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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北,江家大宅。

天色已经擦黑,宅院里晚风轻拂。

二楼书房,暖黄色的玻璃窗上,印着胡小妍的侧影,细密的算盘声劈啪作响。

青丘社已被大火焚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江家自然免不了上下打点。

以往,给老柴发红包这种差事,向来都是由南风代劳,给点小恩小惠,也实在犯不上把算盘掏出来精打细算。

但这次不同,胡小妍正在做预算,家里似乎准备要支出一大笔款项,用处犹未可知。

楼下客厅里,江连横身穿西装,油头梳得一丝不苟,此刻正端坐在沙发上,从早到晚,都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

宋律成挑衅江家,如今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江连横却并未显出丝毫得意的神情。

毕竟,杀人放火,对现在的“江家”而言,实在是“最简单”的差事,接下来该如何收场,才是他这个当家掌柜需要考虑的问题——能平事的才是龙头。

晚饭过后,如此静坐片刻,南风最先赶来汇报。

“哥,刚收到电报,杨剌子他们已经到辽阳了,让咱们放心,中途没有任何岔子。”

王正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急忙开始说明情况。

虽说江家势大,但纵火案毕竟牵扯颇多,就算是为了照顾衙门的面子,该避风头也还是要避风头,起码最近一个月,杨剌子等人也算放了个长假。

江连横点了点头,紧接着问:“东风和新年呢?”

王正南笑道:“都在外宅安顿好了,过两天就能回家。”

海新年自从沈家店回来,就没出过房门,换言之,他现在根本就“不在”奉天;而青丘社大火燃起时,张正东根本不在现场,再凭借江家力保,自然可以免去外出躲避风头。

“这么说的话,现在负责查案的,是咱们这边的老柴?”江连横又问。

“是啊!”王正南连忙应道,“我听说,今儿白天的时候,蒋二爷他们还跟小东洋争执呢,等到下午以后,东洋巡警就全都撤了,估计是双方交涉过后,东洋警务署那边让步了。”

江连横沉了口气,整个人立时轻松不少。

王正南却不敢怠慢,话赶话,随即又问:“哥,西风把青丘社的情况问清楚没有,朴泰勋那边还等着消息呢!”

江连横摇了摇头,却说:“现在还不知道,再等等吧,应该快了。”

“要不,我去小河沿

催催他们?”

“不行,你们现在谁都不能去找他,去的人越多,越招惹人眼,老实等着就行了。”

既然如此,王正南也就不着急了,终于腾出功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追问:“哥,官署衙门那边,还没派人过来找你呢?”

江连横瞥了一眼落地钟,已经临近七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估计应该快了,我都坐这等一天了,就等着上面派人来找我问话呢!”

果然,这话说完没多久,就见袁新法快步走进客厅,在江连横身边低声耳语道:

“东家,大帅府那边派人来找你过去。”

“来了几个人?”江连横下意识地问。

袁新法急忙回道:“就来了一个人,是常副官。”

闻听此言,江连横的脸上才终于显出一抹得意——这次报复青丘社,已经十拿九稳了。

倘若大帅府只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叫”他过去问话,说明老张并未大动肝火;倘若大帅府来了好几个人,那就是“带”他过去问话,计划虽不至于立刻崩盘,却也免不了要受到大帅的一番敲打。

江连横提了口气,拿手一抹油头,旋即迈步走出大宅。

常副官也是江家的老熟人了,乘军用汽车来的,江连横自然也得跟着上去,江家的司机和保镖便只好开着空车紧随其后。

车厢内,常副官神色轻松,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跟江连横扯闲话。

其实,他也有点好奇,西塔高丽街的纵火案,到底是不是江家在幕后指使,于是话里话外,便总想着套词。

可江连横却是装糊涂的高手,任凭对方如何试探,嘴里横竖都是那几句话——不知道,刚听说,怎么可能?

好在江家距离帅府不算远,路上没过几分钟,汽车便已抵达目的地。

江连横火速跳下汽车,借口不敢怠慢大帅,于是连忙快步朝大青楼走去。

…………

大帅府二楼书房,老张忙完了一整天的公务,难得清闲下来,此刻正身穿长衫便装,戴着一副圆底眼镜儿,负手立在屋内,仔细端详着书架上的一座玉雕——老猿献桃。

少顷,警卫员敲响房门,进屋通报说江连横来了。

张大帅没有回身,嗓子里咕哝一声,既像是在咳痰,又勉强称得上是对下属的回应。

警卫员立正敬礼,房门关上没多久,再推开时,便是一张谨小慎微的脸了。

“大帅,您找我?”江连横

带上房门,垂手立定,后背拱成了一道弯。

张大帅摘了眼镜儿,目光在玉雕上停留了一会儿,方才转过身,上下扫了一眼江连横,鼻孔一粗,冲书桌前撇了撇嘴。

江连横不敢磨蹭,立马规规矩矩地站了过去。

张大帅提着长衫,缓步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指了指房门口,嗓音沙哑地问:“小江,现在这屋里就咱们俩人,你跟我说实话,西塔那把火,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放的?”

江连横一怔,没想到老张会问得这么直接,可左思右想,见眼前的情况如此,便只好点头承认下来。

“砰!”

张大帅一拍桌面,当即质问道:“妈了个巴子的,你他娘到底是咋想的?”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江连横急忙躬身赔罪。

显然,老张并未动用真怒,倘若是真想严办江家,又怎么会把江连横叫到书房,还特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数落一通?

不过,虽说没动真怒,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满。

张大帅摆了摆手,随即训斥道:“我息什么怒,你小子到底想干啥,你是不是感觉老子整天特别闲,愿意跟那帮小鬼子扯毛淡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东洋领事馆都跑来问我了,你是不是也得收敛收敛了?”

“是是是,大帅教训的对!”

江连横并不急于辩解,只管低头认错儿。

张大帅紧接着又骂:“小江,你别以为给我搞了点情报,就能在奉天胡作非为了!老子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要让你给我办事的,不是给我捅娄子的,你把我当成给你擦屁股的老妈子了?”

“没有,没有!”江连横立马跪下来,“大帅,这我怎么敢呐!”

张大帅仍不解气,叨叨叨连骂了三五分钟,直到嘴里的唾沫喷光了,嗓子紧着冒烟儿,才将将停下来,润了口茶,静思片刻,终于抬了抬手。

“行了,别搁那跪着了,起来吧!”

“戴罪之人,不敢起身。”

“他妈的,你小子还跟我整上词儿了!”张大帅嗤笑一声,满不耐烦地命令道,“让你起来就起来,别跟我这扯毛淡!”

江连横应声起身,不辩解,等着问话。

张大帅把气捋顺了,人也随之冷静下来,脸上的怒容渐渐转为困惑,抬手给江连横指了把椅子,随后才问:“小江,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这事儿办得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在西塔高丽街放火,会有什么后果,难不成你不知道?

“知道。”江连横把头压得很低。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放火?”张大帅问,“你总得有点原因吧?别告诉我就是因为点私仇!”

“唉,大帅,那群高丽棒子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江连横叹了口气,竟佯装委屈起来,“他们在西塔地界儿横行霸道,到处收购田产、贩卖烟土、强并店铺不说,还杀咱们华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啊!”

“他们还杀人了?”

“是,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挺好个孩子,就因为犯错得罪了他们,结果……唉,瓢儿都让人给摘了。”

江连横说的都是实话,每一件事实都经得起查证。

张大帅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他妈的,这帮狗仗人势的东西,跑咱东三省来装犊子了,早就应该教训教训他们!”

江连横随即附和道:“大帅,您身居高位,很多事虽然有所了解,但是感触不深,青丘社那群高丽棒子作恶多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啊!”

张大帅咂了咂嘴,却说:“我当然也知道那帮高丽棒子不是省油的灯,但问题在于,小东洋就是打算拿他们当马前卒,诚心恶心咱们,拿他们当钩子钓鱼,你这一把火,烧得倒是痛快了,小鬼子能善罢甘休么?”

“大帅,容属下多嘴问一句,现在这案情……是由哪方负责查办的?”

“交涉已经结束了,查案、审案都由省府执行,但最终宣判,需要由双方协商,你打算怎么办?”

江连横恭敬道:“大帅,人我可以交,而且现在应该已经在衙门里受审了。”

张大帅一愣,颇有些感慨地笑了笑,说:“你小子心狠呐!”

“大帅,我只是按线上的规矩办事,谁也挑不出毛病,而且——”江连横突然把天大的罪过,愣说成了难得的功劳,“大帅,依我来看,这场大火对咱们奉天当局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好事?”张大帅应声皱眉,一时间不得要领,“这话怎么讲?”

江连横说:“大帅,最近这些年,西塔始终没兴旺起来,就是因为小东洋总在其中指手画脚,强说那是争议地段,其实所谓的争议,无非就是因为当年西塔地处荒郊,连个街市都没有,后来高丽棒子在那扎堆,盖了几间房,小鬼子借口说那是他们国民的财产,所以总想强行接管,现在大火烧光了半条街,他们这借口也就站不住脚了。”

张大帅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如以赈灾救济的名分,抓紧破土动工,在高丽街兴建公寓住房,既能给大帅您增添善政仁心的好名声;又能以公产为屏障,阻止小东洋步步蚕食;同时还能借此监控、管理那些从半岛来的不法侨民;可谓一举三得——”

话到此处,江连横顿了顿,方才低声请示道:“大帅,您觉得呢?”

这一番陈明利害,再仔细琢磨——这把火好像不仅烧对了,而且还烧晚了。

张大帅愣了片刻,嘴角渐渐翘起来,不禁笑道:“诶,小江,别说,你还真别说……有点意思啊!”

江连横不敢贪功,只低声说:“还请大帅定夺。”

“不过,要拿省府的税收,去给半岛侨民赈灾……恐怕百姓会有怨言呐!”

“这不碍事儿,如果大帅能信得过属下的话,我可以出面牵头,以民间慈善的名义筹款赈灾,只要大帅能签发公文,命令市政公署批地开工即可。”

闻听此言,张大帅转怒为喜,当即朗声大笑起来。

“小江啊,还得是你小子!我就说么,这顾头不顾腚的事儿,也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敢情你自己全都琢磨明白了!”

“没有没有,只不过这些年跟在大帅身边,耳濡目染,受了熏陶,确实学到了不少。”

“好小子,又他娘的在这捧我!”张大帅笑道,“那行,明儿一早,我就给市政公署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开具公文,务必要抓紧动工,等那片房子盖起来以后,你可别光想着收租,也得给我盯着点那帮高丽棒子!”

“那是当然,属下拎得清楚,收租只是业余,监控那些二鬼子才是根本。”江连横笑着应承下来。

张大帅虽然乐呵,但并未提早庆功,转而却又沉吟一声,似有三分疑虑。

江连横急忙问清缘由。

张大帅说:“不过,咱们在这打的如意算盘,小鬼子那边就未必能接受了。毕竟是二十几条人命,我跟吉田总领事交涉过了,他虽然同意不插手调查,但该有的说法,还是要有的,可以不是真相,但不管怎么说,也得让他们能够交差才行。”

江连横笑着问道:“大帅,如果在小东洋眼里,这二十几个人该死呢?”

老张闻言,不由得眉间一喜,却问:“怎么,你连这事儿都想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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