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真正决战那日,景深早早就去了城头看着,天边才吐鱼肚白的样子,傅延年和陵苕他们都瞧着。
银黑色盔甲散发着寒气,傅延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穿了身劲装,黑衣衬得他更加瘦削。
“殿下,今日之战过后,这城中怕是又是场血流成河的样子。”
“既然要来犯,便打的他连回头路都看不到变好,想掀起叛乱,白日做梦。”
赤银盘枝发冠的银光乍现,景深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城外。
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了起来,定胡人也快到了。
景深握紧着佩剑。
景苑和两位城守到时,也过了好一会儿。
听着上来的动静,景深侧眼看了看,又盯回了城外。
战事吃紧,他倒是稳的住,终归不是个好的将领,眼高于顶,怕是这次回去,那几个也会忍不住动手,太子之位,着实诱人的很。
想着,景深不露痕迹的扯了扯嘴角,倒更像是嘲讽之意。
景苑站在景深旁边,只是简单的问了早安罢了,见景深只是点了点头,没了下文,景苑也不好再搭话。
天边已然破晓,正瞧着太阳从东边冒着头,只是没了午间那边光芒,倒是淡淡的,似乎是被乌云遮住了。
刚看着,便听见远方传来声响,是兵马前进的声响。
定胡人还是依着惯例,前头冲锋的是他们的那支铁骑队,盔甲冷冽,显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中间有四匹马拉着的观战车,上头站着的正是奉疆。
景深他们见敌人都已经冒了头,连忙下了城墙,高呼着士兵开城门迎敌。
城墙上两头站着击战鼓的人,有节奏的敲打着,鼓舞着将士们的士气。
尘土满天飞扬,扬起阵阵黄沙,景深他们在最前头领着,按着地位依次在景深两边排开来。
恰巧景苑和傅延年在一左一右,两军已经到了交战之地,都停了下来。
奉疆撑在观战车的桅杆上,看着对方中间的人,眼神逐渐犀利起来,还真是他前来援助。
“青阳王,好久不见啊。”
听着这满腹蛮痞的话,景深嗤笑着,目光也是漫不经心的盯着那奉疆。
“倒确实是好久不见,竟没想到,当年的手下败将,如今都成了定胡的君上,可喜可贺。”
话还没说完,傅延年便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景苑他们都朝他看着,景深看不下去,瞥开了眼。
傅延年也知自己笑的太过张扬,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将目光看向奉疆那处。
这话也算是激怒了奉疆,但好在还有些理智在,只是双手都抓紧了桅杆,眼睛里头也都布着血丝。
“当年年少,不敌青阳王实属惭愧,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青阳王,话可别说的这么早。”
说着,奉疆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佩刀,这几日,每日都在仔细擦着刀,为的不就是今日大开杀戒吗。
奉疆抬眼看着对面的人,嘴角笑着。
听着这话,景深还是嗤笑着,这些年来,可不止他一人在练功。
“不过依本王看,你还是留些遗言,免得待会儿没说话的机会。”
论说话,傅延年不得不佩服景深,每一句都能够气死人的程度。
景苑在一旁听着,他倒是有些期待待会儿他这皇叔和那奉疆打起来是个什么场面,也不知是谁更胜一筹。
眼见着景深笑话自己,奉疆终究是忍不下去,直接发令攻城。
大战一触即发,两方人马朝对方冲去,嘶吼声响彻云霄。
景深直直的朝奉疆奔去,观战车比一人一马始终要慢些,见距离差不多,奉疆直接借着桅杆和马匹的力,腾空而起,冲向了景深。
见状,景深自是手拿着佩剑冲下去,两人交战着,气势都是强的厉害。
对战过奉疆之后,傅延年倒觉得这些个虾兵蟹将显得有些碍眼,众人都在拼命的厮杀着。
陵苕和象谷护着景苑那边,陈望虽说功夫不算好,倒还算是凑合。
霄筠和傅延年都在解决着敌方的那几个将领,比起小兵来,还算是有些意思的。
虽看着霄筠瘦弱的紧,在战场中厮杀起来,连傅延年都要佩服着,上次霄筠来救城,他那时伤势有些重,昏了过去。
没看着这人的身手,还觉着有些可惜,不过今日倒是见着,不愧是霄家之后啊,将门风采,彰显的淋漓尽致。
打了好些个回合,景深倒是觉得还好,不过看着奉疆的样子,似乎没有最开始那般用力。
从最开始就一路猛攻,如今自是费了好些力气,景深和他打过,虽说已经过了几年,倒也是清楚一些。
奉疆的性子不沉稳,先将其激怒,把力气都费了大半,那便是机会。
单靠剑术和刀意,怕是不好分胜负,免不得两败俱伤,力气就是最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