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花萼在斜照里舒展成凤尾,投在墙面的影子恰与底下的三角梅连成一片,分不清哪朵是真哪朵是幻。
当最后一线金光吻过瓦猫翘起的尾巴,整面花墙忽然泛起蓝荧荧的磷光——原来是墙角的鸢尾趁着明暗交替,偷偷抖开了夜行的绸衫。
民宿里面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小院门口的宋念念,当即出来热情的招呼。
“客人,你是来住店的吧,快进来。”
边说,还热情的出来帮宋念念拿行李。
宋念念看着热情的中年大姐,也笑着打招呼。
“对,你家小院太漂亮了,我一时之间看呆了。”
中年大姐闻言,笑的更加开心。
“哎哟,您可太会说话了。”
话落又面带骄傲的说。
“不过我家小院的花确实是这附近最漂亮的,这些呀,都是我家那位一点一点的浇灌的,平时可宝贝了,就是为了让来住店的客人看着开心。”
宋念念闻言也笑着附和着女人的话。
进了民宿里面,宋念念才把小院的情况尽收眼底。
木檐垂落的雨珠尚未干透,苔痕已沿着青石板缝漫成翡翠河川。
晒在竹匾里的普洱茶饼,正与飞檐上铜铃铛偷饮露水,风一过,满院泛起陈年木香与山野清气混酿的微醺。
六角砖墙嵌着彩陶碎片拼的蝴蝶,翅尖沾着去年火把节篝火的余烬。
藤编吊篮悬在照壁前摇晃,里头新采的野蕨菜还裹着苍山十八溪的凉意。
墙角那架斑驳的扎染布晾架,忽被斜插进来的光柱刺穿,蓝靛纹路里便游出几尾光影幻化的鱼。
不知生态环境太好,还是民宿自己养的三两只松鼠,跃过瓦猫蹲守的屋脊,抖落的松针恰好掉进陶罐接的山泉水。
鹅卵石小径引向一丛野性生长的三角梅,殷红花瓣落在石臼积雨里,将倒映的云影染成胭脂色。
竹帘后忽然转出个系围裙的姑娘,银饰叮当惊散了梁上燕,她手中簸箕扬起的苦荞粉,纷纷扬扬落成一场淡金色的雪。
暮色浸透东巴纸灯笼时,土陶罐里插的孔雀翎会泛起幽蓝磷光。
谁家晾在二楼栏杆的蜡染裙裾被夜风灌满,恍若一朵倒悬的蓝莲花绽放在星河里。
暗处木楼梯吱呀作响,惊动窗棂上晒干的洛神花,暗红褶皱中簌簌落下些细碎光影,恰与墙根萤火连成忽明忽灭的星链。
晨昏交替时分最是蛊惑人心——爬山虎新抽的嫩须正勾着百年老梁木的裂纹生长。
瓦当沟壑里眠着的苍苔被晒成半透明的琥珀,而那只总蹲在门墩上的玳瑁猫,瞳孔已化作两汪盛满整个洱海的暮色。
这处地方真的很适合养老,光是看着都已经觉得身心放松了。
更别提这里热情好客的老板娘,宋念念现在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玩,对这里的风俗和文化都有很高的好奇心。
办理登记的客厅还坐了几位别的客人,不过她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宋念念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她们刚刚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