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进在略显荒凉的官道上,越靠近太州地界,沿途的景致便越发显得贫瘠。黄土、枯草、偶尔可见面黄肌瘦的灾民,无不昭示着此行的艰难重任。
子信策马靠近王爷的马车,低声禀报:“主子,前方即将进入云阙州地界,第一个便是山河县。我们是按原计划直接前往县衙驿站,还是……”
车内静默了片刻,只听得见车轮辘辘之声。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瑞王昭宴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转道,去山河县城。”
“是。”子信虽有些意外,但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立刻派人前去安排。
马车内,昭宴霖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因连日赶路而略显疲惫的阿韫,眼神是一片化不开的柔情。他想起离京前王妃必然不会让她安生,想起她在那深宅大院中处处受制、隐忍的模样,心中便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惜。
山河县虽属云阙州,并非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太州,但此地以古泉河的夜景闻名,据说月上中天时,河面流光溢彩,如梦似幻。行程虽紧,但绕道山河县并不算太耽搁,他想带她去看看。
“累了么?”他轻声问,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快到山河县了,今晚我们在那里歇脚。听说古泉河的夜色颇有一番韵味,带你去散散心。”
阿韫闻言,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漾开浅浅的笑意,如春水破冰:“王爷……政务要紧,妾身不碍事的。”
“无妨,”昭宴霖将她揽得更紧些,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体贴,“赈灾之事千头万绪,不在一时。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他未明说委屈何在,但彼此心照不宣。阿韫将脸轻轻靠在他胸前,感受着那份坚实的温暖,心中百感交集。她知他心意,也贪恋这片刻的安宁与温柔。“谢王爷。”
昭宴霖望着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色,心中暗忖:但愿这古泉河的夜色,能洗去她眉间些许愁绪。前方的路或许荆棘密布,但此刻,他只想予她片刻欢愉。
马车缓缓驶入山河县城,与沿途的荒凉截然不同,县城内竟是一派熙攘繁华。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行人摩肩接踵,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阿韫好奇地从车窗望出去,一双明眸因眼前的景象而熠熠生辉,她惊喜地回头,声音里带着雀跃:“王爷,我们这是到了!好生热闹!”
昭宴霖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娇憨之态,心头微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和的弧度:“嗯,今晚我们不住驿站,就宿在城中最好的酒楼。”他顿了顿,目光缱绻地落在她脸上,“赶了这些天的路,你也辛苦了。晚上带你好生逛逛这县城,尝尝此地的特色美食。往后进了太州地界,怕是难有这般松快的时候,今日……便先让你舒坦一下。”
阿韫闻言,心中暖流涌动,知道他这是特意为她安排的。她眉眼弯弯,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脱口而出:“谢谢润之!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话音未落,她竟鼓起勇气,飞快地倾身过去,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昭宴霖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他们自成婚以来,因着种种缘由,始终相敬如宾,未曾有过这般肌肤之亲。他并非没有渴望,只是总想寻个最恰当的时机水到渠成。
此刻,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轻易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情愫。他眸色骤然深沉,如同暗流涌动的夜海,抬手轻轻抚上阿韫细腻微热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声音低哑带着一丝蛊惑:“阿韫,这可不够……”
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阿韫被他深邃的目光锁住,脸上红晕更盛,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心跳如擂鼓,羞涩地垂下眼睫。
昭宴霖不再犹豫,低头便攫取了那两片他渴望已久的樱唇。起初是轻柔的试探,如同呵护珍宝,但唇瓣相贴的柔软触感与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瞬间瓦解了他的自制力。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急切而充满占有欲,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
“嗯……”阿韫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这声音更是刺激了昭宴霖的感官。他几乎要失控,手臂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最终,在理智即将崩塌的边缘,昭宴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他将额头抵着阿韫的,抱着她深深呼吸,试图平复体内翻腾的炽热。一个亲吻,竟险些让他把持不住。他低头看着怀中眼波流转、双颊绯红、娇喘微微的人儿,忍不住叹息般低哑道:“阿韫……你当真是个妖精。”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宠溺,以及被撩拨后的浓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