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谷和陵苕回来时天还未亮,殿下还在休息,昨日怕是没休息多久。
昨日一日的时间,象谷去查了近二十年的卷宗,想着事情紧急,看的快了些,象谷心中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卷宗了。
景深起来时,刚一出门,就见着象谷他们靠在屋外的围栏上睡着。瞧着是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了。
许是开门声听着了,陵苕睁了眼瞧着,立马把象谷推醒了。
“殿下。”
“先去书房。”
走路的时候,象谷都还有些迷糊,差点被自己给绊了一跤,得亏陵苕在一旁手快扶了一把。
“殿下,昨日我们查了近二十年的卷宗,将所有江姓大户人家全部排查了个遍。”
“有名的那一些都不符合特征,便去查了江姓的朝堂之人,发现也都无符合的人家。”
“而后陵苕随口说了一句,“若是她是罪臣之女,这些卷宗里头自然没有她”,所以我们又翻阅了这一类的,结果当真误打误撞查到了符合的。”
说罢,象谷将怀中揣着的那本卷宗掏出来递到景深眼前。
瞧着卷宗的材质也能看出来确实是有些年头了,景深翻开来瞧着。
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江家。
十年前,江涛不知得罪了何人,被先皇赐死,不许朝中任何一人提所关江家的一字一言,否则一律处死。
景深那时还年少,所知道的并不多,这江涛是状元出身,颇得他父皇的赏识,当年也是风光无限,任户部尚书,他也是在宫宴时见过这人。
记得印象中这人长相儒雅,说话也是随和,父皇也时常同他论棋道,不知为了何事被满门抄斩,听传言说还是被禁卫军统领率着人,在夜里秘密处死。
不过当年不是说江家上下都被杀了?连家禽都没逃过去,怎得这江家的女儿逃了出去?
卷宗上也只是写着江家被杀绝后,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府,莫非这江涛的女儿逃了出去?
他可记得那时江府的大小姐是景瀛的准皇子妃,等着及笄便成婚的,圣旨下了没多久江府就出了事,后来景瀛才娶了如今皇后胥氏。
莫非这两者有何关系?不过当年那景瀛对江家大小姐可是好的紧,连对着她弟弟都是极好。
“当年江府上下已全部被杀,如何能确定。”
“本来最初我与陵苕也觉得不确定,不过这卷宗上面只潦草几句写过去,不过这是最像的,而且这江府小姐的年龄也是最接近勤娘子的。”
“听陵苕说,昨日王妃曾说过,那勤娘子似乎做了噩梦,若是她就是江府小姐,全府上下被杀,这定然是个噩梦的。”
虽说这个听起来勉强的厉害,不过也不能否定她就不是江府小姐。
方才景深没想起,现在倒是突然想起来,这江府小姐单名一个颜字,叫江颜,他弟弟叫江昼。
若真是如此,这江颜如今受命于景瀛和明甫,倒是有些意思。
“之前同殿下所说,明甫带回一个女人,如今看来,怕就是这个江府小姐了,只不过他们有何交易还未查出。”
一整夜,能把勤娘子的身世查出来也算是不错了。
“先下去歇着吧,有何交易之事派人先去查着。”
想着方才看这两人在屋外靠着围栏睡着的样子,身世既已经查出,交易何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象谷一听,立马都精神头了些,再说了几句之后,便和陵苕出去了。
景深让郑叔去将王妃叫到书房来,有事相告。
秦窈本见着今日天气不错,昨日下过雨后,今日倒是无云,虽没有太阳,但总比雨水来的好些。
刚准备同玉茗一同出府去,去尚香楼见红衣的,还没走,就见着郑叔来了西苑,说景深找她去书房。
莫不是勤娘子的身世就查出来了?这么快吗?
无奈,只得让玉茗替她去一趟,将所要红衣办的事情写好后,交给玉茗,让她换了衣裳带去,左右楼中的花女也认得玉茗,待她走后,这才去了书房那边。
“王爷。”
郑叔将人送到后,便出了屋子去,秦窈倒是不客气,没等景深说话,自己寻了个地儿坐着。
景深瞧着,也只是轻挑了下眉头,没说什么,倒是不客气。
“勤娘子的身世已经查出。”
景深将案上那份卷宗朝秦窈那处丢过去,好在是两人离的不远,秦窈眼看着景深竟然直接就这么将卷宗扔过来,赶忙伸手接着。
户部尚书的卷宗?
秦窈快速看了一遍,盯着景深。
“勤娘子是江府小姐?可这卷宗上所写,江府上下全部被杀。”
卷宗上所写的一字一句,都有些让秦窈怀疑,这景深怕不是骗她。
“江府是全部都被杀了,可因为一把火,最终连尸体也认不全,虽说数量不差,但毕竟未见到尸身,便有可作假的可能。”
“你昨日所说,见勤娘子似乎做了噩梦,那如果她就是江府中人,全府被杀,就她一人活着,这不是噩梦吗?”
这么一说,秦窈倒是觉得有这么的可能,若真是如此,怀着这份痛苦,同明甫做交易,兴许是为了报灭门之仇?
“那既是如此,那她与明甫的交易,极有可能是为了给江府报仇。”
“全府上上下下这么多条人命,为了报仇,同明甫合作,便是一个机会。”
十年的时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每日被噩梦惊醒,日日为了报仇而活,如今见的,她倒是觉得勤娘子有几分可怜之处。
“单是明甫一个人,不可能有这个能力,十年前江家一事,是我父皇所处置,朝中所知道此事真相的人,怕是没几个,明甫那时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有什么能耐知道江家一事。”
“江家一事在当时,任何人不得提一个字,否则便与其一样,这件事情之后,过了两年,明甫才因那一战成名,封了将军一职。”
这样一说,秦窈倒是不知道如此这般,和明甫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份卷宗上只记载了潦草几字,可是这位江府小姐,当年可是景瀛未过门的皇子妃,若是没有出事,如今这皇后之位,便得换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