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何雨柱的声音在鸿宾楼后厨响起时,李保国正弯腰调试新到的蒸锅,蒸汽从锅盖缝隙里喷涌而出,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听到徒弟的声音,他直起腰,顺手抹了把脸,露出藏在水汽后的笑意:“来了柱子,今儿手气怎么样?”
何雨柱将搪瓷盆里的腰花放在案板上,刀刃在里脊肉上划出均匀的纹路,动作利落如飞:“师傅,今儿想跟您说个事儿。”他手腕翻转,腰花在沸水里打了个旋,瞬间卷成漂亮的麦穗状。
李保国凑近看了眼,赞许地点头,目光却落在何雨柱专注的侧脸上:“说吧,看你这架势,怕是又有啥主意了。”后厨里飘着浓郁的酱油香,几个学徒围在灶台边偷师,见李保国看过来,连忙低下头假装切菜。
“下个月厨师协会要办高级证考核,”何雨柱沥干腰花,顺手撒上葱花,“我想试试。”蒸汽氤氲中,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李保国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灶台上,惊得旁边的学徒差点切到手。“高级证?”他拔高了声音,引来后厨众人的侧目,“柱子,你才拿中级证多久?”
何雨柱将腰花装盘,动作不慌不忙:“师傅,我最近琢磨着,手艺这事儿不能等。”他想起系统面板里飞涨的厨艺熟练度,【厨艺4级(\/)】的数字仿佛在眼前跳动,“再说,您不也盼着鸿宾楼出个最年轻的高级厨师么?”
李保国盯着何雨柱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徒弟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倒:“好!好小子!有你师傅当年的风范!”他转身对围观的学徒们喊道,“都听见没?好好跟你们柱哥学!”
傍晚关店时,鸿宾楼的账房前排起了长队。 何雨柱排在队尾,听着前面伙计们的闲聊。
“听说了吗?贾家买了台缝纫机!”
“真的假的?贾张氏那抠门劲儿,能舍得?”
“可不嘛!今儿我路过四合院,见贾东旭跟易师傅抬着呢,棕黄色的木头柜子,锃亮!”
何雨柱闻言,想起早上路过贾家时看到的场景——贾张氏叉着腰站在院门口,活像只开屏的孔雀,逢人便夸缝纫机是“百货大楼最新款”。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老虔婆,怕是又想拿缝纫机去糊弄秦淮茹了。
“柱子,你的。”账房先生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四十三万,点清楚。”
周围的伙计们发出低低的惊叹声。何雨柱不过来了月余,又是刚升主灶,这工资比干了十年的老王师傅还高。他接过信封揣进怀里,对众人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回到四合院时,中院正围着一圈人。 贾张氏站在新缝纫机旁,唾沫横飞地显摆:“瞧见没?一百四十七万!全北京都找不出几台这么好的!”她特意把“一百四十七万”咬得极重,眼睛瞟着围观的阎埠贵一家,像只斗胜的公鸡。
阎埠贵搓着手,脸上堆着笑:“贾嫂子真是大手笔!以后我院里姑娘们做衣裳,可得来借您这宝贝用用。”
贾张氏脸色一板,话里带着刺:“三大爷可别开玩笑,这金贵玩意儿,碰坏了您赔得起?”她故意把缝纫机往屋里挪了挪,生怕别人摸脏了。
三大妈在一旁撇嘴,被阎埠贵狠狠瞪了一眼。何雨柱穿过人群,正要回屋,贾张氏却叫住他:“柱子,听说你在鸿宾楼挣大钱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淡淡道:“还行,够吃饭。”
贾张氏上下打量他,语气酸溜溜的:“哟,瞧你这出息!不像我们家东旭,还得靠我这老婆子操心。”她说着,故意提高声音,“不过没关系,等东旭下个月转正,挣得肯定比你多!”
何雨柱没接话,径直回了屋。刚关上门,就听见阎解放的声音从窗外飘进来:“爸,您瞧她那显摆样!不就一台缝纫机么,至于吗?”
阎埠贵的声音压得很低:“小点声!别惹她,等着看笑话吧……”
夜里,何雨柱来到杨佩元的小院。 老槐树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悠,杨佩元正坐在炕上扎马步,见他进来,缓缓收势,额角的汗珠滴在炕席上。
“师傅,”何雨柱将食盒放在桌上,“今儿做了您爱吃的坛子肉。”
杨佩元摆摆手,目光落在何雨柱脸上:“城里那批物资,处理了?”
何雨柱点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枪支弹药都按您说的,藏在西城破庙里了。军管会那边,我留了线索。”他想起那些冰冷的枪支,至今仍觉得后怕,“就是黄金和粮食……”
“黄金你留着,”杨佩元打断他,“粮食找机会捐给孤儿院,别留手里。”他咳嗽了几声,何雨柱连忙递过温水,“柱子,记住,不该碰的东西别碰,枪这玩意儿,沾手就没好事。”
何雨柱默默记下,看着师傅日渐消瘦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杨佩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笑道:“听说你想考高级厨师证?”
“师傅也听说了?”
“李保国都快把这事儿吹上天了。”杨佩元难得露出笑意,“也好,有个证傍身,以后路子宽。只是……”他话锋一转,“别学你那死鬼爹,有了本事就忘了本。”
何雨柱心里一凛,想起何大清抛家弃子的事,重重点头:“师傅放心,我记着。”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因为贾张氏的缝纫机热闹非凡。 先是三大妈想借缝纫机给闺女做嫁妆,被贾张氏一顿冷嘲热讽怼了回去;接着是后院的许大茂想偷偷看看,被贾张氏拿着扫帚追出老远。
“呸!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许大茂躲在自家门口骂骂咧咧,“不就一台破缝纫机吗?等我以后发达了,买十台!”
何雨柱听着,只是摇摇头。这许大茂,眼高手低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他正准备去鸿宾楼,却被易中海叫住了。
“柱子,”易中海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娄厂长那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何雨柱想起娄半城的邀请,淡淡道:“跟师傅说了,他没意见。”
易中海搓着手,笑得像只老狐狸:“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自从你爹走后,厂里那帮领导吃饭都不香了……”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何雨柱进钢铁厂的好处。
何雨柱假装没听懂,敷衍了几句便走了。他知道易中海的算盘,不就是想把他也当成养老备胎么?可惜,这老东西打错了算盘。
鸿宾楼里,李保国正在给何雨柱开小灶。 案板上摆着巴掌大的海参,李保国手持厨刀,刀尖在海参上划出均匀的十字花刀:“高级证考核,必考‘佛跳墙’,你得琢磨琢磨。”
何雨柱凑近看,刀光在他眼中闪烁:“师傅,我想在传统做法里加点药膳进去,您看可行?”
李保国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药膳?你药理学到什么程度了?”
“刚到2级,”何雨柱实话实说,“但我看了些古籍,想用陈皮和枸杞试试,提鲜又不伤本味。”
李保国沉默片刻,突然道:“好!你小子胆子够大!”他放下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考核时别耍花样,先把基本功亮出来。”
何雨柱点头,心里却有了主意。他想起系统里的药理知识,或许真能在传统菜里玩出些新花样。
这天傍晚,何雨柱刚回院,就看见贾张氏拽着媒人往家走。 媒人脸上堆着笑,贾张氏则是一脸得意,路过何雨柱时,故意提高声音:“……放心吧,我们家东旭下个月就转正,缝纫机也买了,那姑娘还能不愿意?”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他知道,贾张氏这是又去找秦淮茹了。只是她不知道,上次自己“偶遇”秦淮茹时,多说了几句“贾家连学徒工转正都要靠关系”,那姑娘心里怕是早就有了计较。
果然,没过几天,四合院又炸开了锅——秦淮茹家还是没同意。贾张氏这回没闹,只是坐在院里哭天抢地,把缝纫机拍得“砰砰”响:“天杀的黑心丫头!不识抬举!我家东旭哪点配不上你……”
阎埠贵站在自家门口,跟三大妈嘀咕:“我就说嘛,人家姑娘又不傻,谁愿意跳进那火坑?”
何雨柱路过时,正好看见贾东旭蹲在墙角,手里攥着块碎布,眼神呆滞。他想起原剧里贾东旭的结局,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怕是命中注定要栽在秦淮茹手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雨柱的厨艺熟练度飞速上涨。 【厨艺4级(\/)】,眼看就要突破5级。李保国给他安排了几次模拟考核,连最难的“牡丹鳜鱼”都挑不出毛病。
这天,李保国把他叫到一边,递过一张纸:“考核通知下来了,下月初九,你准备准备。”
何雨柱接过通知,手指微微颤抖。高级厨师证,这不仅是对他手艺的认可,更是他在这个时代立足的资本。他看向李保国,后者眼中满是期待:“柱子,好好考,别给师傅丢脸。”
“师傅放心!”何雨柱握紧通知,心里燃起熊熊斗志。
考核前一天,何雨柱特意去了趟西街药馆。 谢颖琪正在柜台后包药,见他进来,脸颊微微泛红:“柱子哥,抓药?”
“嗯,”何雨柱递过方子,“要上好的陈皮和枸杞。”
谢颖琪低头抓药,手指在药斗里翻飞:“听说你要考高级证了?”
何雨柱挑眉:“你也听说了?”
“我爷爷说的,”谢颖琪把药包好,“他说你天赋异禀,肯定能成。”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我也觉得你能成。”
何雨柱接过药包,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心里一暖:“借你吉言。”
走出药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何雨柱抬头看天,晚霞似火,映得他心中一片炽热。高级证,只是开始,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夜里,四合院难得安静。 何雨柱正在屋里温书,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悄悄掀开窗帘,看见贾东旭蹲在缝纫机旁,肩膀一耸一耸的。
贾张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哭!就知道哭!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个丫头吗?妈再给你找!找个更好的!”
何雨柱放下窗帘,心里五味杂陈。这四合院的众生相,每天都在上演。而他,只想快点变强,带着妹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拿出系统面板,看着【厨艺4级(\/)】的数字,深吸一口气。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窗外,贾东旭的哭声渐渐停了。何雨柱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四合院又会是新的一天,充满了算计、争吵,也充满了希望。而他,将在这烟火人间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