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定要对他保密
贺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呈递到床幔前。
“不知陛下是否方便过目。”
裴铮宇睁大眼睛,你小子准备挺充分。
楚言撩开床幔,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接下递来的地图。
“这片位置确实不错,闹中取静,不过今年内应当没法修建完成吧。”
楚言随口问了句,发现没人应,抬眼才发现两位尚书好奇地挤眉弄眼。
陛下除了脸色淡些,看着并无大碍,怎么到了需要床幔遮掩的地步。
看着很正常呀。
楚言低眉扫一眼身上包裹得暖和的衣服,低笑一声。
裴铮宇和贺准立马收敛。
“某人不准朕劳累,不准朕吹风,故才落下床幔遮挡。”
“他现在不在,把床幔撩起来也没关系。”
“太严格了,待会你们千万别告诉他。”
裴铮宇和贺准对视一眼,他们好像没有询问陛下放下床幔的缘由。
大可不必解释三句。
但毕竟是官场老人了,场面话还是懂的,立马从善如流夸赞起来:“昭明殿下十分贴心,有他照顾陛下,臣等也能放心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难免犯嘀咕。
昭明殿下管得未免太多了,居然还敢限制陛下的行动。
太纵着他了。
楚言暗暗勾着唇角:“长安宫修建完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两人再不敢走神。
贺准立马拱手道:“约莫需要三年时间。”
“三年啊,那岂不是赶不上……”楚言“啧”一声皱眉。
贺准赶紧解释:“修筑宫殿素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皆是以年为周期的大工程,况且长安宫气势雄伟,精致富贵,断不可为了赶工敷衍了事。”
他暗暗擦着额前冷汗,拼命解释。
生怕陛下为了搏昭明殿下开心,下旨命他半年内完工。
他就算把命搭进去也完不成。
楚言当然知道修筑宫殿不是易事,随口一感叹罢了,将地图还给贺准。
“就照你们说的办吧,十天后的事,务必要瞒着锦辞。”楚言再三提醒,“别待会一出门兴奋过头,说漏嘴了,他就在门外,说漏嘴朕拿你们是问。”
裴铮宇和贺准连连点头称是,起身告退。
退了两步,又被楚言叫回来。
他们以为还有别的事要吩咐,认真听着,却见楚言指了指床幔。
“把床幔放下,别让他看见,不然又要说道朕了。”
“……臣遵旨。”
门外苏锦辞等得着急。
他总觉得楚言再不休息,就要累昏过去,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两位尚书送走。
里面的人还没出来,转头看到谢高止也来了,顿时一片愁容。
“丞相有不得不现在让陛下处理的事吗?”他先发制人。
没有要紧事可以转头回去了。
“这是自然。”谢高止没体会到苏锦辞的意思,刚好里面的人出来,他抬腿就要进去。
“丞相稍等片刻。”苏锦辞将谢高止拦下来,自己进去了。
楚言靠在床榻上,看着苏锦辞又是为她整理衣物,又是摸她手的温度,还抽空调整靠枕的角度、喂她喝水。
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承乾殿里到处蹿。
倒是更加觉得安心。
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心头最高处的尖尖上,发芽生长,守护住一大片柔软,身上的疲惫不适之感也消下去许多。
她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许是太过灼热,终于引起苏锦辞的注意。
“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丞相还在外面候着呢。”苏锦辞歉疚地摸摸脑袋,他好像是有点过了。
“丞相他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楚言面不改色:“无妨,让他等着,你不必觉得不妥,你身份比他尊贵,你是君他是臣,你让他现在回去都行。”
“那不行,这样就耽误你的事了。”苏锦辞还是很有原则的,最后摸了摸楚言的手,确定温度正常后,把谢高止请进殿中。
自己很自觉出去等着。
谢高止的事不需要避着苏锦辞,他一见到楚言便迫不及待开口:“陛下,太师回京了,他想见陛下。”
太师杨奕钊,三朝元老,先帝登基初期加封的秦国公,出身临安簪缨世家、百年大族杨家。
朝中一半大臣都是他的门生,谢高止也是。
其夫人宋氏早年加封一品诰命,出身同样高贵,是前朝丞相嫡长孙女,不论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老夫人。
自从杨奕钊告老还乡后,回来临安老家再没上京。
谢高止很是意外,杨奕钊不仅来了,一来就急着见陛下,也不肯说因为什么事。
所以他这才火急火燎进宫面圣。
楚言看起来并不意外。
不知是尚未痊愈没有精力,还是对杨奕钊不感兴趣,神色很是淡然。
“既然是秦国公求见,等过两日朕好些,再在御书房接见他吧,这样也正式些,不能怠慢他老人家。”
谢高止有些为难:“怕是等不了那么久,臣到宫门时,听闻太师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倒是比朕预想中急迫。”
“陛下有何吩咐?”楚言嘀咕一声,谢高止没听清。
楚言摆摆手:“没事,你先将人请去御书房吧,朕更衣后就来。”
正说着,白榆进来拱手道:“陛下,秦国公携夫人求见,现已在承乾殿外候着了。”
楚言一挑眉,好快的速度。
谢高止更是惊讶,太师怎么把老夫人也带来了,到底什么大事需要他们夫妻俩一起冲进皇宫。
他前脚刚进宫,他们后脚就到了。
这也太着急了。
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追求。
楚言不敢再怠慢,让谢高止和苏锦辞一同在前厅接待二老。
杨奕钊和宋老夫人许久没进宫了,打眼一见苏锦辞,便觉这位漂亮又矜贵的公子特别顺眼。
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心里装着事,没往深处想,更没细究苏锦辞的身份。
见楚言来了,杨奕钊和宋老夫人赶紧行礼:“老臣叨扰陛下休养,实非本心,只因心头有件事,始终放不下,还望陛下恕罪。”
“国公直说便是。”
谢高止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去年将近年末时,陛下是否派飞云卫在金陵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