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李销的样子,应该也不像是假话,若真是如此,那江家的之前与圣上也扯上了关系,倒是让殿下这般更加难下手了。
陵苕抬眼看着景深,而景深听着这话,正思量着,他不是在考量真假,而是在想着景瀛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江家若是不出事,那江颜便是景瀛的正妻,那如今的皇后也会是她。
江家倒台,受益的多是魏家,不过胥家也是分了不少的羹,胥颜和江颜倒是只差一字,看来这件事情,景瀛,魏家,胥家都是脱不了干系。
“派去密杀江家的人中,只有禁卫军?”
李销和赵汶都听的有些困惑,不就是只有禁卫军去的?
连着陵苕和象谷都愣了一下,不过又转念一想,若是如李销所说,圣上也在此中,那禁卫军里面保不齐有眼线。
“当年所派去的人都是统军安排的,都是禁卫军的人,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不过禁卫军有专属的腰牌,自是做不得假。”
腰牌,统军,若景瀛真想派眼线进去,也是极容易的事情,不过他现在只想知道案件背后的真相,其他事情懒得理会。
“对了对了,当年陪在圣上身边的随从,现在还在先皇陵墓守陵。不过当初说他自愿守陵,后头不知为何精神有些失常,现在怕也是不知能不能记得些什么。”
人在最危险的时刻,记性往往比以前的什么时候都要好。
景深看着两人,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赵汶被拔了指甲,现在脸还是煞白煞白的。
秦窈一直听着几人的对话,心中的恐惧感也消失了好一些了,没了刚刚进来时的局促。
看着景深问着话,来之前,他同自己说,会不会审问,原本以为会让她去,结果自己上了,那倒是省去了事情。
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景深正经的审问,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残暴的逼问刑罚,也让她吸一口冷气。
舅舅他们说的不假,南安青阳王就是一个疯子,疯起来杀人不眨眼。
身边的人也是这般,方才陵苕拔了那人的指甲,也是迅速的厉害,眼睛似乎都不带眨的。
看着满屋的刑具,可想而知,若真是十恶不赦的犯人进了这里头,怕是骨头都不剩了。
正想着,景深忽的起身,拉起秦窈就朝外头走去,陵苕和象谷见状立马吩咐着,好好看着这两人,便立马跟了上去。
李销和赵汶看清了些青阳王拉的女子,美则美矣,瞧着生的极美,活了大半辈子,半截黄土在身上的人,在宫中也未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
能被青阳王带来这种地方的,想必也非等闲,之前听人说,青阳王娶了王妃,莫不就是这人?
红颜祸水,饶是青阳王这般手段的人也得栽里头去。
李销盯着人影,待人没影了还在看着那处,倒像是陷入了沉思。
一路上,秦窈没有说过一字,景深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最后秦窈实在是忍不住了,开了口。
“王爷是有何话要说?”
陵苕在外头赶车,象谷留在军营办事,听着车内的声音,他默默的让边上移了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免得听到什么,他还想要命。
“怎么,进了一趟暗牢,王妃是被暗牢里头的样子吓住了?这可不像你平日的样子。”
听着有些带着笑意的话,秦窈不解,她平日的样子?难不成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他怕是看错了吧,就算是她再淡定,这种地方,第一次见,自是有害怕之意。
她心中暗暗的骂着景深。
“王爷这话何意?虽说我自幼受父亲影响,能看局势,论诗文五经,不过这等事情也是第一次见,自是做不到和王爷这般冷静,习以为常了。”
这话倒像是拐弯抹角的在说他是个杀人魔头了,习以为常?不过是活命的手段,换谁也一样。
“秦窈,你怕我吗?”
车外赶路的声音沙沙作响着,许是赶的有些快,人也随着微微晃动着,秦窈看着景深,怕他吗?
初到南安时,她确实还是怕的,那夜景深掐着她的脖子,那股窒息的感觉,差点就承受不住了,那一刻她也是怕的。
在西苑待着的每一日,她也都是怕的,怕护不住身边人,怕护不住秦家,也怕自己就这样死在南安。
不过再后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害怕似乎没有这么强烈了,以至于到现在,她的命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秦家她势必要护住。
而身边的人,她也留了后路,可现在景深冷不丁的问她一句,怕他吗?若是之前自是毫不犹豫的说怕。
不过现在想了想,她竟是答不出来,她好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见秦窈没有说话,眼神也看向了别处,不由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不知是不是没有得到答案,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