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下,青州码头乱作一团。
“官府查粮!闲人退散!”差役粗暴地推开粮工,漕帮帮主周奎抱臂而立,腰间金牌晃得刺眼——四爪蟒纹,皇子府印记。
杜笙的商船被团团围住。
“杜公子。”周奎阴笑,“有人举报你私囤军粮,意图不轨啊。”
人群骤然寂静。私囤军粮,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帮主慎言。”杜笙脸色发白,却挺直脊背,“我杜氏出钱收粮,再转卖出去,合法合规的生意,哪里就私囤军粮了?\"
\"生意?\"周奎猛地掀开粮袋,雪白米粒倾泻而出,\"如今这时节,如此高价收粮,哪还有转卖的余地?杜公子莫不是诓我呢吧!\"
杜笙笑道:“周帮主,漕运你是一把好手,可这生意买卖经,便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周奎亦笑道:“杜公子说的这些我确实不懂,不过我信官爷的,我也不同你争论,那就等官爷们查完,自有定论。”
杜笙凑近几步,低声道:“周帮主,有钱你不赚,偏要找这些人来……”
周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杜笙继续道:“这一来二去耽误许多时间,你们不出货,哪有银子赚?”
周奎后退半步,笑道:“哎!杜公子此言差矣,我们漕运自然是想赚银子的,可也要保住脑袋才能赚,你高价囤这么多粮,说不清道不明的,要是我们就这么出货,恐怕上面真问罪下来,我们可都要跟着遭罪,还是查清楚了再说。”
杜笙笑道:“这么说,周帮主不否认这些人是你招来的了!”
周奎笑意凝滞,甩袖离开:“杜公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这些官爷交代吧!”
杜笙的粮草被官府扣押,几次前往官府以钱财疏通关系都不行。
杜笙垂头丧气的推开门,珍珠迎上去:“如何了?”
杜笙叹了口气,摇摇头,坐到桌前,看向气定神闲的赵锦绮:“是我没用,银子没少花,可这次和之前的不同。”
赵锦绮执起一杯茶握在手中把玩:“怎么个不同法?”
杜笙:“之前在别的地方,我也这般大批高价购粮,引起了官府注意,但使了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便也没什么事了,可这次,这都跑了多少回了,连青州通判的面也没见到,就好像,就好像……”
赵锦绮:“就好像他们故意为难你!”
杜笙低下头:“是。”
赵锦绮轻轻喝了一口茶:“那就是他们故意为难你。”
“啊?”
“啊?”
赵锦绮放下茶杯,笑道:“珍珠,你不是说这青州通判是华家姻亲吗?”
珍珠:“是,可是……”
赵锦绮:“杜少主,你不是说漕运帮主周奎腰间挂着皇子府的金印吗?”
杜笙:“是。”
赵锦绮:“我看过你画的图案了,那是五皇子的印信。漕运总舵在此,帮主是五皇子的人,青州通判又是华家姻亲,华家是五皇子母族,无论是五皇子还是华家,针对的都是我,青州这里,注定是不好过的,所以我选在青州和你汇合。”
珍珠皱了皱眉,疑惑道:“可是主子,杜少主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商人,您的车驾如今还未入青州,我们秘密先行至此,表面上您与杜少主并无联系,他们为何会为难杜少主。”
赵锦绮:“你忘了一个人。”
见两人满脸疑惑,赵锦绮自顾自说出了答案:“华家大小姐,她的存在本身就已超出我们的认知,所以她到底有些什么能力,我们也不清楚。”
杜笙:“你是说她……”
赵锦绮:“如果其他一切正常,那么产生变数的原因就只能归结到这个人身上了。我总觉得,去年南下时,也有她的痕迹。所以五皇子党这么快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也便不足为奇了。”
赵锦绮没说出口的是,她还从那只乾坤袋的白凤鸟灵魂口中,知道了重生的还有白凤鸟,那么曾和白凤鸟共处一个身体的华倾城,也极有可能拥有前世记忆。
屋中几人都愁眉不展,唯独赵锦绮面色淡淡的看着挂在腰间那只布袋子,到底前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的溥洽,是什么样子,做了些什么事,只有从这只白凤鸟口中得知,可怎样,才能让她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