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泰拱手道:“不敢,公子有何吩咐,徐泰自当遵命。”
李世民道:“在下本来答应陪薛姑娘往皇宫外游玩一趟,看来现在只好劳烦将军你了。”
徐泰道:”公子放心,末将将公子带到后,立刻便折返此地。”
李世民这才安心,仰天长笑一声道:“宇文化及,天下因你一人而亡,你也算是功高盖世了!”
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又道:“徐将军,请先前带路。”
薛沐晴眼望李世民离去,心下黯然,忽地又想起一事,高声喊道:
“李公子,那还马的壮士如何称呼啊?”
只听远远传来回应:“秦——琼——!”
※ ※ ※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执事太监手捋拂尘扯着嗓子喊道。
“皇上!皇上臣有本启奏,大事不好了皇上!”兵部尚书王颖连滚带爬地出列跪倒。
“王颖!你身为兵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朝堂之上竟如此失态,该当何罪?!”
杨广手指王颖,怒斥道:“究竟是什么事把你吓成这般模样?”
王颖被骂得脸色发青,只好略一定神,这才清楚说道:
“皇上,陈国大军自攻破山泉关后,短短半月之内,又连下‘四海’、‘紫霞’、‘飞马’、‘界岭’等关,所破大小城池数十座,掠走金银牛马无数,所到之处如蝗虫过野,片瓦不存,各地城关告急文书如漫天飞雪而至。”
“今早又收到急报,陈军已逼近长江,襄阳城危在旦夕!皇上,若再无退敌之人,恐怕...恐怕...”
“什么!”杨广差点一屁股从龙椅上摔下来。
“各地将军、守备、节度使,平日里吃朕的、穿朕的,拍起马屁来一个比一个来事,怎么一碰到打仗,却比乌合之众还不如?”
殿内众臣也纷纷跺脚搓手,却无一人出班献策。
杨广心烦意乱,一拍龙案,怒喝道:“吵什么!就是会吵,有一个会想办法的没?”
众臣子身子都是一震,见杨广发怒,纷纷止住话语,缩起脑袋,却仍无一人答话。
杨广心下明白,大隋天下,能打的不是被杀,就是被废后郁郁而终,现在剩下的,都是一帮只会溜须拍马的酒囊饭袋而已,不禁哀声叹道:
“难道我大隋就再也找不出向薛成、岳定国这样的大将了吗?”
“皇上,老臣保荐一人,必可解天下之危!”
杨广闻言,抬眼望去,见是宇文化及跪倒在地,忙道:
“看来危急关头还是要仰仗丞相啊!丞相且说,所荐何人?”
宇文化及缓缓道:“皇上怎的把靠山王他老人家给忘了呢?”
杨广一听之下,精神陡然一振,大喜道:
“不错!不错!皇叔他老人家一生戎马,整个天下都是他打下来的,小小后陈余孽,又岂在话下?来人,快请靠山王寿阳宫相见,退朝退朝.....”
不多时,在几个太监的引领下,一位衣着清朴、须发皆白的老者健步走入寿阳宫。
杨广一见,赶紧起身离座,来到老者跟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
“皇叔,您老人家久不问政,不知一向可好,皇侄这厢有礼了。”
此老者正是大隋开国第一名臣,大名鼎鼎的靠山王杨林。
由于年事已高,近年来已淡出朝野,不再过问军机大事,专干些花鸟虫鱼的闲聊之事,只是和一些门生故友的交往中,也会谈及一些国家大事,因此今日得知杨广突然召见,心中已是有了分数。
于是稍作整理后,便随传旨太监入了宫中。
“老臣年老体衰,见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杨林俯身便要拜倒,却被杨广一把扶住。
“皇叔说的哪里话来,皇叔年高,本应在家中颐养天年,今日却要受这奔波之苦,倒教侄儿心中甚是愧疚!来人,赐座。”
杨林赶紧摆手道:“多谢皇上,老臣不敢!”
二人客气了一番,分宾主落了座,杨广挥手遣太监宫女出外候旨。宫门紧闭,只剩下这叔侄二人在此长谈。
寒暄了一阵,杨广正了正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皇叔可知朕今日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杨林故作迷惑,道:“老臣不知。”
“唉,皇叔啊...”杨广哀叹一声,双眼中似乎渗出泪来,“天下大乱,国将不国啊!”
于是将陈国入侵之事简略说了一遍。
杨林对此事其实心中明了,只是不愿主动提及,又听杨广继续道:
“天下能战之将虽多,但大多不愿为国效力,朕实在没有办法,只求皇叔以万金之躯,代朕出征啊!”说罢又要行礼。
“皇上不可!”杨林赶紧拦住,道:“老臣年逾古稀,已是风烛残年之躯,有心报国,无力杀贼啊,皇上请看...”
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道:“老臣现在连马都骑不了,更别说上阵杀敌了。”
杨林一脸苦相,拽着杨林的袖子道:“皇叔,你我同为杨家子孙,您不救我,谁人能救?陈军逼近长江,襄阳指日便破,难道,您就看着杨家基业毁于你我之手吗?”
“唉,”杨林仰天长叹一声,“先皇在上,皇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薛成、岳定国二将有一人尚在人间,执全军之印,天下何愁不平,陈军何愁不破,只是...只是...唉...”
“皇叔,朕知错了,皇叔南平后陈之日,朕便将二位将军沉冤昭雪,风光厚葬,后人加官进爵,永享富贵,只求皇叔出山相助!”
“皇上,老臣确实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杨林再次推却,见杨广实在可怜,又接着道:
“不过老臣可为皇上保举一人,有此人出战,胜于老臣数倍。”
“哦?此话当真?”杨林破涕为笑,忙道:“皇叔快讲,此人是谁?”
杨林微微一笑,缓缓道:“便在那刑部大牢之中!”
杨广一听差点没气哭了,泄气道:“皇叔不肯相助也就罢了,何苦再拿朕来开玩笑?”
杨林正色道:“老臣绝不敢欺君罔上,老臣推举之人,此刻确实身在大牢之中!”
杨广见杨林说的认真,不禁也信了几分,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妨听听再说,便道:
“那皇叔所荐之人究竟是谁?”
“长史李渊之子——李世民!”杨林一字一句将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