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泰见过苏定方的能耐,虽不及雄阔海勇猛,但对付一些普通的武者,已是绰绰有余,如今自己确实无人可替,这个苏定方可说是最适合的人选。
“好吧,那就有劳苏兄!”徐泰横过大斧,抱拳称谢。
苏定方提刀还礼,迈步下场。
窦建德斜眼瞟了瞟雄阔海,淡淡道:
“雄寨主,我方应战之人已出,不知贵寨派哪位英雄出战?”
“夏王莫急,”雄阔海一摆手,转头对身后喽兵喊道:“快请痴儿出来!”
喽兵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带了一个身体壮硕,膀大腰圆的少年出来。
众人望去,这精壮少年生得五大三粗,个子生得不高,面容迟滞,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
只听他一出门便呵呵直乐,口齿含糊地高叫道:
“哪里有架打?谁要跟我打架?”
窦建德等人见雄阔海派了个傻乎乎的白痴出来应战,都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道:
看来这平顶寨是真没人了,傻子也堪为大用,这下子算是赢定了!
既然如此,这般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如将赌注加大,也不枉来此大战一场。
窦建德心里喜不自胜,脸上却仍是平淡如水,他抑制心情,缓缓道:
“雄寨主,一战定局,胜负天定,本王是好赌之人,想籍此提高赌注,不知寨主有否兴趣陪本王一遭?”
雄阔海点头道:“你要怎么赌?”
窦建德假装沉思了一会,道:
“不如这样,若我方输了,一万石粮米,三千匹绸绢,分文不少,双手奉上……”
“哦?”雄阔海一下子来了兴趣,道:“那若是我方败了呢?”
窦建德哈哈大笑,道:“那么雄寨主就放我等三人下山,然后遣散喽兵,自焚山寨,从此不得在此地出现,寨主可有异议?”
他这一番话语,其实是将己方三人的目的都说了出来,因此徐泰虽未说话,却也频频点头,心中赞叹这窦建德确实是个人物。
“可以!”雄阔海听完,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窦建德一挑大拇指,赞道:
“爽快!雄寨主快人快语,咱们便一言为定!”
话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雄阔海走到那痴傻少年的身前,用手点了点苏定方,轻声说了几句,那少年傻笑了几声,道:
“来人,取我的熟铜棍来!”
当下便有喽兵进到寨内提取兵刃,众人在一旁等待,却是左等右等不见这喽兵出来,那痴傻少年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烦闷。
又等了片刻,寨内终于走出人来,正是先前进去取棍的那名喽兵,众人看去,却见那人手中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兵刃在手,心中都是一阵奇怪。
未等这痴傻少年开口,那名喽兵便远远招呼四周的其余喽兵,喊道:
“快,再来两人,跟我进去抬棍子!”
雄阔海一皱眉头,怒道:
“何事惊慌?”
喽兵道:“寨主息怒,小的并非有意吵嚷,实在是罗小哥的兵刃太过沉重,小的搬不动,这才出来喊人帮忙。”
雄阔海闻言一乐,打了个哈哈道:
“一心打架,倒是把这事忘了,罗兄弟初来乍到,你们可能不知他天生神力,臂膂惊人,所使的熟铜大棍重一百八十余斤,又岂是普通人能搬动的,来人呐……”
刚想差人前去帮忙,却被那姓罗的少年阻住,道:
“雄大哥,罗士信只是力气大,使什么兵器都是一样……”
说着走到寨门口,将那两只三四百斤的石锁一手一个,高高提起,抡起来挥舞了几下,又轻轻放下,傻笑道:
“称手,就它们了!”
苏定方看得眼都直了,之前以为雄阔海力大无穷,天下无敌,想不到现在出来个痴痴傻傻的罗士信,竟是比雄阔海更可怖!
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胡思乱想间,那只见罗士信用手一点苏定方,道:
“哎,我的对手是你吧,快亮出你的兵刃,我让你三招!”
苏定方自知不是对手,此时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真不知如何应对,却听寨门外有喽兵飞奔而入,疾跑到雄阔海面前,伏地禀报道:
“报寨主,山下有一男一女请求入寨。”
雄阔海“哦”了一声,疑惑道:
“有没有说何事入寨?”
喽兵回道:“据说是寻人。”
雄阔海笑道:“找人找到强盗窝子里来了,好,我倒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手一挥,道:“让他们进来!”
喽兵拜倒领命,转身下去传令,不多时,便领着一对少年男女走进了山寨。
众人皆愣,不知这对陌生男女来此做甚,唯有徐泰一脸欢喜,兴高采烈道:
“陈兄弟,薛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结伴赶往京城,意在找宇文化及寻仇的陈剑声和薛沐晴。
陈剑声上前与徐泰四臂相握,喜道:
“徐大哥,果然是你!”
徐泰问道:“你二位莫非是专程来找我的?”
陈剑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也是,也不是。”
徐泰不解道:“如何也是也不是?”
身后薛沐晴笑吟吟地接话道:
“徐大哥,我和陈大哥本是打算上京办点事,路过山下,正看到凭空雷电交鸣,陈大哥说冬雷阵阵,不应是自然所成,定是徐大哥你在此与人交手,于是便上来看看,有否帮得上忙的地方。”
徐泰一拍大腿,乐呵呵地道:
“正是有事非得陈兄弟或薛姑娘出手相助才行!”
接着便把过往事由简短一说,特别是说到了罗士信神力无敌,苏定方定然不是对手,陈剑声听完,对薛沐晴笑语道:
“晴儿,这场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这一阵,旁边的罗士信却是不乐意了,他双手提着两只石锁,重重往地上一扔,刹那尘土飞扬,地面更是被砸出了两个大大的深坑。
他一指三人,喝道:
“我说,你们还打不打?到底是那个拿刀的小胡子和我打,还是这个拿戟的小书生跟我打?”
薛沐晴见他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身健如牛,但说话语气痴痴呆呆,甚是滑稽,便起了怜惜之心。她慢慢走向前去,微笑道:
“别急,这场姐姐陪你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