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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举反曲长刃矛的狼人们顿时恼怒地涌向小查理尼。

红杉林的阴影中,狼人们的反曲长刃矛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矛尖的倒刺挂着夜露,“沙沙”的摩擦声里,兽皮甲胄的腥味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为首的狼人喉间滚过低吼,耳尖的银环随动作轻晃,发出“叮”的清响,与狼人们外露的犬齿形成狰狞的呼应。

小查理尼却面无惧色地抬手让骑兵们拔出长剑,并蔑笑挑衅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有多血性!”他的手套擦过剑柄的宝石饰纹,长剑出鞘的“呛啷”声里,他的蔑笑带着少年不知愁的轻狂。月光在剑身上流淌,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火光——那是对未知的兴奋,也是对贵族身份的盲目自信。

正当双方互不相让即将动手之际,林中棵红杉树边出现名高大的狼人,带着数百族人拉满长弓对准了路上的铁甲骑兵们,并抬脸向小查理尼道,“你就是巨石城的储君?这是想要在卢卡斯殉国?”红杉树的阴影中,这位高大的狼人眼神如冰,弓弦紧绷的“咯吱”声里,数百支箭尖对准巨石城骑兵的咽喉。

小查理尼从马上微微弯腰,远远打量着这个领头的狼人,不禁咧嘴笑道,“这不是毕拉特尔吗?塞尔瓦萨博三世的独生子,卢卡斯森林冉冉升起的新星。”微微弯腰的动作带着刻意的优雅,“新星”的调侃里藏着不屑,却在比拉特尔冰冷的注视下,尾音不自觉上扬。

年轻狼人比拉特尔哼了声,威胁道,“需要我试试给你们放血吗?”话音刚落,驿道边一名狼人突然用反刃矛将名铁甲骑兵钩下马,又狠狠一矛扎在他腿上。甲胄破裂的“咔嚓”声与骑兵的惨叫同时响起,鲜血溅在驿道的碎石上。

巨石城骑兵们纷纷拔出长剑,而狼人弓箭手纷纷拉满长弓。

小查理尼环顾周围越来越多的狼人弓箭手,忙向骑兵们摆摆手,又朝毕拉特尔冷笑道,“你是害怕有人将瘟疫死人扔进卢卡斯?还是害怕农夫们再焚烧你们的森林?”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精准地戳中狼人的痛处。比拉特尔的鼻翼翕动,嗅到远处农田传来的焦糊味——那是上周人类焚烧麦田的余烟。森林边缘的橡树还留着被火灼烧的痕迹,树皮开裂处渗出的树脂,在阳光下凝固成琥珀色的泪滴。

比拉特尔冰冷的眼珠转转,挥手示意族人们放下长弓,继续向小查理尼威胁道,“我不管你带这些骑兵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但告诉你的人,乖乖地沿着驿道走,不要没事往我们森林里钻。”眼珠转动的刹那,比拉特尔的权衡写在脸上,他挥手时,手腕的狼牙护腕擦过长弓,发出“沙沙”的轻响。“乖乖”的威胁里藏着隐忍,却在“钻”字上加重力道,仿佛每棵红杉都是不可侵犯的领土。

小查理尼摊开手道,“小事一桩,待会儿他们要是有人乱跑,你直接动手就行,不需要磨磨唧唧,毕竟血债也是债。”

狼人毕拉特尔顿时语塞地远远望了眼小查理尼,却在权衡后化作无奈的转身,甩甩鬃毛般的长发,带着族人们隐入森林,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啄木鸟的叩击声中,唯有几片落叶飘落,“簌簌”声里,驿道恢复死寂。

卫队长富布林不满地抱怨道,“真该一把火烧了这个森林,狼人们对咱们永远充满敌意。”抱怨声里带着老兵的愤懑,富布林的手套狠狠拍在马鞍上,发出“啪”的脆响。他的目光扫过骑兵腿上的伤口,想起二十年前被狼人伏击的惨烈,疤痕在月光下隐隐作痛。

小查理尼轻蔑地瞟了眼卫队长,学着父亲的语气责备道,“你意思是让巨石城裸露在沼泽地和托拉姆港口前?”轻蔑的眼神如利剑,小查理尼模仿的语气惟妙惟肖,却在“裸露”二字上露出少年的稚嫩。富布林的喉结滚动,想起老查理尼的铁血手腕,不禁在心底叹息——眼前的储君,终究还是太年轻。

不等这名卫队长开口,小查理尼大声命令道,“全速前进,咱们还有正事要办,以后再找他算账。”骑兵们的马刺同时磕向马腹,“嗒”的声响中,上千匹马如离弦之箭冲出森林。马蹄卷起的泥雾中,小查理尼回头望向卢卡斯森林,晨雾正在散去,红杉树的轮廓逐渐清晰,宛如一支支插向天空的长矛。

骑兵们飞驰这很快就来到了驿道尽头,而在这个尹更斯湖与卢卡斯森林交界的驿道出口处,沼泽人的恩格特部落坐落在犹如巨大锅底的湖岸,而几千座沼泽人草屋如蝼蚁巢穴散落在这个巨大的浅坑内。芦苇屋顶在夜风中“簌簌”作响,湖岸的黏土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如同凝固的血液。草屋的屋顶覆盖着腐烂的棕榈叶,偶尔有几只蜥蜴从中窜出,消失在丛生的芦苇中。一名沼泽小孩正在岸边洗濯鱼骨,抬头看到骑兵队伍时,惊恐地将鱼骨掉进水塘,溅起的水花声在寂静的部落里格外清晰。

待部发现了森林出口的骑兵,有人急忙慌乱地回草屋取出鱼骨标枪,并大喊着发出警报。沼泽人们从草屋中涌出,他们的皮肤被湖水浸泡得发白,手中的鱼骨标枪却磨得发亮,枪头挂着晒干的蟾蜍毒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此时,披着白纱的赛恩斯站在正在修建的神庙台上,仔细望了望从坡上往部落而来的骑兵队伍,急忙走下神庙台阶,迎到小查理尼面前道,“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白纱在夜风中翻飞,赛恩斯的脚步慌乱却不失优雅,他的目光扫过骑兵队伍的旗帜,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却在见到小查理尼时,换上谄媚的微笑。

小查理尼看看满脚是泥的赛恩斯,俯下身耳语道,“我接到我父亲的密令,要围剿所有沼泽人。”

赛恩斯佯装惊恐地瞪大眼珠,眨巴几下眼睛也耳语道,“那家父有没有说过要只留下赛恩斯一人?因为他忠心耿耿。”

“哈哈哈!”小查理尼大笑起来道,“怪不得我父亲喜欢你,让你代理尹更斯湖的一切交涉。”

赛恩斯笑笑道,“艾蒙派缇王室向来目光如炬,我肯定也会不辱使命。”牵强的笑容里藏着苦涩,却在脸上堆起谄媚的弧度。远处,尹更斯湖的水面泛起微光,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屠杀默哀,而他,似乎也要成为这场屠杀的帮凶。

“那托拉姆港为什么发生了那样的事?”小查理尼突然变脸问道。方才还带笑的眼角骤然绷紧,翡翠色的瞳孔在暮色中缩成危险的细线。他的手指敲击着马鞍上的伯尼萨飞狮徽章,发出“当当”的轻响,仿佛在为质问打拍子。

赛恩斯假装疑惑道,“托拉姆港怎么了?是不是又有航船因为风暴相撞阻塞河道了?我一直在和各部族首领协商建造神庙的事情,尤其契卑洛众神的雕像问题,您也知道这里面障碍重重...”他的疑惑演得惟妙惟肖,白纱下的眉头微蹙,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掌心——那是心虚的征兆。“风暴相撞”的推诿混着神庙雕像的话题,如同一团迷雾,试图掩盖托拉姆港的血腥真相。而远处修建神庙的石锤声“咚咚”响起,已经开始与他的心跳共振。

“预备冲锋,先将这个部落的人都杀光。”小查理尼向身后的卫队长富布林传令。

传令的声音冷如冰锥,小查理尼的长剑出鞘半寸,寒光映出卫队长富布林眼底的惊讶。两千铁甲骑兵从森林出口涌出,将长矛握在手里,排列在高高的坡地上,甲胄在夕阳下如金色的浪,长矛平举的“唰唰”声里,恩格特部落的草屋在矛尖下战栗。

赛恩斯忙张开双臂拦小查理尼马前道,“殿下,您切不可这样滥杀无辜。”张开双臂的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胆魄,白纱被夜风吹成帆,却在骑兵的铁蹄前显得单薄如纸。他的鼻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二十年前伯尼萨士兵屠杀他邻族时的味道。

小查理尼拔出长剑,脸色涨红地顶着赛恩斯喉咙道,“我只问你一句,那个图塔?乔玛在哪?让你的人给我带路,去他的部落,我有事和他商量。”长剑抵住喉咙的“抵压”声里,小查理尼的脸色涨红如熟透的浆果,那是被违抗的怒火。赛恩斯的喉结擦过剑刃,感受到贵族剑锋的冰冷。远处神庙工地上,石锤落地的“咚”声突然停滞,所有沼泽工匠都屏住了呼吸。

看着突然暴怒的小查理尼,赛恩斯脱口而出道,“在塔布提沼泽滩,但您最好还是征得王上同意再去!”脱口而出的答案如利剑出鞘,这位鲁姆图长老的眼神闪过丝懊悔,却被小查理尼捕捉。“征得王上同意”的劝告里藏着双重含义——既是忠心,也是威胁。远处,卢卡斯森林的狼嚎隐约传来,为这场博弈增添几分诡谲。

小查理尼惊讶地盯着好像说漏嘴的赛恩斯,冷笑着问道,“你确定他在那儿?”

他眼神里藏着猎物入网的兴奋,而赛恩斯的“说漏嘴”太过刻意,却正中他下怀,来完成这场蓄谋已久酝酿于心的围剿。

赛恩斯眼神慌张,又无奈叹了口气道,“正常塔布提沼泽的人出来必经我的部落和渔场,到现在还没有...还没有路过我这里,您也知道,但凡有人通过,我的族人就会向我禀报,不过还是那句话,您最好不要贸然行事。”眼神慌张的赛恩斯如惊弓之鸟,无奈的叹息里藏着对塔布提的恐惧。他的话语如绕口令,“没有路过”的重复暴露了内心的慌乱,而“贸然行事”的劝告,更像是对小查理尼的心理暗示。

小查理尼转怒为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确实忠诚可鉴,让你的族人给我带路,我要去塔布提沼泽滩,要是他不在那里,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带着你部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说着扯马要往前走,让马蹄踢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赛恩斯脚边。

赛恩斯急忙又拦着,结巴道,“您...您最好不要去那里,那是个禁忌之地,那是库普兰河改道之前的河湾,那里非常凶险...”他的劝阻里似乎藏着真实的恐惧,白纱也顷刻间被汗水浸透。

早已不耐烦的小查理尼死死盯着赛恩斯,一字一顿威胁道,“不..要..糊..弄...我。”

赛恩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终于明白,无论怎样劝阻,这场驶向塔布提的死亡之旅都无法阻止,于是只能垂下头,抿抿嘴道,“好吧,天色已晚,您现在我们这里过夜,毕竟晚上在森林边行军不太安全。”

小查理尼扭脸望望西边红日映照的尹更斯湖,又看看沿湖油绿稠密到发黑的卢卡斯森林,心有不甘地低头思索片刻后,冷冷笑道,“最好没人在晚上通风报信,让那个叛逆溜走。”扭头望湖的动作带着少年的狐疑,尹更斯湖的红日如滴血的心脏,卢卡斯森林的墨绿如怪物的鳞片。

赛恩斯弯腰行礼道,“我拿性命担保没有会那么做!”他弯腰行礼的弧度完美如宫廷礼仪,话语里却带着决绝的承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性命与小查理尼已经紧紧捆绑,而塔布提沼泽可能会吞噬一切,于是只好尽其所能地往后拖延。

夜晚的明月如害羞的新娘,黑云的遮挡让月光碎成银鳞,湖浪拍岸的“哗啦”声音轻轻传进恩格特部落,草屋内驱蚊草的白烟如幽灵起舞,让人迷迷瞪瞪感觉到好似女子的臂膀在萦绕脸庞......草屋门前的战士们枕着标枪入睡,却在白烟中恍惚看到亡妻的幻影,“呢喃”声里,是对和平的最后眷恋。

太阳终于从东边露出了赤红的边缘,沼泽人搬运石块修建神庙的号子声传来,小查理尼猛地惊醒地在草屋中坐起,深深喘息几口气后定了定神走出草屋,向来到身边的卫队长富布林道,“开拔出发!”朝阳如帝国的烙印,号子声的“嘿呦”里,小查理尼还带着惊醒时噩梦的余韵,却在定神道“开拔”的瞬间,将昨夜的犹豫彻底化作杀意。

就在骑兵们集结完毕之时,披着白纱的赛恩斯快步而来道,“您还真要去?”白纱在晨风中翻飞如招魂幡。他的问句里带着最后一劝阻。

似乎一夜未眠的小查理尼呆愣片刻,顿时恼怒道,“你想耍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如燃烧的煤,恼怒的质问如惊雷,震得赛恩斯后退半步,赛恩斯忙摆手道,“如果您实在要去,那我派族人给您带路,另外我再提醒您一句,无论如何不要进入塔布提树林,那里邪魅遍地,按照时间来算,您能当天打个来回。”语气中刻意强调“邪魅遍地”的警告让空气里泛起丝寒意,而远处卢卡斯森林的阴影如巨兽的爪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小查理尼愈加迷惑地上下打量赛恩斯,抬起手指着自己身后的骑兵道,“你不知道我带了多少人马吗?”他的手指划过骑兵队列,铠甲的反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色的屑。

“两千骑兵!”赛恩斯脱口而出,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却很快被谦卑掩盖。

心里的嘀咕如乱麻,小查理尼的强装笑容里藏着不安道,“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胡言乱语,而且最好你们没有给那个图塔叛逆通风报信,否则...”说着催马准备穿过部落向西而去。

赛恩斯在背后大喊道,“我派些族人去帮您,您这样去太危险了!”他的带着虚伪的关切,白纱也在风中扬起,如送葬者的旗帜。

小查理尼头也不回道,“给我一名向导就行,然后闭上你那羞辱艾蒙派缇王室的嘴。”他的话还真决绝如帝王,马靴马刺在马腹上划出血痕,黑马吃痛前冲,溅起的泥点落在赛恩斯的白纱上。

赛恩斯深深弯腰行礼道,“谨遵王命!”久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小查理尼的背影,饱含忧虑眼神又突然泛出丝冷光,如毒蛇吐信。

太阳当空,炽烈如帝国的野心,铁甲骑兵们贴着卢卡斯森林边缘前进,甲胄在阳光下发烫,湿滑的地面让马蹄不时打滑,发出“扑哧”的闷响。卫队长富布林不时向后喊道,“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别再让那些毛绒狼人找茬!”他的呼喊里带着老兵的警惕,“毛绒狼人”的蔑称却让骑兵们发出轻蔑的哄笑。

骑兵中有人打趣道,“晚上会有狼嚎吗?好害怕!点燃蜡烛找妈妈...好怕啊。”骑兵们轰然大笑,有人起哄大喊道,“嘿,出来,我踩着卢卡斯森林的边,就像踩着你妈妈的裙子。”

这些年轻士兵的话语里带着无知的轻狂,笑声如破锣般刺耳,却在卢卡斯森林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单薄。起哄的呼喊撞在树干上,惊飞一几群灰色的岩鹨。

一路上士兵们嬉笑吵闹如夏日的蝉鸣,小查理尼看着前面沼泽人向导的后背,那身破旧的褚衣让他想起王宫后厨里的擦油抹布,却在童年游戏中险些让他窒息而亡,回想着这些童年阴影中的细节,又听着身后骑兵们的杂乱声,突然情绪爆发道,“都他妈闭嘴!”他的怒吼如雷霆,震得骑兵们瞬间噤声,只有战马的响鼻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燥热的空气如蒸笼,骑兵们的衣领被汗水浸透,人们忽扇手的动作带着难耐的烦躁。突然,前面的沼泽人向导停住脚步回过头,用手指指前面压低声音道,“就是那儿!”说完钻进了卢卡斯森林。

小查理尼看着不远处和卢卡斯森林相连的大片沼泽树林,扯住战马抬起手,身后的骑兵们顿时也收住了马蹄。而前方大片沼泽树林的阴影里,藤蔓如巨蛇缠绕树干,腐叶的气息混着死水的腥臭,扑面而来。

小查理尼慢慢跳下马,慢慢扫视平静的湖面和这片寂静的沼泽地,并拼命用耳朵搜索一切可以听到的声音,似乎平静的湖面下不知藏着多少暗流,寂静的沼泽地里埋藏着多少锋利鹿角。

“呱呱”一只满背都是红色脓泡的蛙跳入水中,小查理尼松了口气,带着自我安慰地嘀咕道,“我他妈被赛恩斯的神叨叨唬住了,但他绝不敢哄骗我。”说着扭过脸,盯着身后那群早已下马、眼皮也不敢眨的骑兵们道,“没有路了,下马,咱们步行去找那个刀下鬼图塔。”

骑兵们松开手里的缰绳,跟随着小查理尼挥刀砍伐那些与卢卡斯森林相连的沼泽矮树灌木,交错相连的枝干,细微揪扯的根系,零碎杂乱的枝叶,让人感觉脚底身边总有勾扯,但在千人开路下,不消片刻,一大片空地豁然开朗地浅水地出现在眼前,清澈的水面微微荡漾着水纹,小鱼群在水中忽来忽去,而浅水的岸上有条布满鹅卵石的通畅道路夹在山崖与卢卡斯森林之间,虽然不够宽阔但通畅顺直,并随着卢卡斯森林的绿色轨迹蔓延的看不到头,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小查理尼握着染满汁液的长剑,看着眼前的道路,突然想起赛恩斯的警告——“不要进入塔布提树林”。但此刻,骄傲的储君早已没有退路,他挥剑斩断最后一根藤蔓,带头踏上鹅卵石路,铁靴与石头碰撞的“叮当”声里,惊起一群火红色的蜻蜓,在阳光下划出美丽的弧线,却很快消失在沼泽的雾气中。

看着似乎有些呆愣的小查理尼,卫队长富布林松了口道,“这就是金沙道,以前厄斯河流入尹更斯湖的河道,顺着它出了卢卡斯森林就能直达迪比特,很多年前我来过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旧,他的手指划过腰间的旧伤 —— 那是年轻时在金沙道战斗留下的印记。阳光洒在鹅卵石路上,反射出细碎的微光,与远处尹更斯湖的波光相互辉映,仿佛条金色的丝带缠绕在沼泽与森林之间。

小查理尼望着这条废弃河道改建的道路,面带鄙夷道,“怪不得迪比特那么肮脏!”

他的靴底踢开颗光滑的鹅卵石,让石头落入水中,发出 “扑通” 的声响,惊散了一群正在浅水区觅食的小鱼。

卫队长富布林露出憨笑,又抬头看看当头的烈日道,“咱们可以在这里扎营,派人去探寻他们部落的准确位置,然后突袭!”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甲胄上砸出小小的水痕。

小查理尼却突然指着远处,眼睛一亮,抬起手坏笑道,“不必,他们在那里,咱们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卫队长富布林顺着小查理尼手指的地方,这才发现几十个穿着破烂褚衣的沼泽人正在浅水中弯腰捕捉章鱼、河蚌,而十几名铁甲兵们按耐不住拉弓射箭,将几个毫无准备的沼泽人被射穿身体倒在水泊中,弓弦的 “嗡鸣” 声与沼泽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在浅水中迅速扩散,将清澈的湖水染成暗红。而其他人惊慌地踩着泥伐沿湖岸向南逃去。

小查理尼冷静地观察着这些沼泽人们逃跑的路线,又看着他们奔逃时水不过膝的深浅,举起手道,“原地留五百人做后备队顺便照看咱们得战马,剩下的人随我去追,肯定能找那个杂碎图塔,要是他跑了就血洗他的部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这是场狩猎游戏。士兵们轰然应诺,甲胄的撞击声与湖水的波动声交织在一起,竟好似格外欢快。

浅浅的水、清澈透底,翠绿的水草被踩起的泥水吞没,小查理尼,边蹚着水边制止想要放箭的士兵大喊道,“图塔,你个孬种,我来找你了,别躲躲藏藏!”说着快步跟随那些逃亡的乔玛族人。水草缠绕着士兵们的脚踝,如同沼泽伸出的触手,试图挽留这些不速之客。小查理尼的鱼鳞软甲在阳光下闪烁,他的倒影在被搅浑的水中扭曲变形,宛如一个狰狞的猛犬。

烈日高悬,湖风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却无法驱散士兵们身上的汗臭。一千多名巨石城士兵跟在精力充沛的小查理尼背后,尽管在深浅不一的湖滩中跑得有些吃力,但依旧死死跟着这几名几名逃亡的乔玛族人穷追不舍,渐渐的,远处湖岸和树林间的片干燥空地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草屋,它们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而部落中那些沼泽人慌乱的神情似乎都映入小查理尼眼中。而已经有老人开始带着孩子向沼泽树林中撤离,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那就是他们的部落!”小查理尼擦擦脸上的泥水兴奋呼喊道,“首先目标就是他们头人图塔,兄弟们快...”可还没等这个皇子把话说完,“嗖” 一支鱼骨标枪如道白光射来,小查理尼顿觉胸口剧痛,低头猛喘几口气,又看看水面漂浮的碎裂鱼骨标枪和自己丝毫无恙的鱼鳞软甲,不禁狞笑道,“破木烂石!”说罢指尖触到胸前的宝石吊坠,那是母亲送给他的护身符,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剧烈晃动。

突然,从对面部落迎面走来个长发沼泽人,站立不远处的浅水中大声道:“我是乔玛家的图塔?乔玛,你们为何而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腰间的鱼骨刀随风轻轻晃动。

小查理尼打量着这个身材中等、甚至有些瘦弱的沼泽人,不禁疑惑道:“你就是图塔?乔玛?托拉姆港督特珀是不是你杀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眼前的男人与他想象中的 “凶神恶煞” 相去甚远。

图塔?乔玛侧脸拧眉,打量着对面在泥泞浅水中气喘吁吁的这一千多巨石城轻甲士兵,又眼眸微动地瞟了眼自己身后的乔玛部落,挑衅般大声道:“巨石城还真是有眼无珠,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那个港督的人头,或许他的眼中还有我的倒影!”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戳中了小查理尼的痛处。皇子的脸色瞬间涨红,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恼怒大喊道:“放箭!”身后弓箭手们铆足劲猛射,,箭矢破空而去,但对面的图塔?乔玛和十几个沼泽人突然跃入一旁的水中不见了踪影,而箭支都射空飘在水面。

箭矢落水的 “噗通” 声此起彼伏,小查理尼望着空荡荡的水面,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就在这时,那群沼泽人又从水中浮起,露出脑袋盯着他,眼中闪烁着嘲弄的光芒。

小查理尼挥挥手道,“冲锋,杀他们到一个不剩!”

上千名士兵在湖滩上狂奔,泥浆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旁边的卫队长富布林望着四周深浅不一的水色,忙劝道:“殿下,咱们还是谨慎为好。”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士兵的呐喊声中,小查理尼充耳不闻,眼中只有远处的草屋和那些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湖滩下,一场致命的暗流陷阱正等待着他们,就像尹更斯湖中的暗流,看似平静,却能瞬间将人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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