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在北襄也算是世家大族,在朝堂之中怕也是深受褚帝的猜忌,君王之心向来如此,不过这般容易就能让他前往南安,倒是不容易,怕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既是如此,王妃让郑叔好生备着,若是有需要的可随时来主殿。”
见景深他们似乎在商讨什么事情,秦窈也没有多留,说过之后便出了去。
“啧,这岳丈都要来了,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鹿韭打趣的说道,景深也不恼,将案上的册子推开些。
见着鹿韭一副看戏找打的模样,景深瞧着。
“铁矿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一句话,让鹿韭便打了偃旗息鼓的旗子,不再打趣,正襟危坐着看着景深。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还是这般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你怎的都不怜惜些。”
说罢,鹿韭还做做样子,像似泪水要落下来了,景深见不得他这般,着实是见不惯了,随手抄起本册子就朝他扔去。
得亏鹿韭眼疾手快些,这扔过来不正中他的俊脸上?
“不过就如方才我同你说的,如今在这锦城中,当属傅延年是最危险的,就算傅叔在工部有一定的分量,但也架不住人多欺少。”
若是放在从前,以傅延年的性子,朝堂上的算计早已报了回去,不能忍一点气,不过他现在既已入了工部,凡事考虑的更多,若是给人钻了空子,他父亲便是第一个受牵连的。
“前两日的事情,我已差象谷去办了,殷丘喜欢找人岔子,但傅家他也不敢太过于明面上动,工部如今掌权在傅家手中,几大世家,动辄一家有事,千丝万缕的牵连,殷丘也不敢承担。”
不过就是如此,殷丘才只能在背后给傅延年使绊子,奸佞小人的手段真是遭人唾弃。
“按我所查那样,殷丘截了那么多铁矿,也断不可能是为了刑部,铁矿可做兵器,莫不是他真要谋反?”
看殷丘那般性子的人,也不像是会和明甫合作的人。
“若是谋反,这么多铁矿,他又哪里来的兵?现下手握兵权的,除了你就是明甫了,看他的样子也不会和明甫一丘之貉吧。”
鹿韭有些疑惑,就算是谋反,也需要大量的兵马才是,安阁所提战马一事和铁矿一事,都能证明殷丘的野心不小,不过要豢养这么多士兵,也不是件易事,除非他不是一人所作为。
还得提防不被人所发现,大量的财力也是关键之处。锦城中的世家中,鹿韭不算特别了解,但着实瞧不出哪家有这般实力的和他合作。
“殷丘敢做,单靠他自己,就算手段再硬,景瀛也不会放纵,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景瀛应是知道此事的。甚至于背后也有他的授意。”
这话让鹿韭更加迷糊了,景瀛本就是高坐皇位,又让殷丘偷偷豢养兵马作甚?明甫如今也能看出是他的人,让殷丘做,就不怕要替之?
“不过这也很奇怪啊?按景瀛的脾性,他能让殷丘独揽这般多的战马,还是背地里豢养,他就不怕殷丘反水将他一军?”
仔细想来,哪一处都有破绽,殷丘与皇后一族相近,当下太子之位相争,也不排除是皇后的助力。
“安阁在尚香楼不小心透出的战马一事,也是殷丘的安排,尚香楼中鱼龙混杂,殷丘三日后的寿宴便是一大突破口,想要套出线索,还得靠你。”
突然被授予这样大的担子,鹿韭有些无措。
“别了还是,我为了铁矿一事,就差点给人当了女婿了,就殷府这种地方,我躲还来不及。”
一想起去殷家时的场景,鹿韭现在都还感觉后背有阵阵凉风了,瘆人的厉害。
“你若不去,那便是没有人选了,我与傅延年自是不能,扶桑也不可能去,所以,剩下唯一的人选便是你,此番寿宴你任务艰重。”
瞧着景深的眼神,鹿韭便知道,这次寿宴怕是个大难题了,不行,宴他可以赴,事情他也可以办,但他可不能一个人,总得拉个同他一起受累的才是。
还有两日的时间,他得好好琢磨了,不过他见不得景深这般,总要给他找些事情做他心中才能平衡。
“方才听着王妃的话,秦家在北襄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族,褚帝敢轻易的就让他们来南安?”
其实在秦窈同他说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这处,他也不是没有查过秦家,褚帝将秦家视为敌对,话不可能这么好说了。
“他们就算过来,也总得要些天数,当下之际,先将殷丘的事情做好,其他的事情,等寿宴结束再做安排也不迟。”
两人再聊了会儿,又说了些寿宴所需要注意的事情,鹿韭才离去,路过西苑外头,他想起那夜他们几人在他宅子喝酒,景深和那王妃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他不信景深只当她是盟友。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可就等着景深后悔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