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城温泉大街,大理石女神肩膀上的圣瓶流淌着清凉的泉水,圣瓶倾斜的角度精准如计量器,泉水撞击下方贝壳状水池,发出“叮咚叮咚”的清响。人群中,有人用开裂的嘴唇承接滴落的水珠,有人将木碗扣在头顶,任由泉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褐黄色的水袋大多缝着补丁,黝黑的木碗边缘磨得发亮,好像那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家当,人们捧水的动作虔诚却颤抖,污水顺着指缝滴在石板路上,与褐黄色的痰渍交织成瘟疫的地图。
几名士兵用皮鞭拼命抽打这些人,并大骂道,“痨病鬼,别污了这圣水。”皮鞭破空的“噼啪”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被抽打的老人踉跄着摔倒,手中的木碗滚出老远,碗里的泉水泼在石板路上,瞬间被炽热的地面吸收殆尽。“痨病鬼”的骂声混着浓重的大蒜味,士兵们的甲胄上沾着昨夜的酒渍,圣水瓶的清泉溅在他们靴底,却洗不去靴尖的血垢。
但空旷的温泉广场上人们越聚越多,都死死盯着那座雕刻喷泉。人群如蝼蚁般蠕动,褴褛的衣衫在风中翻飞,露出青紫色的皮肤——那是瘟疫的印记。他们的目光被圣瓶牢牢吸引,仿佛那不是泉水,而是唯一的救赎。喷泉的水雾飘到人群中,让一张张蜡黄的脸泛起病态的潮红。阳光穿过女神像的羽翼,在人群中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无数只透明的手在抚慰苦难的众生。有人跪在地上,对着喷泉磕头;有人举起孩子,试图让稚嫩的唇瓣触碰飞溅的水花;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盯着水流,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希望。
穿着软锁甲的士兵长急忙大喊,“列阵!”他的声音被广场的穹顶放大,惊起几只栖息在女神像头顶的鸽子。软锁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他腰间晃动的骷髅头哨子形成残酷的对比。
几百名身穿盔甲、严阵以待的铁甲兵迅速组成方阵,用长矛对着四周逐渐靠近的人们,并发出威胁的呼喊,“呼哈、呼哈。”铁甲的摩擦声“吱呀吱呀”响成一片,长矛尖端的棱刃闪着幽蓝的光。方阵边缘的士兵咽了咽口水,视线扫过人群中蹒跚的孩童,喉结滚动时,护颈甲胄发出“咔嗒”的轻响。
脸色蜡黄、衣衫褴褛的老人祈求道,“孩子,我们快病死了,就让我们喝点圣泉水吧!”他的喉结凸起如干枯的核桃,说话时,口腔里露出几颗残缺的牙齿。褴褛的衣袖下,手臂上的紫斑触目惊心,伸出的手掌布满裂口,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却比他的脸色还要苍白。
看着老人枯槁的面容,又看看他颤抖快要摔倒的身体,士兵长嘴角抽搐快步上前用长矛对准他胸口道:“你们去温泉街边的水渠,那里面就是从这儿流下去的!”长矛的棱刃距离老人胸口不足三寸,金属的凉意让老人打了个寒颤。士兵长的靴跟碾过地面的碎石,“咔嚓”声中,一块石子飞溅,划破老人的手背。
老人举起颤抖的手道,“有人说刚流出的新鲜水才管用!”他的手腕细如鸟骨,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的烙印——那是十年前因偷面包被烙下的惩罚标记。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泣,不知是为老人,还是为自己。
士兵长忍无可忍抬起一脚将老人踹翻在地道,“你他妈听谁胡说八道的!”随即回头向方阵士兵喊道:“靠近者格杀勿论,将他们撵出广场。”老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闷哼”一声,咳出的血沫溅在石板路上,形成诡异的图案。士兵长的靴底沾着老人的血,在转身时留下一个模糊的脚印。
奔腾的数百名骑兵也从对面军营狂奔而来,用皮鞭将疫病人群驱赶到了温泉大街,盔甲明亮的铁甲方阵迅速守住温泉街进入广场的入口,并开始压着节奏不断向前逼近,拥挤在温泉大街的疫病人群依依不舍地想要站在原地,但铁甲方阵‘呼哈、呼哈’喊着用长矛将他们向后逼退几步,等混乱的人群勉强站稳脚步,铁甲军又再次‘呼哈、呼哈’举着锋利的长矛向前推进,就这样一步步将他们向后压去。阳光照射在士兵的盔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人群在强光与阴影之间退避,如同被炙烤的蝼蚁。骑兵的马蹄声如战鼓轰鸣,皮鞭抽在人群中的“噼啪”声、人群的惊叫声、铁甲的碰撞声交织。
面对闪着寒光的长矛和士兵头盔下冷酷的眼睛,人们惊恐地点后退,但仍旧无法打消用圣水祛病的想法。一名孕妇摔倒在地上,双手护住腹部,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一个少年搀扶着瞎眼的母亲,后退时被石子绊倒,膝盖磕在石板上,鲜血直流。但他们依旧不离不弃望着那越来越远的喷泉女神,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几名骑兵从喷泉女神对面的艾蒙派缇王宫奔出,穿过喷泉广场疾驰来到铁甲方阵前,一名穿着鱼鳞甲的年轻人扯马来到士兵长面前,紧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方阵士兵长急忙将手放在胸前行礼道:“殿下,他们想用喷泉女神的泉水,甚至在那儿洗澡,这简直是将污秽洒在王宫前。”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恭敬,却掩饰不住颤抖。年轻人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老人依旧躺在地上的身影上,瞳孔微微收缩。
骑马的年轻人昂起身,金色长发垂在脸颊道:“虽然洗澡不合适,但以前不是允许他们盛接饮用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丝疑惑,金色长发被汗水粘在额角,露出精致的眉骨。
士兵长忙继续解释,“皇子殿下,主要是他们人数太多,这样恐怕禁卫军们也会感染瘟疫,而且我担心拥挤发生踩踏后,士兵们会控制不住地用特殊方式控制骚乱,带瘟疫的血洒在王宫前!”他刻意加重了“特殊方式”四个字,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短刀。禁卫军们的盔甲下,隐隐露出红色的布条——那是预防瘟疫的护身符,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看看那群瘦骨嶙峋,下巴顶着矛尖望着自己的巨石城居民,又看看身边表情复杂的铁甲兵们,马上的小查理尼微笑着大声道:“各位伯尼萨的子民,请你们暂停脚步,听我几句。”他的微笑如同朵在废墟中绽放的玫瑰,人群中响起阵骚动。铁甲兵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长矛尖端的颤动却泄露了他们的紧张。小查理尼的声音穿过广场,落在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救赎的希望,却又如此遥远。
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而铁甲兵们也收起弓着的腰身和手中的长矛。广场上只剩下泉水的“叮咚”声,与人群中偶尔响起的咳嗽声。
小查理尼满意地点点头,又大声道,“无论你们是身穿盔甲,还是身染重病,你们都是伯尼萨的子民,也是巨石城的人民,虽然所有苦痛、所有幸运,都是命运给我们的,但我们需要荣辱与共、风雨同舟,圣泉水我可以下令让你们饮用,但你们要有秩序,排好长队,挨个去盛取圣泉水,然后拿回家,不管你是饮用还是沐浴,之后你可以再来排队,士兵们会在旁边维护秩序,他们会用长矛留下只容一人的通道,越界者会被长矛刺穿,请互相保持距离,慢慢走向喷泉女神,带圣水回家,你们愿意吗?”他的声音裹挟着青年特有的清亮与威严,在温泉广场上空回荡。阳光掠过他肩头的金穗肩章,在人群中洒下一片斑驳的金鳞,仿佛给每个仰望着他的子民都披上了层虚幻的希望。士兵们的长矛在阳光下组成银色的栅栏,缝隙间漏下的泉水雾气,与人群中弥漫的药味、汗味混合,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
孱弱的人群发着呆,士兵长略带亢奋大吼道:“后退、后退,排成一队,感谢圣恩吧,感谢皇子殿下的恩德吧,差一点儿你们就成了燕麦田的肥料,连公墓都进不去。”他的吼声惊起几只盘旋在广场上空的乌鸦,铁甲手套拍在长矛杆上发出“砰”的闷响。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如同风吹过枯萎的麦田。逐渐往后退排成了长队,铁甲兵举着长矛组成道人墙,让人们挨个去喷泉女神雕塑前接泉水。长矛尖端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警惕地对着蝼蚁般的人群。队伍中,一个女孩捧着裂开的木碗,碗里倒映着女神像的轮廓,与她眼中的泪光重叠;一个男人用破旧的水袋接水,水袋上缝着的厄姆尼人羽毛轻轻颤动,那是他从战场上捡来的战利品。
一个女人突然挤过士兵,跑到这个慷慨陈词后的骑马年轻王子面前,扯着他马镫喊道:“殿下,您比您的父亲强太多了。”她的指甲抠进马镫的雕花缝隙,但随即被几十支长矛指着脑袋。
坐骑受惊扬起前蹄,发出“唏律律”的嘶鸣。小查理尼急忙制止道:“住手,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先去接圣水,虽然她对我父亲有所不敬,但我相信,艾蒙派缇家总是以宽容为先。”他的语气中带着刻意的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慌乱。
士兵长急忙弯腰行礼,并带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向喷泉。她的头发上粘着稻草,那是昨夜在贫民窟过夜的痕迹。经过士兵长身边时,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这位久经战阵的军官也不禁皱起眉头。而等喷泉的泉水溅在女人脸上,她闭着眼睛发出呜咽,仿佛在亲吻久别重逢的恋人。
志得意满的小查理尼挺了挺胸口,正要调转马头回王宫,几名信使骑兵从温泉大街远处疾驰而过,旋即又来到小查理尼面前道:“殿下,有紧急公务,您最好现在回宫。”
小查理尼抬起白嫩的脸,盯着信使手中的包裹道:“那是什么?”而那包裹的麻布上渗出暗红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信使面露紧张道:“最好还是回宫再看。”“解开,现在!”小查理尼略带威胁地轻声道。
手指颤抖着解开麻绳,仿佛在揭开一个沾满鲜血的秘密。
几名信使交换了下眼神,不情愿地解开了那个麻布包,三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在目。腐肉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一只苍蝇“嗡”的一声落在其中颗人头上,触角轻颤。
坐骑猛地后退半步,小查理尼眉头紧锁问道:“这是谁的?”他的喉结滚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尽管在军校见过无数次斩首训练,但真实的头颅所散发的死亡气息,还是让这位年轻的皇子感到一阵眩晕。
信使道:“托拉姆港督特珀和两个沼泽人的。
“特珀”这个名字让小查理尼想起前几日的场晚宴,港督送给他的那瓶陈年葡萄酒,此刻可能还在酒窖里静静躺着。他扯马将这几名信使来到僻静处,又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广场上的人群听见。远处,铁甲兵们正在维持秩序,人群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混乱。
信使道:“沼泽人图塔?乔玛说他们尹更斯湖的卡姆和普帕姆部族反叛,杀害了咱们新派去的港督特珀,他正法了这两个部族的首领,送来谢罪!”
小查理尼疑惑地抬起头,信使又急忙补充道:“但咱们在托拉姆港的人传来口信,和他的说法不太一样,他们说是图塔?乔玛带着坦霜人伏击了卡姆和普帕姆部族的首领,并杀害了特珀爵士。”
两种矛盾的说法在小查理尼脑海中交织,他想起父亲的话“在尹更斯湖,图塔?乔玛则是那颗最难以拔除的荆棘。”他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个装着人头的麻布袋,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该死的图塔,让咱们失去了三个好朋友!”说完又问道,“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信使急忙道:“昨天飞鸽来报,王上还在特克斯洛和冯格大修士为了瘟疫祈福,不过按照日程安排,估计两三天就能回来!”
小查理尼嘟囔着自言自语道,“两三天?冯格那个老变态,他肯定又撺掇王上顺便巡视迪比特,去见那只烦人的金丝雀。”说完又盯着那个麻布包片刻,向身后的卫队长富布林道,“传令,点两千轻甲骑兵,和我去沼泽地,咱们需要给三个朋友讨回公道。”他的靴跟不耐烦地踢着马镫,马刺擦过皮革发出“刺啦”的声响。远处教化院的钟声沉闷如鼓,仿佛在为这场草率的出征敲响警钟。
卫队长富布林看着志得意满的小查理尼,轻声劝阻道:“您最好等王上回来再做决定,现在去沼泽地实在太凶险!”这位王室卫队长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剑柄上的防滑纹,眉头紧锁好似脑海中浮现出了凶悍的沼泽人。
小查理尼笑笑道,“凶险?面对穿着鱼皮裙的沼泽人吗?”他的笑声中带着未经世事特有的轻狂,却没注意到富布林眼中闪过的忧虑。路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般的种子飘过他的脸颊,痒痒的触感让他想起宫廷里的丝质帷幔,愈发心痒难耐。
信使也附和劝道,“主要可能会有坦霜人潜伏在沼泽地,因为港口的人说好像这次事件有他们参与。”
“波阿力花?敕珊自己屁股都着着火,他能派几个人来!”小查理尼依旧自信道。而坦霜商人长袍大褂的懒散模样和沼泽人的倔强在他脑海中同时浮现,于是莫名火骤起道:“现在就出发,违令者绞死!”
传令兵看到小查理尼坚决的态度,只好作罢向王宫而去。
不消片刻,小查理尼便看到从不远处军营走出的大队骑兵,而教化院的正午钟声也在此时响起,春风得意的小查理尼向信使骑兵眨眨眼道:“什么沼泽妖孽?父王回来之前我就要把他脑袋取下来。”随即带着骑兵们顺着温泉大街奔出巨石城。骑兵的甲胄在阳光下连成一片银浪,马刺与石板路的撞击声“嗒嗒”作响,如同急促的心跳。春风卷起小查理尼的披风,露出内衬的红色缎面——那是伯尼萨皇室的御用颜色,象征着鲜血与权力。
巨石城外的原野中,金黄的麦穗在田野里随风摇晃,农夫们排成长长一排,正挥舞长柄镰刀娴熟地推进收割。镰刀切入麦穗的声音此起彼伏,农夫们的草帽下露出黝黑的脸庞,汗水顺着脖颈流进粗布衬衫,而不少人的袖口都缠着白布条,那是瘟疫中失去亲人的标志。
小查理尼望着田地间的一座座帐篷和来来回回的马车,转过身向卫队长富布林问道:“他们哪来的?好像不是附近农庄的人,为什么会收割咱们的麦子!”他的手指指向远处的帐篷,帆布上印着朗通家族的艾草徽章。富布林的坐骑踏过田埂,踩倒了几株幼苗,嫩绿的汁液沾在马蹄上,散发着清新的苦味。
卫队长富布林忙扯马上前答道,“这个我查询过了,他们是奎托姆的雇佣农工,不过是由苦艾谷朗通家族下面的个粮食商派来的,说是迪奥家因港口货船延期到达,所以转让给了他们换取了现金,而迪奥家则是无法收回坦霜的货物,而从圣麦斯昆汀诺家族和盎格坦博兰查家族以担保费用拿来的这个抵押票据,他们有王上印鉴的债权涵和核销书单,而且还有虔世会的部分保险税在在其中,所以我也派人去特克斯洛核实过了,王上同意此事!”富布林的语速很快,仿佛在背诵一段早已准备好的公文。
小查理尼注意到他提到“虔世会”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天空,仿佛在躲避某种无形的压力,于是眉头紧锁诧异道,“这兜兜转转,还不就是抵押给润士丹的那些票据之一吗?我父亲到底问他借了多少钱?瘟疫爆发,粮食再被收走,如果港口船队再出现问题,这就是巨石城病饿而亡的节奏。另外怎么会把虔世会和凛条克那些家伙牵扯进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忧虑,手指捏紧了缰绳。远处的马车上,装满粮食的麻袋堆成小山,车轮压过泥路,留下深深的车辙,如同田野身上的一道道伤口。
卫队长富布林摊摊手无奈道,“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段,将大额债务化小周转出去,不仅能快速变现,而且即使做些罪恶的事情也能隐藏起来,无法追索...尤其是涉及到了教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风吹散。
小查理尼看着富布林脸上的皱纹,突然意识到这位跟随父亲多年的老将,早已被官场的潜规则磨去了棱角,而这位年轻气盛的王储望着那从田间远去的粮食车队,好似要转移怒气般闷声道:“先把那个沼泽小刺头宰了再说,这些事留给他吧!”说完带着两千精锐骑兵向卢卡斯森林而去。
车队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遮住了远处的地平线。小查理尼的坐骑突然打了个响鼻,似乎察觉到了主人心中的烦躁。他挥鞭抽向马背,骏马长嘶一声,冲进了前方的森林。
宽敞的驿道阴凉舒适,两边的水杉向路中倾斜,枝叶在头顶交织成绿色的穹顶,阳光透过缝隙洒在驿道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百灵鸟的歌声婉转动听,策马狂奔的小查理尼扯住缰绳,停下脚步闻着周围森林散发出的清新气息和不时飞过的蝴蝶,心旷神怡道:“真是个好地方,兄弟们稍作歇息!”说罢用力深吸口气,松木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暂时忘记了王宫的阴谋和沼泽的危机。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片宁静的森林深处,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注视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
突然,身后传来战马的嘶鸣声,小查理尼刚要举起水袋的手顿在半空,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几名骑兵正从森林中慌乱退出,对面十几个高大的身影缓缓逼近 —— 那些人高马大的生物浑身覆着灰棕色兽毛,厚重的兽皮甲胄下露出结实的肌肉,手中的反曲长刃矛在阳光下泛着幽蓝。
小查理尼皱眉扯动缰绳,黑马踏碎几片落叶,载着他来到近前。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些塞尔瓦狼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猛夹马腹逼近他们,雕花鞍鞯随动作发出皮革摩擦声。眯眼打量着狼人们胸前晃动的兽骨项链,却仍用傲慢的腔调拖长声音:“长毛崽……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伯尼萨骑兵面前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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