表旧部离心离德。他心中唯一的期盼,便是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己的一方土地,安抚治下的百姓。
然而,乱世之中,岂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一名探马浑身是汗,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启禀太守!大事不好!刘备麾下大将赵云,率兵三千,已至郡界,离城不过五十里!”
“什么?!”赵范闻言,手中笔杆“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墨汁溅满了公文。他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慌。
赵云之名,天下何人不知?长坂坡单骑救主,于百万曹军中七进七出,杀得曹军闻风丧胆,那份勇武,已近乎神话。如今,这位传说中的“常胜将军”,竟率兵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速速召集文武,前来议事!”赵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很快,太守府的大堂内,便聚满了桂阳郡的文武官员。众人听闻赵云兵临城下,皆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整个大堂如同炸开的蜂巢。
“太守大人,赵云乃刘备麾下第一勇将,其勇冠绝天下,我军兵微将寡,如何能敌?依下官之见,不如开城投降,以免生灵涂炭啊!”一名文官颤声说道。
“放屁!”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武将的怒斥。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凶悍的武将越众而出,他名叫陈应,乃是桂阳郡的管军校尉,自恃勇力过人。他抱拳向赵范道:“太守大人休听此懦夫之言!赵云虽勇,但不过匹夫之勇,且只带了三千兵马,我桂阳城内亦有精兵数千,城高池深,又有何惧?末将愿领兵出战,生擒赵云,以振我军威!”
陈应身旁,另一名武将鲍隆也附和道:“陈将军所言极是!我兄弟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何惧区区赵云?太守大人若肯信我二人,我等必将赵云的人头,献于阶下!”
赵范看着堂下争论不休的文武,心中更是烦乱。他知道陈应、鲍隆虽勇,但不过是井底之蛙,如何能与名震天下的赵云相比?可若不战而降,他又心有不甘。他身为汉室宗亲,又是这桂阳郡的父母官,岂能轻易将基业拱手让人?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名老成持重的幕僚上前一步,低声道:“太守大人,如今之计,战与降皆非上策。战则必败,降则不甘。依下官之见,不如先行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赵范急忙问道。
幕僚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烁着一丝智者的光芒:“太守大人可先修书一封,言明你我皆为汉室宗亲,血脉同源。大人镇守桂阳,素来安分守己,与刘豫州亦无冤无仇。可先礼后兵,询问赵云将军此番兴师动众,兵临城下,究竟意欲何为。若他意在借道,我等自当相迎;若他意在夺城,我等亦可借此拖延时间,再做计议。如此,既不失礼节,又能探其虚实,岂非万全之策?”
赵范听完,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觉得此计甚妙,既避免了立刻投降的屈辱,又不用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去硬拼。他连连点头,抚掌赞道:“先生之言,甚合吾意!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也!”
他立刻命人取来文房四宝,亲自挥毫,写下一封措辞恳切的书信。信中,赵范先是自陈汉室宗亲的身份,对同为宗亲的刘备表达了敬仰之情,又盛赞了赵云的威名,随后笔锋一转,询问赵云此番南下,兵锋直指桂阳,究竟是何意图。信的末尾,他言辞谦卑地表示,若赵将军只是路过,他愿开城相迎,以尽地主之谊;若另有他图,也希望能当面一叙,共商良策,以免同室操戈,为天下人耻笑。
写罢,赵范将书信用蜡封好,派了一名能言善辩的使者,快马加鞭,送往城外赵云的军营。
城外,赵云军营。
三千精兵安营扎寨,井然有序。营寨外围,鹿角、拒马、陷阱密布,防备森严;营寨之内,巡逻队往来不绝,士兵们或擦拭兵器,或喂养战马,虽无战事,却无半分松懈。整个军营弥漫着一股沉静而又肃杀的气氛,足见主帅治军之严明。
中军大帐内,赵云身披银甲,正对着地图凝神沉思。他那张英俊而坚毅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的骄矜与轻敌。他知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诸葛军师的计策,绝非仅仅是夺取一座城池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启禀将军,桂阳太守赵范遣使求见!”
赵云闻言,眉梢微挑。他知道,赵范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他并未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带他进来。”
不多时,赵范的使者被带入帐中。那使者一见赵云,便被其威严的气势所慑。只见赵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一身银甲在帐内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虽未发一言,但那份从容与威严,便已让人不敢直视。
使者连忙跪下,呈上书信:“外臣奉太守赵范之命,特来拜见赵将军!”
赵云接过书信,拆开蜡封,仔细阅读起来。他看得极慢,每一个字都细细揣摩。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读罢,赵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赵范这是在试探,也是在拖延。这封信写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敬畏,又暗藏着质问,还想用“汉室宗亲”这块招牌来束缚他的手脚。
“回去告诉你家太守,”赵云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吾奉皇叔刘豫州之命,前来安抚荆南四郡,以定民心,共抗曹贼。桂阳郡既是荆南之一,自当归附皇叔,此乃天意民心所向,非为私利。”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赵太守既是汉室宗亲,更当明辨大义,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若肯开城归降,吾必保其官爵,绝不加害。若执迷不悟,妄图以卵击石,待吾大军一到,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赵云将书信轻轻放在案上,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也带着一丝最后的通牒:“你且回去,将吾之言,原原本本地转告赵太守。吾给他三日时间考虑。三日之后,若不开城,休怪吾枪下无情!”
使者听完赵云的这番话,只觉得冷汗直流。赵云的话语虽然平静,但那份潜藏的杀气,却让他不寒而栗。他知道,这位常胜将军,绝非虚言恫吓。他连连叩首,狼狈地退出了大帐,快马加鞭赶回桂阳城复命。
桂阳城内,太守府。
赵范正焦急地等待着使者的消息。当他听完使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赵云的话语后,他那颗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开城归降?他竟要吾开城归降?!”赵范在大堂内来回踱步,脸上充满了惊恐与不甘。他没想到赵云的回答如此直接,如此强硬,丝毫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太守大人,赵云此言,显然是志在必得啊!”那名幕僚也面色凝重地说道,“他言辞虽有礼,却暗藏杀机。三日之期,便是最后的通牒。我等若不从,恐怕……”
“难道当真要将这桂阳城拱手让人吗?”陈应再次跳了出来,怒吼道,“太守大人,赵云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只有三千兵马,如何能攻下我坚城?末将愿领兵出战,让他知道我桂阳将士的厉害!”
鲍隆也附和道:“正是!他若敢来,我兄弟二人定叫他有来无回!”
赵范被二人说得心中又升起一丝侥幸。他看向那名幕僚,希望他能再出奇谋。
幕僚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陈、鲍二位将军虽勇,但赵云非等闲之辈。硬拼绝非上策。不过……既然赵云给了三日之期,我等或许可以再行一计。”
“先生快快请讲!”赵范急忙问道。
“赵云此番前来,言为安抚荆南。我等可将计就计,假意投降。”幕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守大人可亲笔回信,言明愿开城归降,并请赵云将军单枪匹马入城,以示诚意,也让城中百姓安心。待他入城之后,我等便可设下埋伏,将其擒获。赵云一失,其三千兵马群龙无首,必不战自溃。如此,则桂阳之危可解,太守大人亦可名扬天下!”
此计一出,陈应和鲍隆皆抚掌大赞:“妙计!妙计啊!如此一来,我等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擒获赵云!”
赵范听完,心中也不禁砰然心动。若能生擒赵云,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他日无论是投靠曹操还是孙权,都有了足够的资本。但他也有些担忧:“赵云智勇双全,岂会轻易中计?”
幕僚自信地笑道:“太守大人放心。赵云素以仁义着称,又自恃武艺高强,我等以‘安抚民心’为由,请他单骑入城,他若拒绝,便是心虚,失了仁义之名。他若应允,便是自投罗网!此计,无论成败,我等皆立于不败之地!”
赵范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心中的恐惧与不甘,渐渐被贪婪与侥G幸所取代。他一拍桌案,断然道:“好!便依先生之计行事!立刻回信赵云,就说吾愿开城归降,请他明日单骑入城受降!”
赵范的使者怀揣着那封包藏祸心的“降书”,星夜兼程赶回了赵云的军营。他再次被带入中军大帐,只见赵云依旧身披银甲,端坐案前,正在擦拭着他那柄寒光闪闪的龙胆亮银枪。帐内气氛沉静而肃杀,让使者心中不禁又生出几分寒意。
“外臣拜见赵将军!”使者跪倒在地,将赵范的回信高高举过头顶,“我家太守已深明大义,愿开城归降,以全汉室宗亲之名。此乃我家太守亲笔降书,请将军过目!”
亲兵上前接过书信,呈给赵云。赵云放下手中的亮银枪,缓缓展开书信。信中,赵范的言辞愈发谦卑恭敬,他盛赞赵云威德,感叹刘备仁义,并表示愿为匡扶汉室大业,献出桂阳城。信的末尾,他诚惶诚恐地写道:“为安抚城中百姓,免其惊扰,恳请赵将军明日单枪匹马入城,接受外臣归降。外臣必将率桂阳文武,在城门处扫榻相迎,献上太守印绶。”
读罢,赵云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微笑,在使者看来,似乎是满意与欣慰;但在赵云的心中,却是对这拙劣计谋的洞悉与不屑。
“好,好,好!”赵云连说三个“好”字,他站起身,走到使者面前,亲手将他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赵太守深明大义,实乃汉室之幸,亦是桂阳百姓之福!你回去告诉赵太守,就说吾明日午时,定当单骑赴会,入城受降!”
使者见赵云竟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了,心中狂喜。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赵云竟如此“轻信”,果然是自恃武勇,有勇无谋之辈!他连连称谢,心中暗自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赵云被擒的场景。
“将军请稍候,”赵云却又叫住了他,他从案上取过一个酒壶,亲自为使者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使者一路辛苦,此酒权当为使者庆功,也预祝你我两家,明日化干戈为玉帛。”
使者受宠若惊,连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只觉得这酒醇香无比,心中对赵云的轻视又多了几分。他再次拜谢后,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军营,赶回桂阳城向赵范报喜去了。
待使者走后,赵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沉静。他回到座位上,目光再次投向那封“降书”,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寒芒。
“将军,此计恐有诈!”一名跟随赵云多年的副将上前一步,担忧地说道,“赵范若真心归降,理应自缚出城,前来我军大营请降,岂有反让主帅单骑入城受降之理?此举分明是鸿门宴,城中必有埋伏啊!”
赵云微微颔首,他拿起那封降书,在烛火上轻轻晃动,语气平静地说道:“吾又岂会不知其中有诈?赵范此人,好名重利,却无大勇。他既不愿战,又不甘降,便想出此等拙劣计谋,妄图生擒于我,以求奇功。他以为吾会因自恃武勇而中其圈套,却不知,这正是我军兵不血刃,夺取桂阳的绝佳时机。”
副将闻言,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赵云走到地图前,指着桂阳城,沉声分析道:“赵范设此计,必然会在城中布下重兵,只待吾单骑入城,便会四面合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如何擒获我一人之上。而这,便是我军的机会!”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帐内众将,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吾将将计就计!明日,吾会依约单骑前往桂阳城。但在吾身后,你等需点齐三千精兵,悄然跟随。待吾入城,赵范发动埋伏之时,你等便以最快的速度,从城门杀入!届时,城中敌军必然大乱,首尾不能相顾,我等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将他们尽数擒获!”
“将军!此计太过凶险!”副将急忙劝道,“您一人身陷重围,万一……”
“无妨。”赵云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充满了自信,“吾自有脱身之法。且那使者方才所饮之酒,乃是吾特意调配,虽无剧毒,却可让他昏睡一日。明日赵范必等不到使者回报,心中定会更加焦躁,也更容易出错。”
他看向众将,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此战,关键在于‘快’与‘奇’!吾入城,便是诱饵,亦是信号。你等务必紧随其后,听我号令,一鼓作气,拿下桂阳!”
众将见赵云心意已决,且计策周密,皆被其胆识与智慧所折服,齐声抱拳应诺:“末将遵命!”
是夜,赵云军营,一片沉寂。三千精兵,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整备,枕戈待旦。而桂阳城内,赵范与陈应、鲍隆等人,则在紧张地布置着他们的“鸿门宴”。
次日午时,桂阳城头,旌旗林立,刀枪如林。赵范身披甲胄,与陈应、鲍隆等一众文武,早已在城楼上等候。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内心紧张不已,手心已满是冷汗。他既期盼着赵云中计,又畏惧着赵云的神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远处的官道上,一个银色的光点渐渐清晰。
只见赵云身着亮银甲,头戴亮银盔,身披素罗袍,手持那杆名震天下的龙胆亮银枪,胯下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独自一人,缓缓向桂阳城而来。他神态从容,目光平静,仿佛不是来受降,而是来赴一场风雅的宴会。那份从容与威严,与城头紧张肃杀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了!他真的来了!”陈应兴奋地低吼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哈哈!这赵云果然是有勇无谋之辈,自恃武勇,竟真的单骑前来送死!”鲍隆也得意地笑道。
赵范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银色身影,心中的恐惧渐渐被贪婪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向城下高声喊道:“桂阳太守赵范,恭迎赵将军大驾!”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随之放下。
赵云策马来到城门前,目光在城楼上扫过,将赵范等人那故作镇定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察的冷笑,随即翻身下马,牵着白马,一步一步地向城内走去。
当赵云的身影完全没入城门洞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千斤闸猛地落下,城门也随之紧紧关闭!
“动手!”赵范在城楼上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刹那间,城门两侧的街道上,埋伏已久的数千名刀斧手如潮水般涌出,将赵云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寒光闪闪,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得死死的。
陈应和鲍隆更是各自手持大刀,从人群中冲出,狞笑着向赵云逼近。
“赵云!你已是瓮中之鳖,还不快快下马受降!”陈应得意地吼道。
然而,身陷重围的赵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周围的刀斧手,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古井般不起波澜,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赵范,你身为汉室宗亲,不思匡扶汉室,反行此等背信弃义之举,当真不惧天下人耻笑吗?”赵云的声音平静而洪亮,带着一种直刺人心的力量。
“少废话!”鲍隆怒吼一声,挥舞大刀,率先向赵云砍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鲍隆的大刀即将砍中赵云的瞬间,赵云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开了鲍隆的攻击,同时,他手中那杆静静伫立的龙胆亮银枪,仿佛活了过来!
“唰!”
一道银光闪过,快得让人无法看清。鲍隆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胸口一凉,他低头看去,只见那杆亮银枪的枪尖,已然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从马上栽倒下去,当场毙命。
“二弟!”陈应见状,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挥舞大刀,向赵云猛扑过来。
赵云冷哼一声,长枪回旋,如银龙出海,枪影重重。
“铛!”的一声巨响,陈应的大刀被赵云的长枪磕飞,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赵云手腕一抖,枪杆横扫,正中陈应胸口。陈应惨叫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仅仅两招,桂阳城引以为傲的两位“勇将”,便一死一重伤。周围的刀斧手皆被赵云的神勇所震慑,竟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他们看着那个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银甲将军,眼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此时,赵云猛地抬起头,仰天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这啸声,穿云裂石,正是他与城外三千精兵约定的信号!
“杀啊——!”城外,早已枕戈待旦的三千精兵,在听到赵云啸声的那一刻,便如同猛虎出笼,向着紧闭的城门发起了雷霆般的冲锋!
“轰隆!”巨大的撞城车,在数百名精兵的推动下,狠狠地撞向城门。城门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城楼上,赵范看着城下那如同天神般的赵云,以及城外那如狼似虎的刘备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他的计谋,已然彻底破产。
“快!快放箭!守住城门!”赵范声嘶力竭地吼道。然而,城楼上的守军早已被赵云的神勇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半分斗志?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撞开!三千精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他们训练有素,迅速控制了城门和主要街道,将那些埋伏的刀斧手反包围起来。
城中的桂阳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赵范见状,知道再也无力回天,他转身便想从城楼上逃跑,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刘备军校尉当场擒获。
赵云在众将士的簇拥下,缓缓走到被押解到他面前的赵范身前。他看着这个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的太守,眼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有冰冷的威严。
“赵范,吾本欲以仁义待你,你却自寻死路。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声泪俱下:“赵将军饶命!赵将军饶命啊!都是下官鬼迷心窍,听信了小人谗言,才出此下策!下官愿降!愿降啊!”
赵云冷哼一声,他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让他彻底臣服。
“带下去,好生看管。”赵云挥了挥手,吩咐道。
至此,桂阳城,被赵云以将计就计之策,兵不血刃,一举攻下。常山赵子龙,不仅以其盖世的武勇震慑敌胆,更以其深邃的智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常胜将军”之名,再次响彻荆楚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