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皇帝一声断喝,打断了所有窃窃私语。他目光如刀,扫过安王的泪脸和宣王惨白的脸色,最终落在刑部尚书严隶身上。“刑部严隶听旨!”
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皇帝冰冷的声音回荡:“朕命你即刻带人,搜查宣王府!让安王放心,也让满朝文武看看,朕的儿子,究竟是不是那等因色忘义、残害手足的凶徒!”
皇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动了真怒。他最后一句“我不信一个大活人会在京都消失”,更是让所有臣子心惊胆战,齐刷刷跪倒一片,高呼“皇上息怒”。严隶领命而去,大殿陷入了死寂的等待。这两刻钟,漫长得如同两年,每一秒都在煎熬着殿中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当严隶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殿门口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面色凝重如水,身后,四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却隐约透出人形。
“臣,在宣王府后花园的枯井中,搜到了这个。” 严隶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猛地掀开白布——康世子昭康那张青紫浮肿的脸,赫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冷气。安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乎晕厥过去。
宣王如遭雷击,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是谁?是谁如此狠毒,不仅能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埋入他的王府,还能精准地让严隶搜到? 这分明是早就布好的死局,而他竟毫无察觉!
一旁的瑞王昭宴霖,此刻也是心中巨震。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场打压宣王权势的官司,却没想到直接演变成了人命案,而且是一招毙命!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太子党,“太子能有这样的头脑和胆量?还是说……另有其人?” 瑞王心底寒意顿生。若安王连儿子的性命都能牺牲,那这盘棋的代价未免太大;可若是有人黄雀在后,利用此事将计就计,那这个幕后之人的心机和能量,就太可怕了。他暗自咬牙,无论此人是谁,都必须尽快找出,否则,他们所有人都可能成为下一枚被舍弃的棋子。
皇上倒在龙椅上的那一刻,整个明德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鎏金蟠龙柱下,百官垂首屏息,连彼此衣料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御座上方,天子前一刻还沉凝如水的面容骤然失去血色,指尖尚未触到奏折便已无力垂下。沉重的冕旒撞击在御案上,发出清脆而骇人的声响。
“皇上——”侍立在侧的太监总管王公公尖厉的嗓音划破死寂,“快传太医!皇上晕倒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中。几位年迈的臣子身形摇晃,险些随圣驾一同晕厥。今日的早朝,先有安王哭诉世子失踪之谜牵扯出宣王与青楼女子的风流案,后有刑部从宣王府抬出世子尸身的骇人场面,如今龙体又突发不测,一连串的变故让这些宦海浮沉数十年的老臣也感到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