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梆子声刚落,何雨柱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收了桩功,鞋底碾过隔夜的槐花,碾出星星点点的白。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抬头望了眼自家窗户——木格窗缝里漏出一星煤油灯的昏黄,是他临睡前给雨水留的灯,虽说妹妹去了李保国家,可这习惯却没改。
回到屋里,何雨柱揭开陶钵,里头剩着昨儿从鸿宾楼带回来的葱爆羊肉,油脂凝着白霜。他往铝锅里添了瓢凉水,架在蜂窝煤炉上,又从竹篾筐里摸出个白面馒头——这是李师娘昨儿硬塞的,说“雨水不在,柱子别亏了自己”。煤炉“滋滋”冒气时,他翻开枕边的《本草从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晒干的薄荷叶,是谢学丰上次给的。
“药理这玩意儿,跟炒菜似的,得懂火候。”何雨柱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黄芪”的条目,想起杨佩元说过“气虚者宜,然乱世中慎用”。自打谢颖琪传来消息,他便把补气血的方子藏进了铁皮盒,此刻看着书中“补中益气”的批注,忽然觉得掌心发烫——今儿个药理熟练度该满了吧?
晨光漫进窗户时,铝锅里的羊肉汤“咕嘟”冒泡,白面馒头泡得松软。何雨柱蹲在门槛上吃饭,听见前院三大妈跟王秀娥唠嗑:“昨儿见着贾张氏了,穿得跟个新媳妇似的,说是东旭相了个纺织厂的姑娘……”他低头扒拉着饭,想起易中海昨儿说的“借房”,嘴角扯出个冷笑——这四合院的算盘,比鸿宾楼的菜谱还复杂。
收拾完碗筷,何雨柱拎起帆布包出门,包上“为人民服务”的红漆字褪了色,边角磨出毛边。路过贾家时,听见贾张氏在屋里念叨:“缝纫机得买‘飞人’牌,媒婆说姑娘家就认这个……”他没停步,鞋底碾过青石板,心里却盘算着:等药理升了级,说不定能给杨师傅配副新药,比抓现成的方子更稳妥。
鸿宾楼的后厨永远飘着热乎气,何雨柱刚跨进门,就被伙计老王头拍了下肩膀:“柱子,今儿有批新鲜的鲈鱼,你给掌勺呗?”他点点头,系上蓝布围裙,指尖触到兜里的《本草从新》——这书他随身带着,切菜间隙也要翻两页,气得李保国笑骂“再把菜谱跟药谱弄混,当心我敲你脑壳”。
“师傅,今儿教我熬阿胶?”何雨柱瞅见李保国在灶台前捣鼓药罐子,里头泡着驴皮,散发着淡淡胶香。李保国回头看他,烟袋锅在围裙上敲得啪啪响:“咋,想把药膳跟炒菜合一块儿?先把刀工练利落了!”话虽这么说,却往他手里塞了本《雷公炮制药性解》,牛皮纸封面上写着“李保国藏书 勿损”。
午后的阳光透过后厨的木窗,在何雨柱手上投下斑驳的影。他盯着案板上的黄芪片,忽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药理熟练度”——从昨儿到今儿,他借着切配药材的机会,把每种药的性味归经在心里过了无数遍,这会儿只觉得脑海里“嗡”地一声,像是有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药理熟练度已满,升至2级。】
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何雨柱指尖一颤,黄芪片被切成了薄如蝉翼的薄片。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药材都活了过来——黄芪的甘温、当归的辛香、炙甘草的醇厚,像不同的食材在舌尖绽放,连李保国熬的阿胶汤里那丝焦糊味,都能品出“火过伤阴”的道理。
“柱子,发啥呆?”李保国的烟袋锅敲在他脑壳上,“去把那锅阿胶收了,别熬糊了!”何雨柱这才回过神,看着锅里翻涌的胶汁,忽然伸手抓了把枸杞撒进去:“师傅,加味阿胶汤,补而不滞,您尝尝?”
李保国挑眉,舀了半勺汤尝了尝,眉头渐渐舒展:“成啊柱子,这药理没白学,知道配伍了。”他忽然压低声音,指尖敲了敲药罐,“听说你昨儿拒了易中海?做得对,房子是根,丢了根儿,人就飘了。”
傍晚下班时,何雨柱揣着李保国给的半块酱牛肉,踩着夕阳往杨佩元家走。路过胡同口的国营副食店,橱窗里摆着“跃进牌”水果糖,玻璃罐在夕阳下闪着光——他想起雨水在李保国家啃糖的模样,嘴角不由扬了扬。
“提纵术今儿也该成了吧?”何雨柱摸了摸腰间的帆布带,这是他特意找李师娘改的,比寻常腰带结实。自打昨夜梦见自己踏雪无痕,他便觉得提纵术到了突破的关口,此刻走在胡同里,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青石板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提纵术熟练度已满,升级至4级。】
提示音响起的瞬间,何雨柱忽然觉得浑身的筋骨都松快了。他看见前头有棵老槐树,想也没想便纵身一跃——脚尖点在树干上,借力翻身,竟稳稳落在了槐树枝桠间。晚风裹着槐花香扑在脸上,他低头看着脚下的胡同,忽然发现百米外的路灯竟近在咫尺,自己不过几个起落,便从胡同这头到了那头。
“好家伙!”何雨柱低呼一声,从树上跃下,鞋底几乎没沾地。他想起杨佩元说过“提纵术大成者,踏雪无痕,草上飞渡”,此刻虽没到那地步,却也能感觉到每一步都带着巧劲,像是踩在弹簧上,连呼吸都跟着节奏起伏。
杨佩元的小院在胡同尽头,何雨柱到的时候,院门虚掩着,里头飘着股子淡淡的药香。他刚敲了三下门,就听见杨佩元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柱子,进来吧,等你多时了。”
屋里点着盏小马灯,杨佩元倚在藤椅上,膝头盖着灰布毯子,手里攥着本《太极拳谱》。何雨柱刚开口,就见老人抬了抬手:“先别急着说话,打套龙形桩我看看。”
何雨柱应声站定,双脚碾地,膝盖微屈,双手划弧——这是龙形桩的起手式,可今儿个却跟往常不同,劲气刚涌到胸口,竟顺着手臂往指尖钻,指尖发麻,像有无数细针在扎。
“停!”杨佩元忽然喝止,眼里闪过抹亮色,“柱子,你这是摸到暗劲的边儿了!”他撑着藤椅站起来,灰布毯子滑到脚边,露出瘦骨嶙峋的小腿,“暗劲讲究‘劲由内发,透于体外’,就像你刚才那股子劲,别拦着它,顺着走!”
何雨柱闭目凝神,想起提纵术突破时的轻盈感,想起药理升级时的通透感,忽然觉得体内有股子劲气在乱窜,像头困兽要破笼而出。他猛地睁开眼,指尖往小马灯上一拂——灯芯“噗”地灭了,屋里陷入黑暗,唯有窗外的月光,在他指尖镀了层银。
“好!”杨佩元的声音里带着颤,“柱子,你这是把提纵术的巧劲、药理的柔劲,跟太极元功拳的刚劲合一块儿了!明儿开始,咱练‘透骨劲’,当年我用这招,隔着三层布衫震断过日本浪人的胸骨!”
何雨柱摸着黑笑了,指尖还带着灭灯时的余热。他想起今儿个药理和提纵术的突破,想起李保国的酱牛肉、杨佩元的拳谱、雨水的花布衫,忽然觉得这世道虽乱,可自己手里攥着的东西,却越来越实在了。
夜风裹着槐花吹进窗,落在杨佩元的《太极拳谱》上。何雨柱借着月光看见,谱子扉页上写着“太元一脉,薪火相传”八个毛笔字,忽然觉得肩头沉了沉——这不是负担,是根,是他何雨柱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的根。
这一晚的胡同里,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个守护者,看着何雨柱在杨佩元的指点下,一遍遍地练着暗劲入门的招式。远处传来红袖章巡逻队的梆子响,“笃笃”声敲得人心慌,可何雨柱却觉得心里透亮——突破了又如何?不过是为了护好该护的人,走好该走的路。
毕竟,有些突破,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在你心里,比命还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