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后院闺房之中,韦卿茹与母亲韦夫人听闻李贤正在府中与韦老爷议事,心中欢喜不已。韦夫人拉着女儿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只要殿下能来看你,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快快,帮小姐洗漱打扮一番。”韦夫人转头吩咐丫鬟。
韦卿茹瞬间停止了哭泣,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欣喜道:“我就知道,他心里有我!”说着,便急忙起身,可身体的伤痛如潮水般袭来,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韦夫人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女儿,关切问道:“女儿,没事吧?”
韦卿茹眼中含泪,咬牙说道:“等殿下来了,我定要让他为我出气。袁清洛,你给我等着,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当她看向铜镜时,原本娇美的面容如今伤痕累累,早已不复往日的美丽动人。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拉着韦夫人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母亲,我如今这副模样,他要是看见了,会不会嫌弃我?”
韦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儿,轻抚她的发丝:“小菊,快去把小姐的面纱和斗笠拿来。”
不多时,韦老爷带着李贤来到韦卿茹的房间。只见韦卿茹头戴斗笠,面纱和围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与韦夫人一同恭恭敬敬地跪地拜见。
李贤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温和说道:“师娘、卿茹妹妹,快快起来。”说着,目光看向韦卿茹,关切问道:“妹妹如今可好些了?”
众人纷纷退下,房间内只剩下李贤与韦卿茹二人。
“殿下,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韦卿茹说着,泪水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只是隔着面纱,李贤看不真切。
李贤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打量,随后又看向韦卿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妹妹,你现在到底怎样?能否让我看看伤势?”
韦卿茹闻言,先是一愣,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拉住面纱一角,内心纠结万分,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如今这模样实在丑陋,怕吓着殿下,殿下还是别看了。”
“我若不看,如何知晓你的伤势?又怎能帮你讨回公道?”李贤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韦卿茹抬眼看向李贤,眼中满是期许与担忧:“我若让殿下看了,你可不许笑话我。”说着,缓缓揭开面纱,一张狼狈不堪的脸露了出来。
李贤见状,瞳孔瞬间收缩,脸上满是震惊,一时竟大气都不敢出。只见韦卿茹的脸肿得如同发面馒头,脸上布满了抓伤,左眼红肿得几乎睁不开,脖子上也是伤痕累累。李贤心中五味杂陈,暗自思忖: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下此狠手?难道是因为我?想到这里,他努力平复情绪,脸上恢复了平静:“快把面纱放下吧!”
韦卿茹乖乖地放下面纱,眼神中满是期待:“殿下,这会你可要帮我啊!”
“怎么帮?那袁家姐妹背后有宰相和三殿下撑腰,你为何偏偏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李贤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
韦卿茹满心以为太子殿下会为自己做主,没想到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政治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心中一阵刺痛,却又不敢表露,只能委屈地抽泣:“难道就任由她们逍遥法外?”
李贤心中涌起一丝愧疚,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地看着韦卿茹:“妹妹,你若知晓我如今的处境,便会明白我的难处。我回长安不过短短一年,宰相和尚书府,又岂是能轻易得罪的?”
韦卿茹听了这番话,心中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出言安慰道:“殿下,今日能来看我,我已心满意足。往后我定会小心行事,不再给殿下添麻烦。”
李贤看着韦卿茹,眼中满是心疼:“妹妹这番善解人意的话,让我深感敬佩。日后,我们还需相互扶持,方能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韦卿茹听闻太子对她的一番夸赞,一颗心仿若揣了只小鹿,砰砰直跳 。心中暗自盘算:待我来日登上王后之位,收拾袁家姐妹不过易如反掌,这笔账暂且记下。
“吾适才与先生商议,如今袁家被安王、贤王等人围堵,陷入困境,难以脱身。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日吾便与你同往袁府,化解这场纷争。”李贤目光温柔,凝视着韦卿茹,缓声说道。
韦卿茹心中虽有不满,但念及太子,只能强压怒火,咽下委屈,忍着心中酸涩道:“殿下既有此安排,臣妾自当相随,定不让殿下为难。”
于是,二人携墨尧等一众人备下礼物,快马加鞭,匆匆奔赴袁府。
袁府会客厅内,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众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袁大人、袁清澜等人神色凝重,皆参与到这场激烈的议事之中。
“我袁家女儿即便有错,那也是你们家女儿率先挑衅!谁不知我家清洛妹妹才情出众,处事周到?”冯姨娘身为女眷,却毫无惧色,不慌不忙,据理力争,这番举动,让袁家人对她刮目相看。
“人就是她打的,铁证如山,休得狡辩!”王夫人满脸怒容,大声指责,声音在会客厅内回荡。
“我两位妹妹如今被打得卧床不起,难道就只许你们家女儿喊冤?”冯姨娘柳眉倒竖,毫不示弱。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我女儿亲口所述,袁家姐妹的恶行,当时观音寺的僧人皆可作证!”裴夫人杏眼圆睁,言辞犀利。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
祠堂之中,清洛与清悦神色紧张,安静地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招来外面的人。一旁的嬷嬷见状,轻声安慰道:“小姐们无需担忧,夫人说了,只要你们不出去,他们找不到证据,自然拿我们没办法。”
清澜秀眉微蹙,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嬷嬷,说道:“我们躲在这里不出声,可父亲和母亲能应付得了外面的局面吗?”
嬷嬷微笑着安慰道:“小姐不必害怕,如今厅里老爷、夫人、大公子、冯姨娘、欧阳公子都在,定能想出解决之法。”
“但愿如此吧。”清洛心中满是愧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心想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连累家人。可又念及家人都在前厅为她们操劳,若自己贸然出去,只怕会让全家陷入被动。她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虑。玉珠和玉芝一脸茫然,乖乖地坐在角落,不知所措。
会客厅内,众人争得面红耳赤,难分胜负。李义珍眉头紧皱,借口身体不适,欲跟着嬷嬷前往宰相府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