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马车在荒僻的道路上疾驰,前往的方向却不是直通达州的那条路,而是绕道去往幽州的方向。
一道白光闪过,击断了马车前面的车辕,马脱缰继续狂奔,仅剩下的车辕向下戳进地里向前继续滑行了一段,险些翻车,车前的老猴也因为惯性滚落到地上。
马车停下,里面跌跌撞撞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被披风包裹着的赵锦绮和小巫呼伦。
堪堪站定,呼伦忽然一把推开赵锦绮:“小心。”
赵锦绮方才站的地方被一道白光击中,地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坑,地上被冲击飞起的石子滑破了呼伦的手和脸。
老猴和书生忙围过来将赵锦绮护在身后。
对面白光一闪,出现一个白衣人来。
老猴紧张的举着刀:“来者何人?”
那人淡淡的答道:“白衣仙人。”
书生:“仙人?我看你分明是妖怪,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伸出手,掌心幻化出一团白光,白光里隐隐有雷电般的裂纹:“哦?你们不知道我想干什么,那,公主殿下你知道吗?”
赵锦绮不语,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老猴:“有我们在,你休想。”
书生:“呼伦,带主子先走,这里我们顶着。”
那白衣仙人勾唇:“凭你们,也想挡住我?”
三人打将在一起,老猴和书生明显不是对手,不过几招,纷纷倒飞出去。
那白衣仙人一步步逼近赵锦绮和呼伦,笑的肆意猖狂:“赵锦绮,早早听我的,死在南疆也好,死在大梁也好,为什么非要苟延残喘跑回大周呢?
如今还怀了孕,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白衣仙人的面目有一瞬间狰狞,显出了女相。
赵锦绮惊呼一声:“华,华小姐!”
赵锦绮发出的却不是赵锦绮的声音,而是……宫女珍珠的声音。
几都惊讶的看向赵锦绮,
远处山崖上的密林中,一个巨人右肩上坐着一个绝色红衣女子,也是赵锦绮的面容,幽深的目光看着这里:“看来所谓的仙术,似乎也不能直接追踪到我,那到底,谁是她的内应呢?”
白衣仙人惊愕过后,愤怒的掐住眼前赵锦绮的脖子,伸手一抓,果然将她的面皮揭了下来,正是珍珠:“赵锦绮呢?”
愤怒之余,面相更难维持,又显出了女相,正是华倾城。
书生忽而一剑斩来,华倾城放开珍珠,后退了几步。
书生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衣仙人:“华……华小姐,你,你是妖怪?那我们……我们……”
华倾城厌恶的皱皱眉:“我不是妖,我是仙,是比你们这些人更高级的存在,不要拿你那点心眼来揣度我。”
书生:“你既是仙,为何想来杀害公主?”
华倾城一时语顿,生气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你管。”
书生:“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觉得陌生,那个与我诗词歌赋、畅谈理想的大家闺秀是你吗?”说着他摘下腰间挂着一卷帛。
华倾城看了那帛一眼,鄙夷道:“若不是为了将它留在你身上,方便我追踪赵锦绮的行踪,你以为我会懒得与你一个穷酸书生虚与委蛇?就你写的那两行诗,”华倾城冷笑:“屡试不中才是正常,若真中了才是考官瞎了眼。”
书生气的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将帛书掷过去:“你利用我?我……看错你了。”
华倾城抬手白光射出:“没用的东西,自己连自己主子都跟不紧。今日既然你们几个都看到我的脸了,那就先送你们一程。”说着飞身而起,全身白光萦绕。
远处密林中的赵锦绮:“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到哪,她都能跟来。”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密林道:“我知道你们在,各位,辛苦你们今日齐心协力,帮我救救人。”
密林中骚动几下。
赵锦绮:“你们不去,我就只能自己去了,我好不容易逃出她的视线,再被发现……”
几道黑影掠出,跪在地上:“公主,您保全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
赵锦绮点点头,看着里面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各位辛苦,只需救人,那人有些邪乎,你们万不可硬碰硬。”
“是。”
几人向那边掠去,人未至,手中许多暗器已发出,直接打断了那悬在半空的人施法进程。
赵锦绮:“贝萨,去引大队人马前来救援。”
“主子,那你……”
赵锦绮:“我自己会找地方躲好的,你快去,她新婚之妇,不可能招摇着离开京城,定是秘密出行,人多了,她总会有所顾及。”
贝萨转身跑了回去,赵锦绮也往密林深处而去。
华倾城一人力扛老猴、书生与七大罗刹,不仅不落下风,还击伤了几人,眼看几人合力也不能抵抗的了她,便都且战且退。
华倾城哪里肯放他们走,疯了般的甩动着手里的白骨鞭,将其中一个罗刹击倒在地:“你们是也是赵锦绮的手下是吗?告诉我,她躲在哪里,我就饶你一命。”
血淋淋的带着倒刺的骨鞭又要落到那人身上。
远远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华倾城回头,巨人贝萨远远奔来,后来还跟着大队人马,华倾城拧眉看了一眼,多数是王府的人,她只犹豫了一瞬,便果断放弃这些人,迅速化作一团白烟消失。
一行人汇合,受伤的罗刹率先开口:“王爷呢?我等有要事禀告。”
对面:“不知道啊!刚刚在西渡口还在的。”
贝萨:“王,王爷!你们问的是硕王爷嘛?”
罗刹点点头。
贝萨:“方才他问我公主的踪迹,我说她一个人藏在密林里。硕王他大概担心公主的安危吧!叫我指了方向,他就朝那边去了。”
罗刹:……那,这也好,他们要是见面了,应该会把话说开的吧!也不知道……公主怀的……是谁的孩子。
若是别人的,公主自己说还好,省的他们去汇报,主子一生气把他们的头一个个拧下来。
七个罗刹都汗流浃背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几个人日夜守护,竟然不知公主何时怀了孕,若不是听到方才那白衣怪说了出来,他们几个还被蒙在鼓里。
怪道最近公主总是不出门,还时不时和那些小姐妹说话前,就让老猴将他们都赶的远远的,原来是为了瞒这事,公主也是个能沉的住气的,这样子了居然还能在宫里明里暗里都应付自如,瞒过这么多人。
不得不感叹一句,抛开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公主和主子真是……绝配啊!
正替他们包扎伤口的寒山道:“你们要跟主子禀报什么,跟我说,我回头替你们转述。”
几个罗刹想了想,这事儿太大,转述只会显得他们更敷衍躲避,主子恐怕会更生气,况且这里人这么多,那事儿也不是能拿出来说的。
几人虽都蒙着面。但仅仅是眼神交汇一瞬,便达成了共识,集体摇头:“不用,不用。”
寒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