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下了马车,让玉茗先回了西苑,自己朝着主殿那边走着。
到了书房外头,看着灯火通明,心想着,看来没有猜错,果真在书房。
一只手拎着食盒,在门外轻叩了三声。
听到里头回了话,秦窈推门而进,越过屏风,到了书案那边。
景深见来人,有些惊讶,看着眼前人还拎着食盒,心中更是不解,大晚上的,拿食盒过来作甚。
“王爷,这些糕点是长公主殿下让秦窈带回来,刚儿新做的,都是一些掺杂着荷花碎屑的糕点,甚是清香。”
说着,秦窈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食盘端出来,搁在了景深面前,淡淡的清香味飘了出来,看着还不错。
陵苕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心中一动,识趣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看着景深吃了些,外头天色也暗了下来,秦窈想着还是回西苑去吧,在这儿也不自在。
刚准备将食盒提上,然后离开,景深看着面前人的小动作,唤了一声。
“那日王妃说的方法还算是奏效,今日宫里的几个皇子明里暗里都几乎派了人去姜家,不过似乎都是无功而返。”
“尚香楼的手伸的倒是挺长,连姜家都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听到那些传闻,看来,王妃的手段果真算的高明。”
秦窈听着,总觉得他说的那句手伸的挺长 ,听起来甚是不舒服。
“王爷说笑,但还是要恭喜王爷,至少姜尚书听进去了,这般文人风骨的,都不喜欢去依附所谓的权势,反倒是厌恶。”
“只要他知道了那几位皇子的德行,他心中自会有衡量,但王爷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尚香楼的消息散了出去,按着时间来算,姜尚书应该会先调查一番,然后再选择明主。”
烛火的光打在秦窈身上,衣裳上的刺绣繁杂多样,颜色确实素雅清淡,中间掺杂着些金线,在烛火的映照下好看极了,景深看着说话的人,愣了愣神。
“让尚香楼的人谨慎些,虽说那几位皇子兴许不会查,但宫里的人可不一定。”
景深将那盘糕点拿开了一些,把书案上的信纸拿起来折了下,装进了一旁的信封里头,拿着自己的印章封了印子。
继而又抬眼看着秦窈,眼前那人似乎有些无聊,手中还半握着衣裳的衣角。
“夜里凉了,王妃早些回去歇着,若是有事,会让陵苕去西苑找你。”
本就有些分神的秦窈,一听可以离开,立马就说了声,拎着食盒就退了出去,比来时走的快多了。
景深看着秦窈像是小跑一样冲了出去,怎么,他是要吃人吗,想了想,景深皱了皱眉头。
“陵苕,进来。”
看着房门被打开,陵苕看着王妃走的快急了,朝着西苑走去,听着里头在唤自己,连忙走了进去。
“派人将这封信送到漠城,确保一定要送到傅延年的手上。”
陵苕接过信封,转身出了书房。
等秦窈回了屋子时,将食盒随意的放在小几上,这一天弄下来,虽说也没走太多路,但还是觉得累的不行。
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
“王妃,热水备好了,早些沐浴歇息吧。”
苏婆婆看着靠在椅子上的秦窈,看着疲惫的样子,心疼极了。
秦窈应了声好,挣扎了会儿,还是起身去沐浴了,正好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南安国的夏日,白日热的厉害,但是夜里的风还是凉爽的,解了白日没有消散的热气。
秦窈在妆台边绞着头发,素白的寝衣薄薄的一层,玉茗在旁边弄着,许是沐浴后,浑身都舒服了些,秦窈竟生出困意。
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秦窈只得坐在茶案那边,任由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将发丝都吹的飘了起来。
想着也快歇息了,她让玉茗收拾下也早些去休息,今日她也跟着自己累了一日。
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带着丝丝花香味,院子里有些说不上来名字的花草,但是开的花倒是美极了,细细闻来,还有一丝甜气在里头呢。
秦窈撑着头,望着窗外,天上没有丝毫云朵覆盖,只余那弦月高高挂起,周围缀着些繁星点点。
今日在公主府里听着景语说了好些皇宫里头的事情,原本还觉得景深这人不是什么好人,至少觉得他是个挺会算计的人。
但今日听了那么多,倒觉得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也是有些本事的。
作为将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对下属也是不错的,倒的确是能够为百姓着想的人,若是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不错的选择。
夏日的夜晚,时间很短,怕是不经意间就已经天边泛白,太阳高起了。
昨儿夜里,不知是不是累了的缘故,睡的不错,今早起来时,都觉得神清气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