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卿被南岄皇宫的宫人送到了东厢行宫。
宫人还给她送上了几套干净整洁的衣裳便离开了。
东厢行宫甚是安静,无人打扰,左云卿睡了个安稳的觉。
说来也是奇怪,这里明明是异国他乡,可她却出奇地睡得好。
在南岄皇宫一连住了好几日,左云卿都不曾再见到过墨云越。
左云卿也懒得追问,墨云越若是有事要寻她,自然是会来主动找她的。
就是不知道赵瑛与廖悦瑶两人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能安全回到北夏国界?
想到这件事,左云卿心下便是一阵担忧。
第二日清晨,宫人敲开了东厢行宫的房门。
“姑娘,陛下有请,还请陛下随奴才前来。”宫人恭恭敬敬。
“好,有劳公公。”
左云卿随着宫人进入殿中。
“陛下,人到了!”
宫人进门恭敬地道了一声后退了出去。
南岄皇宫的宫殿与北夏的皇宫大不相同。
虽然同样是黄白红绿构置,但搭配起来却不是一个味道。
左云卿扫了一圈殿内。
方才宫人退了出去之后,殿内便只剩下她与銮座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绸,衣服上勾勒着金丝龙纹,正坐在刻着‘正大光明’四字牌匾下的銮座上,低眉看着奏折,正正是宫人口中的‘陛下’。
左云卿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便只好站在一旁不出声。
男人率先发了声,
“你来了。”
语调熟悉得就像见老朋友一般。
左云卿眉头微皱,嗯了一声,说,“宫人带我过来,说是皇帝有事情要寻我,可是要我去诊治皇帝的亲人了?”
她在这南岄皇宫住了几日,每日好吃好喝,倒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这会儿总算是得这个南岄皇帝的召见,便想着是要给他诊治亲人了,心里便是大喜,她想着,若是早点将他亲人治好,她便能早点回去北夏了。
墨云越放下手中活计,轻笑一声,“左姑娘到底是北夏人,不知我南岄国皇室境况。朕的亲人都封了王,住在宫外,身子骨好得很。”
“那皇帝的意思是?”左云卿目露疑惑。
既然他没有亲人需要医治,又何必要用这个理由将她引来南岄皇宫呢?
而且他要引她来南岄皇宫,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等等......
“皇帝如何得知我姓左?”
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对人自称自己姓云的....
南岄皇帝墨云越站起身,哈哈一笑,“左云卿,真是个好名字!”
左云卿心头闪过不安,“南岄皇帝已经知道了我姓名,想必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错。朕自是知晓。北夏的丞相之女,摄政王妃,云卿女医。”
“既然皇帝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用这个虚假的借口将我拘留于南岄宫中?”左云卿眉头拧紧。
“朕瞧着你甚是欢喜,朕、想留你在南岄皇宫,当朕的皇后,替朕管理后宫,如何?”墨云越一脸认真。
左云卿简直是要两眼发昏。
“皇帝请自重!”左云卿正色道。
“朕如何不自重了?”
“......”
左云卿深呼了一口气,以缓解自己心头的暴击。
“皇帝,我,左云卿,是北夏的摄政王妃,我、已经、成亲了、有夫君了。我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留在你南岄皇宫,当你的皇后,这岂非无稽之谈,岂非荒谬至极!?”
“朕不在意,更不介意。朕瞧着你今儿站在这儿,便甚是欢喜。”
左云卿掐了自己一把,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疼痛的感觉从手臂处传来,清楚明白地告诉她,这并非是在做梦。
“皇帝,今日这些话没有旁人可知,今日这些事便全当没有发生过,可好?今日此事我亦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左云卿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
墨云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
清凉的雪松味传至左云卿鼻尖。
清凉而暧昧。
惹得左云卿的心怦怦跳。
左云卿又往后退了一步,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她是真怕他做出些什么不合时宜之事来。
“朕知道你们来我南岄国是要做什么。”墨云越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左云卿的距离。
左云卿心下一跳,“皇帝知晓我们来南岄国是为做什么?”
“南岄国边境有白日山,白日山顶有几十年难一遇的雪夏花,而雪夏花可入药。”顿了一下,墨云越又道,“朕早前便听闻,北夏与西凉交战,北夏皇帝御驾亲征,却与摄政王一同中了子母蛊,雪夏花恰可解此蛊。”
“不错,我们此行前来南岄,确确实实是寻雪夏花的。”
墨云越低低笑了一声,“将雪夏花寻回去是必须的,北夏皇帝与摄政王身体可要好起来才是。”
左云卿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她抬眸看向墨云越,“所以皇帝早便知晓了我们的身份,你是故意将我的那两个徒弟放回去的。”
“自然,只有北夏皇帝与摄政王都好起来,朕才能师出有名,不落人话柄。”
淡淡的声音传至左云卿耳边。
“皇帝想要做什么?”左云卿的心怦怦跳,她隐隐猜到了一丝不对劲。
“朕,将用铁骑踏破西凉与北夏,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主宰。”说到这里,他直直看向左云卿,眸眼中有着笃定,“所以,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将是朕的皇后。”
“皇帝!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帝慎言。”左云卿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一片嗡鸣。
她早就听闻过南岄国的年轻皇帝的负名,可没想到此人竟然真的会这么癫。
“此事自是非同小可,可朕势在必行。”
左云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细想一下,她的身份立场也容不得她说些什么。
但,有些话,她实在不得不说,
“如今天下三分,百姓安居乐业,皇帝你又何必兴起战事扰了百姓安宁?”
“痛苦不过是一时,只有天下大统,才能创就成功伟业!”墨云越势在必行。
“若是这种伟业需要以剥夺百姓幸福为前提,那这伟业也并非真的伟。”
“一代人的痛苦可以换来后世万代的幸福,这难道不算伟?”
左云卿叹了口气,不想再辩驳些什么。
不过....
“皇帝为何要告知我这些事情?”
“无甚,只是觉得你可以与朕说上一二。”
“.......”
“是了,朕想你入朕的后宫为后,你考虑得如何?”
“........”左云卿深吸一口气,“此事太过于荒谬,我无法接受。”
“不急,时间还很多,你可以慢慢考虑。”
“.......”
两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日子,墨云越时不时召见左云卿,谈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左云卿摸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只得作陪。
天气渐渐变凉了,也不知廖悦瑶与赵瑛是否安全将雪夏花送回京,更不知皇上与摄政王身上的子母蛊是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