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管家神色慌张,急匆匆地向南苑跑来,大声喊道:“夫人,大事不好!太子殿下带着韦家小姐前来拜访!”
李义珍闻言,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没送走这些夫人,又迎来太子殿下,看来此番来者不善。她急忙对嬷嬷说:“你速去宰相府,求哥哥前来救我袁家于水火之中。”
嬷嬷连忙行礼,应道:“老奴这就去。”说罢,匆匆从侧门离去。
李义珍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凝重地对管家说:“快去告知老爷,让大家出来迎接太子殿下!”
袁大人听闻,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众人也停止了争吵,会客厅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匆忙起身,向外面跑去,随后跪在客厅外,等候太子殿下的到来。
太子殿下、韦卿茹、墨尧在仆人的引领下,踏入南苑。南苑之中,绿树成荫,花香四溢,处处透着一股书香气息,宛如世外桃源。李贤边走边看,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众人远远望见太子殿下,纷纷低头叩拜,齐声高呼:“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贤神色平静,目光扫视众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袁大人快步上前,行礼说道:“未能在门口迎接殿下,是微臣的失职,还望殿下恕罪。”
太子看着袁大人,心中暗自思忖:平日里只闻袁大人清廉正直,今日一见,谈吐不凡,难怪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女儿。他又将目光投向李义珍,只见她雍容华贵,虽已不再年轻,但依然风韵犹存。
再看向安王妃、贤王妃等人,李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厌恶。他深知安王、贤王平日里宠溺女儿,致使她们不学无术,骄纵任性。
袁大人引领众人来到会客厅,李贤坐在太师椅上,众人分坐两旁。
袁府朱漆大门在风中吱呀轻晃,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穿绿色襦裙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奔过游廊,发间银铃随着急促脚步叮当作响,径直奔向后院祠堂。
祠堂内青烟袅袅,檀香弥漫。清洛指尖捏着泛黄书籍,素白裙摆上晕染着斑驳烛泪。听闻丫鬟气喘吁吁转述太子与太子妃驾临袁府,她如遭雷击,手中书卷“啪”地坠地。素手攥紧裙裾,指节泛白,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心乱如麻:太子虽对自己暗生情愫,可韦卿茹是钦定太子妃,身份尊贵。此番自己行事莽撞,怕是彻底触怒了太子殿下。
她脚步踉跄地走到祖宗灵堂前,汉白玉地砖沁着丝丝凉意。清洛缓缓跪下身,凤眸紧闭,双手合十,额间重重磕在冰凉地砖上,青丝散落。“列祖列宗在上,请庇佑袁氏一族平安度过此劫……”她呢喃自语,
脑海中浮现出现代车水马龙的街道,耳边回荡着“平等、文明、和谐”的口号。这繁华大唐,虽表面歌舞升平,实则资源与权势尽在权贵之手,法律不过是一纸空文,百姓在压迫下敢怒不敢言。想到这里,清洛只觉万念俱灰,若是必须有人承担后果,那便由自己一人扛下,绝不能牵连无辜家人。
老嬷嬷佝偻着身子,快步上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清洛颤抖的肩头,声音带着疼惜:“二小姐,您心底善良,老天定会护佑,定不会有事的。”
清悦脚步轻移,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姐姐,我愿与你一同承担罪责。”话音未落,泪水夺眶而出,娇躯轻颤,扑进清洛怀里。
清洛望着清悦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她抬手替妹妹拭去泪水,声音带着决绝:“若是真有变故,你千万不可踏出祠堂半步。日后袁府上下,便全靠你支撑,一定要照顾好家人。”
玉珠忙疾步上前,握住清洛冰凉的手,眼眶泛红:“小姐,切莫胡思乱想,定能找到化解之法。”清洛紧紧拉住玉珠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与此同时,前厅会客厅内,鎏金香炉升起袅袅青烟,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袁大人瘫坐在雕花太师椅上,面如死灰,手中茶盏早已凉透,茶水洒在衣襟上浑然不觉。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恨不得替女儿承担所有罪责。
欧阳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被风卷落的花瓣,剑眉紧锁,心中想到:越担心的事越发生,若太子真要治清洛的罪,该如何是好?
贤王妃心中暗自得意,她料定太子此番前来,定是为韦卿茹之事兴师问罪。于是,她起身走到太子面前,行礼说道:“殿下可要为丰润做主啊!”
李贤轻轻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目光冷冷地看了贤王妃一眼,又缓缓放下茶杯,说道:“本王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事。本王已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便是来主持公道的。”
众人闻言,大气都不敢出,会客厅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韦卿茹缓缓站起身来,身姿婀娜,仪态万方。她轻启朱唇,说道:“此事皆因我与卓阳、丰润等人而起。若不是我们主动挑衅,殴打清悦姑娘,清洛姑娘也不会出手。”
众人听后,一脸茫然,安王妃、贤王妃、王夫人、裴夫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安王妃正欲上前质问,韦卿茹忽然取下脸上的面纱,众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韦卿茹神色诚恳,说道:“由于我未能及时阻止她们的行为,还参与其中,所以才被打得如此之重。如今我主动认错,只望大家能放下恩怨,和睦相处。”说罢,她走到袁大人面前,深深行礼:“请袁大人受我一拜。”
袁大人受宠若惊,满脸震惊,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袁夫人,袁清澜,冯姨娘,欧阳剑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袁大人连忙起身,说道:“太子妃言重了,是袁某管教女儿无方,让殿下和太子妃费心了。日后,袁某定当严加管教,不让她们再惹事端。”
李贤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我听说袁家姐妹也是受伤严重,本王今日带了诸多补品,权当替她们赔罪。”
话音刚落,十几个仆人捧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走进会客厅。
安王妃、贤王妃等人猝不及防,只能面面相觑,一脸尴尬。裴夫人见大势已去,无奈地起身说道:“看来都是一场误会,今日是我们唐突了。”
王夫人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哈哈,改日我定当带着补品,亲自上门赔罪。”
李贤笑着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本王还有要事在身,诸位都散了吧。”
说罢,他起身准备离开。众人纷纷跪地相送,他转身时,瞧见一旁跪地的欧阳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瞥了欧阳剑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安王妃、贤王妃、王夫人、裴夫人尴尬地相互一笑,大家一脸的难以置信,不过此事已到此为止,再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