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凌立于中央法台之上,手握青木夭寿剑阵,透过二十四诸天禁阵遥遥悬停在王母娘娘头顶。
这一剑,他只要轻轻一斩,王母娘娘必然要身死道消,即便她真的是天帝五气轮回也逃不脱被株的命运。
但许诺这一剑并未斩下,除了顾及小梦寒之外,他从王母娘娘言辞间还听到了另一股弦外之音。
许诺不动声色道:“从娘娘出现那一刻,我心中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不知娘娘可否答疑?”
王母娘娘嫣然一笑,如千娇百媚:“你问吧,本宫当知无不言。”
许诺不假思索道:“娘娘当年曾经对我说过,你曾经生活在洪荒时代,而天帝五气轮回是在三界九洲时代,娘娘又是如何成为天帝五气之一的呢?”
王母娘娘脚踏在天书之上,风姿卓绝道:“本宫乃天帝五气之一,曾经在洪荒时代生活有那么难以接受么?”
似是感觉言辞间有些饶舌,王母娘娘继续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当本宫对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本宫就是天帝,所以这并不冲突!”
许诺明白了,她一直以为王母娘娘说谎骗了他,但显然,王母娘娘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天帝。
天帝曾经生活在洪荒时代,和五气轮回之一的王母娘娘降生在三界九洲时代并不矛盾。
许诺遥握青木夭寿剑阵:“那么娘娘所说的代价又是什么?”
王母娘娘等的就是许诺这个问题:“想来到了现在,你应该已经借助帝心找到了天帝五气,难道就没有发现么,天帝五气的特征?”
许诺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天帝五气多少都和他有些瓜葛,像小瘪三,小美人,真心,即便是张太子和月兰,也和他多有纠葛。
纠葛就意味着难离!
王母娘娘脚踏在天书之上,浑身被书卷瑞霭缭绕:“假如你杀了本宫,天帝五气就会溃散,其它五气也一样会死!”
许诺恍然大悟。
难怪身为天帝神气的月兰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他杀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嫣然一笑道:“这只是其一,其二,本宫乃是天帝五气之一的魄气,你要知道,天帝五气朝元的魄气可非等闲的魄气,乃是积聚了三界众生的魄气,一旦魄气受损,整个三界都要跟着遭殃,你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这是事实!”
许诺神色凝重。
他的确没想到,天帝五气竟然还暗含了如此内蕴。
“所以,你不能死?”
许诺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的,本宫不能死,除非,你不顾三界苍生的命运,不顾你那些亲朋好友的前程!”
“好,你赢了!”
许诺缓缓收回了青木夭寿剑阵,“最后一个问题,禹皇到底要做什么,还请娘娘解惑。”
王母娘娘轻摇臻首道:“那你可要问禹皇了,本宫怎么知道呢!”
许诺并不意外,王母娘娘只是天帝五气之一,禹皇没必要也没道理告诉他自己的全盘谋划。
就在此时,凌霄宝殿上空,突然一柄秀气的小剑凌空而下,赫然落在了凌霄宝殿。
那小剑甫一出现,便化作一个娇柔的女子。
许诺一眼就认了出来,来人是桑桑,天帝的女儿,虚老的媳妇!
许诺倒是没想到,桑桑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今日的桑桑一袭朴素圣洁的白衣,宛如梨蕊仙子一般:“逍遥子,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么,那猴子就是沌胎投影!”
此言一出,三界哗然!
猴子竟然是沌胎投影?
崇恩圣帝嘴角抽搐,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明里暗里的寻找沌胎投影,可怎么也没想到,猴子竟然是沌胎投影。
要知道,猴子这些年来大闹龙宫,大闹地府,大闹天庭,西天取经,始终呈现在三界诸位大佬眼皮子底下。
他崇恩圣帝认不出来,难道道尊佛尊还能看走眼不成?
很快,崇恩圣帝就意识到,或许并不是道尊佛尊这些大佬认不出来,只是因为着某些原因,他们不愿意说破罢了。
对于桑桑之言,许诺并不是太意外。
因为他早就有这样的怀疑了。
当年虚老人就曾经告诉他,东海曾经出现过沌胎投影,而且和禹皇有关,后来不知所踪,这不正是暗合了猴子的起源。
只是禹皇要拿猴子这个沌胎投影做什么?
似是猜到了许诺心中所想,桑桑语音清越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禹皇是要以古术观照猴子这个沌胎投影,寻找真正沌胎的所在,一旦被他找到,将沌胎炼化,必将无敌于万古!”
这一刻,整个三界一片哗然。
绝大多数神圣仙佛都不认识桑桑,认识桑桑的放眼整个三界也是寥寥无几,不少人甚至都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有点危言耸听。
镇元子神色复杂,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曾经的主子,天帝的公主,桑桑竟然会出现在凌霄宝殿!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禹皇竟然有如此惊天的图谋!
凌霄宝殿中,镇元子躬身一礼道:“经年未见,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桑桑却是看也不看镇元子,她一双深邃而又漆黑的大眼睛赫然落在了王母娘娘身上:“幽幽,你可还认得我?”
王母娘娘是幽幽?
虚老人和桑桑的女儿?
许诺感觉脑袋转不过弯来。
然而下一刻,王母娘娘就打破了他心中的猜疑:“没想到母上大人还活着呢!”
许诺头皮发麻。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王母娘娘真的是幽幽的话,那也就意味着,王母娘娘就是天帝的外孙女,天帝的外孙女却成了天帝五气轮回之一。
这有可能并不是巧合,极有可能是天帝故意为之。
天帝帝心中传来一道盛怒之声:“桑桑,你和昌邑生的好女儿,要反客为主,反噬了我这个外公呢!”
桑桑冷笑连连:“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要算计,父皇你又算是什么好人,当年若不是你,常阳山一脉何至于败亡!”
天帝帝心越发的震怒:“我那是在救你们,你岂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那昌邑血统高贵,打他主意的人数不胜数,为父那么做只不过是想帮你们由明转暗罢了,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你怎能不理解为父的苦心!”
“我今天来不是要和父皇理辩的,”桑桑不齿一笑,她一双眼眸穿透禁阵落在了许诺身上,“小子,五彩石何在?”
许诺挥手一招。
下一刻,五彩石已经自他小世界中飞出,落在了桑桑手里。
至于桑桑要干什么,那是桑桑的事。
本来五彩石也是桑桑给他的。
刹那间,天帝帝心中传来一阵震颤之态:“桑桑,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