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母亲。
傅延年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毕竟此行虽说有象谷的相扶,但是前方的路遥未可知,是好是坏都是未知的。
想了好一会儿,傅延年才开始道来。
“母亲,昨日宫里来了道旨意,要我明日与四皇子一同去边境平那定胡人之乱。”
一听要去那贫苦的边境,萧然脸色有些慌张了,那定胡人生性残暴,这种差事怎会落到傅家头上,那些个武将怎得不去,非要她儿子去。
“怎会下如此的旨意,还这般急,明日就要走吗。”
虽说气愤,但她也知皇命不可违,但这也太急了些。
萧然握着自己儿子的手,想着这路途遥远,她要多久才能见着自己的儿子啊。
给傅延年嘱咐了好一些,总归而言,都是要他保住性命。
说完后,萧然又赶忙回屋忙了起来,让下人开始收拾东西,穿的用的,还有成堆是药,看这架势,萧然恨不得将傅家能用上的东西都让傅延年带上。
傅延年本想着告诉母亲,这去边境用不上这些东西,除了药可能用处颇多外,其他的反倒给行路添加负担。
但是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在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想再让母亲操心了。
秦窈坐在茶案边,看着尚香楼今日送来的书信,才知道胡人的事情。
虽说她与傅延年没什么交情,但之前他送给自己的那份见面礼太过于贵重,一直都未有机会还礼。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的人情,只希望这傅延年能平安回来吧,将这份礼还上。
从前听父亲,舅舅还有兄长都说过这定胡人,生性残暴,杀伐果断,因生活之地常年干旱,常常到周边的城关抢夺食物钱财,但是这去平乱之事理应是武将该做的事,怎会派一个没职位的人去。
前些日子顾家被抄家,傅羌被罚了俸禄,这些在城中早已不是秘密,只不过尚香楼得到的情报更仔细些,看来那明家如今对那位南安王甚是重要。
顾家只是一只替罪羊罢了,而傅家也算是当了回踏板。
除了傅延年去以外,这四皇子也让她意外的很,要么是想重用,经此测试一番,要么就是南安王不想派武将。
留着武将在这城中,无疑是怕生出变故来,看来这些日子青阳王的一举一动将被盯的死死的,得让尚香楼小心些。
翌日一大早,车队就在城门口候着,许是路途遥远,还备了两辆马车,二人一人一顶各不干涉,也算好事。
宫里只派了八百军士,但给了景苑一封圣旨,可在边境小城周边的任何一城调任兵马。
一大群人驶出城外,浩浩荡荡的,城中的百姓许久没见着这么多的将士,都在猜测出了何事,马车内坐着的又是何人,也没听说哪处出了事啊。
挨着城门的一处高楼茶坊里,景深看着城门那处,将士的身影早已消失了个干净。
“殿下,象谷按照吩咐,已经扮做侍卫跟着车队一起离开了。”
有象谷的帮助,傅延年此行要容易些,否则以他的身手,就算能在定胡人手中讨着便宜,但他要护着景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以他对景苑的了解,做事太过莽撞,此行怕是不容易,只希望奉疆不出现在边境中吧。
想着,景深握紧了些手中的茶杯,又抬眼盯了一眼城门,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
殷府里,殷丘在书房里写着什么东西。
“大人,车队已经出了城门了。”
殷丘停下笔来,将信纸拿起来看了看,折好放进了信封中,最后落下印章。
“傅羌以为上次侥幸逃脱,便相安无事了,圣上最是疑心,这次派了傅羌的独子去陪着四皇子平乱,可得小心些,别要是断了傅家香火,那可就不好了。”
说着,殷丘笑了笑,将信封给了护卫,拿着信封,护士便转身离去,留下殷丘和管家二人。
“大人,这傅家让您丢了颜面,这次,也算是借机让他们吃吃苦头,否则他们还真以为傅家有多得圣恩,这般个有恃无恐。”
曾凉一直都在殷家做事,也算得上是陪殷丘最久的人了,说到最后,还有丝笑意。
“傅家,哼,区区傅家,在我眼中不过是蝼蚁小辈,傅羌那老家伙在朝堂中处处把正义放在脸上,圣上从前的确重视他。”
“不过如今圣上年事已高,疑心病重的很,敢退我殷家的婚,必要他傅家吐几口血。”
“上次折子一事让他逃了一劫,那这一次,就看看他那儿子能不能逃过定胡人的手中了。”
殷丘坐在轮椅上,若非行动不便,他真想去看看届时傅延年死了,傅羌的反应了。
都说身体残缺的人,心理必将有扭曲的一部分,这在殷丘的身上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