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晨光刚爬上西厢房的瓦檐,刘光齐和许大茂就像两只嗅到腥味儿的野猫,蹲在何雨柱家门口扒着门缝张望。许大茂手里攥着个豁口的搪瓷缸,缸底还粘着昨儿的玉米糊糊,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听说傻柱他爹跑了,家里指定藏着好东西,今儿个吃席准能捞着油水!”
刘光齐咽了口唾沫,望着何家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喉头滚动:“昨儿闻着他家炖肉香,馋得我一晚上没睡踏实。二大爷说了,今儿个就办流水席,咱敞开了吃!”说着,两人噼里啪啦拍起门,震得门框上的蛛网直晃:“柱子!开门!二大爷有要紧事商量!”
何雨柱刚系好工装裤腰带,听见敲门声冷笑一声。他掀开棉被,露出炕头摞着的《国营食堂烹饪手册》,还有王师傅塞给他的《少林长拳图解》,这是他昨儿半夜偷摸学国术时留下的。“小兔崽子们,倒会挑时候。”他嘀咕着,猛地拉开门,冷风卷着槐树叶扑进屋里,惊得许大茂往后退了半步。
“哟,二大爷也在啊。”何雨柱斜睨着刘海忠,后者正揣着袖筒,脚边还蹲着刘光齐,活像三只等着分食的乌鸦。许大茂梗着脖子嚷嚷:“柱子,二大爷要跟你说办席的事儿!街坊邻居都盼着帮你操持呢!”他特意把“帮”字咬得重重的,眼神却往何家灶台方向瞟。
刘海忠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架势:“柱子,你爹走了这些天,你兄妹仨过日子不容易。按老规矩,该办个流水席,让街坊们帮衬帮衬。往后你有难处,二大爷指定照应你!”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可他脚边的刘光齐已经悄悄把搪瓷缸往怀里塞,生怕别人抢了先。
何雨柱盯着刘海忠的旱烟袋,袋上的补丁跟许大茂的裤裆补丁一样花哨,心里明镜似的:“二大爷,您说的老规矩,是旧社会吃绝户的规矩吧?新社会讲究按劳分配,您要是想帮衬,不如帮我挑两担水,劈柴禾我也能算您工分。”
许大茂急了,蹦起来喊道:“傻柱!你别不识好歹!二大爷这是为你好!”他忘了自己昨儿还偷摸往何家窗台下扔石头,这会儿倒装起好人。刘光齐也跟着起哄:“就是!办席是给你长脸,别人想办还没这机会呢!”
何雨柱冷笑,从灶台上端出个粗瓷碗,碗里是半拉窝头,还有几根腌萝卜:“来,二大爷,许兄弟,光齐兄弟,先尝尝我家的‘流水席’。要是觉得不够,我再给你们续碗凉水,管够!”
刘海忠脸一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难啃。他瞟了眼何家的粮囤,囤口用红砖压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撬开。“柱子,话不能这么说。办席是集体的事儿,你爹走时没留交代,咱院子里的长辈得替他做主。”他这话音刚落,许大茂就跟着点头,活像个应声虫。
何雨柱突然提高嗓门:“二大爷,您要是真为我好,就该知道我在鸿宾楼当学徒,每天累死累活挣工分,还得养活妹妹。您倒好,惦记着吃绝户,这新社会的规矩,您怕是活回去了?”他说着,从墙上摘下王师傅送的铜勺子,往桌上一磕,震得许大茂的搪瓷缸叮当响。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连槐树上的知了都不叫了。刘海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嘴里嘟囔着“这孩子不懂事”,却不敢再提吃席的事儿。许大茂见势不妙,拽着刘光齐就往家跑,临了还撂下句:“傻柱,你等着!二大爷饶不了你!”
何雨柱关上门,靠在门框上喘气。屋里,何雨水正抱着弟弟数粮票,见哥哥回来,眼睛一亮:“哥,他们没欺负你吧?”何雨柱摸了摸妹妹的头,从兜里掏出块油纸包着的糖块——这是鸿宾楼杨师傅赏的,“吃吧,甜的。”
窗外,易中海叼着旱烟袋路过,瞅着何家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知道,这傻柱今非昔比了,往后四合院的热闹,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