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勋儿中了第几名？”
曹组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地。
“曹伯父，恭喜啊，曹勋兄弟高中第十七名！你也中了，这样子你们父子两人就都中了！父子同上榜，这可是一段佳话啊！”
那位报喜的人冲曹组道喜。
“十，十七名？”
曹组惊呆了，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发现儿子此时正把头低下死死盯着地面，并没有看他。
“真是十七名，我五十二名，我儿子……十七名？”
曹组再次看向了榜单，这一次他确实在第十七名的位置上，看到了颍昌曹勋四个大字！
籍贯和名字都对，是自己的儿子没错了！
但，他怎么会名次这么靠前？
曹组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刚才，是不是还想着给自己的儿子提供经验？
结果儿子是第十七！排名远超他！
现在想想，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真是有些可笑了。
“爹，您没事儿吧？”
曹勋看到自家老父亲半天不说话，于是谨慎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没事儿！我儿子第十七！比我更好！这叫什么？这叫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高兴！”
曹组嘴里说着非常高兴，但曹勋一脸疑惑:
“爹，既然高兴，那你跺脚干什么？”
“这是激动。”
“那脸红呢？”
“精神焕发！”
“那攥拳呢？”
“怕忍不住……”
“忍不住啥？”
“忍不住揍你！”
曹组仰天长啸，然后一把薅住自己儿子的衣服，狠狠拍了两下他的背！
这臭小子，这几天居然把自己瞒得好苦！他真的以为这臭小子是考不上才那么放松！
“爹，轻点！轻点！”
曹勋被自己老爹打，那当然是不敢反抗的，但他可以用语言进行抗议。
“我是你老子！老子揍你天经地义！”
曹组这时候非常霸气，但他拍着拍着就哭了，这泪水中既有对自己儿子这高中的欢喜，也有对自己之前屡试不第的解脱。
……
“长卿兄，怎么没有咱们的名字？”
张浚从最后一名一直看到第十一名，都没有看到他或者陈康伯的名字，这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慌乱。
不是吧，难道自己没中？
当然了，原本张浚可能觉得，自己是中了前十，所以没有名字。
可是当他看到身边的陈康伯同样没有名字的时候，张浚就不太相信这个念头了。
因为，因为前十的名额一共才十个人，他们兄弟两个何德何能就这么占据了其中两席？
这概率比他们一个人中前十更低好吧！
“德远兄，稍安勿躁，这不还有前十没揭名嘛，这时候没有咱们的名字是好事儿啊！说不定咱们就是前五！”
陈康伯拍了拍张浚的肩膀，鼓励他。
“长卿兄，在这么多人考中前十名有多难咱们都知道，咱俩何德何能一起中前十？之前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张浚表示，之前咱们觉得能一起中个二三十名，怎么现在长卿兄你直接就想着一起中前十……不对，你刚才说得好像是一起中前五？
“德远兄，你相信我，我有一种预感，咱们肯定不会差！”
陈康伯同样盯着金榜上那前十个被挡住的名字，但不知为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前十里面，有他一个！
张浚有些无奈，他觉得自己这个好友可能是有些魔怔了。
而此时，场内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盯住了那最后的十个名字！
很多没看到自己名字的人，此刻正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奇迹的发生！
前十，前十……
“第十名，梁山大学堂胡不归！”
萧嘉穗一边揭下了榜单上第十名的封条，一边高声喊出名字，众人听到后，立刻冲着人群中一位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学子表示祝贺！
“恭喜胡兄！”
“胡兄今后，一定要让贼人不归啊！”
……
胡不归脸上流露出一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回应周围的人。
“第九名，梁山大学堂叶玖！”
“第八名，梁山大学堂杜修远！”
“第七名，梁山大学堂齐恕！”
从第十名到第七名，连续四人都是梁山大学堂的，虽然大伙儿的掌声和祝贺声都没停，但此时众人心里难免翻起了嘀咕:
“连续四个人，都是梁山大学堂的人，难道说这前十都是他们自己人？”
但接下来，他们这个疑虑就被打消了。
“第六名，江宁秦桧！”
“我第六？”
一直没看到自己名字的秦桧，这会儿也有着惊讶地抬头。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前三甲的水平，没想到最后前五都没有。
“不过第六这个名次也不错了，看看前面都是谁吧。”
“秦兄，好样的！压过梁山大学堂的人了！”
“就是！秦兄日后可不能忘了我等啊！”
……
秦桧一一应对这些人，他的这个表现也被萧嘉穗看在了眼里，看着秦桧身边已经聚集起不少人，萧嘉穗内心暗想:
“难怪哥哥会有些提防，这家伙确实是个做官的料子。”
“第五名，蜀州张商英！”
“第四名，婺州宗泽！”
第四和第五，萧嘉穗揭榜很快，众人听到这两个名字，在看到是两个上年纪的人之后，也是惊叹不已。
“没想到前五中，居然有两个老者！”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位老者肯定不简单。”
听着周围有些离谱的讨论，有认识这两位的学子忍不住做起了科普:
“你们这些人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吗？第五名的张大人，以前是赵宋的宰相！第四名的宗相公，以前也是赵宋的进士！”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更加震惊:
“居然真有赵宋的官来咱们这儿科举啊！”
“还是之前的宰相，可他只是第五？那前三甲会是什么人啊？”
而张商英和宗泽在人群中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张商英之前地位比宗泽高，他其实只听过宗泽的一些事情，并不认识。
至于宗泽，他心里则是感慨自己居然真的能在这个科举中高中，虽然不是前三甲，但第四的名次也特别高！
“任原啊任原，你这是在告诉我，只要我有本事，哪怕我骂梁山，你也会给我官职吗？”
正当宗泽脑子里思绪不断的时候，萧嘉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三名，探花！汉州张浚！”
“德远兄！是你！你是第三名！是探花！”
在萧嘉穗话音刚落的时候，陈康伯就用力拍打着好友的肩膀！
“我，我第三？”
张浚真的意外了，他已经做好了落榜的准备，结果，结果自己居然第三？
可如果自己第三，还剩下两个名字，那长卿兄不就危险了嘛？
“长卿兄，你……”
“嗨，没事儿，你得了探花，我由衷为你高兴，哪怕我这次没中，我也值得了！”
但陈康伯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名次，他还不停地冲着四周的人介绍张浚。
“第二名，榜眼！台州吕将！”
“吕兄，榜眼！真是太厉害了！”
“就是啊吕兄，咱们兄弟中，就你名次最高了！”
吕将的身边，是跟着他一起来那几个人，高玉第十五，桓逸第二十一，冯喜第三十七，都是上榜的人。
但没想到啊，吕将居然直接拿下了第二！这让这些江南来的人腰杆子一下子硬了起来！
“第二么，确实不错。”
吕将对自己能拿第二也是满意的，他自己当时做完了就觉得自己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但他很想知道一下，第一是谁，是谁战胜了自己？
萧嘉穗也是懂大家心思的，在揭开最后一个名字前，他特地还缓了一会儿。
“第一名，状元！信州陈康伯！”
伴随着萧嘉穗的话，刚刚还在为自己兄弟担心的张浚，一下子就兴奋了！
“长卿兄！你是状元！你是状元！太好了！太好了！”
来之前，张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中探花，而且还和状元成了好友！
“状元啊，太好了，我的抱负终于可以施展了！”
对于自己中了状元，陈康伯虽然很兴奋，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谢过周围的人后，他冲着张浚伸出了两根手指:
“德远兄，按照咱们的约定，你欠我两顿酒了。”
“吃！马上吃！”
张浚笑着回应:
“长卿兄别忘了，我也中了，你也欠我两顿钱呢！”
……
“把金榜挂起来！”
萧嘉穗示意将完整的金榜挂起来，此时所有的名字已经念完了，那些到最后还是没听到自己名字的人，此刻就像突然被人抽走了脊梁骨一般，一下子没了精气神！
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以头抢地，似乎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醒后他们就能中了！
“李云兄弟，这里交给你了，别让那些没中的学子寻短见。”
萧嘉穗一边吩咐李云赶紧维持现场的秩序，一边把这一百零位大益第一次科举中举者的相貌名字记在了脑子里。
“各位学子，恭喜中举！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今天晚上聚义厅设宴，等候各位学子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