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胡县令正与钱师爷低声商议,眉头紧锁。
“师爷,京都刚传来的消息,瑞王殿下奉旨巡查,不日将抵达太州地界。这可是天大的机会!若能借此攀上瑞王,本官这三年考满,往上挪一挪岂不是十拿九稳?” 胡县令捻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精光,“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尽快筹措一份厚礼,提前去太州迎候?”
钱师爷连连点头:“大人高见!可是我们一直都是走相爷的路,目前看相爷也没有站队,若能得他青眼,前程无量。只是相爷……既要不能让相爷知道,也要伺候这位爷,需得好好斟酌。”
两人正盘算着如何投机钻营,却听得衙门外一阵喧哗。胡县令不悦地抬头,只见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胡天赐,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胡县令心头火起,这个逆子!三令五申让他最近收敛点,安分守己,等自己升迁调离后再逍遥,怎么又惹是生非。
他板起脸,正要呵斥,目光却猛地定格在胡天赐身旁的一对男女身上。那男子身姿挺拔,虽衣着看似寻常商贾,但气度沉稳,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绝非普通富人。而他臂弯中护着的女子,纵然泪眼婆娑,发髻微乱,也难掩其绝色容光,此刻正楚楚可怜地依偎着男子。
胡天赐却毫无眼力见,兴冲冲地上前邀功:“爹!爹!好事!天大的好事!这位老板是外地来的大商人,想跟咱们县衙做笔生意!” 他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却难掩得意,“他愿意把他家这位小娘子……嘿嘿,送给儿子,只求爹您行个方便,以后在咱这地界上多多关照他的买卖!”
此言一出,胡县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眼前这男子,那份从容镇定,那眼神中隐含的审视与冰冷,哪里像个唯利是图、卖妻求荣的商人?这分明是……
昭宴霖目光扫过衙门口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百姓,又落回浑身筛糠般的胡县令身上,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得让胡图每个字都像砸在心尖上:“胡县令,本王看……有些话,站在这里谈,恐怕不太合适。你觉得呢?”
胡图被那声自然而然的“本王”骇得魂飞魄散,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连忙磕头如捣蒜:“是是是!王爷所言极是!下官糊涂!请王爷!移步花厅!”
昭宴霖坐在位上,端起衙役刚奉上、还烫手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了拨浮叶,动作优雅,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并不看胡图,仿佛自言自语,又字字诛心:
“胡县令,你年年送往京都相爷府的重礼,记录可还清晰?”
“你与本地富绅勾结,抬高税赋,中饱私囊的账册,又可曾妥善保管?”
“你纵子行凶,欺压百姓,这山河县百姓的状纸,怕是都能堆满这间花厅了吧?”
“哦---对了,刚才你儿子说买我的侧妃,不知道买不买的起”
昭宴霖那句轻飘飘的“买我的侧妃”,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胡图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