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赵小宝听着暗探传回的关于“知行书院”近况的详细报告,小脸紧绷,眉头拧成了疙瘩。
地痞骚扰、物资短缺、流言蜚语、学生退学……每一项都让他心头火起。
尤其是听到陆九皋收到恐吓信、林清音默默收拾污物、学生们惶惶不安时,他差点就想直接下旨,派兵围了那些地痞的老窝,再把散布谣言的人抓起来痛打一顿。
但理智(主要是上次周文渊事件的教训和谢知遥的提醒)及时拉住了他。
【不行,不能这么干。】
赵小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书房里踱着小步思考。
【朕如果直接下旨强硬干预,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肯定会煽风点火,说朕以权压人,偏袒‘邪说’,甚至会把矛头直接引到朕身上,说朕‘昏庸’、‘被妖人蛊惑’。】
【那样非但帮不了书院,反而会让他们处境更艰难,也让朕陷入被动。】
他需要一种更巧妙、更间接、却能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
目光扫过书案上那本厚厚的《cp观察手札》,一个绝妙的念头闪过脑海——为什么不调动朕已经成功的“cp资源”呢?
他们各有各的领域和人脉,行动起来比朕亲自下场更灵活,也更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说干就干!
赵小宝立刻开始了他的“精妙微操”,一道道密旨或口谕,通过绝对信任的渠道,送到了几位“关键人物”手中。
首先出动的是 【将相和cp】——凌云和谢知遥。
赵小宝给凌云的指令很简单:
“凌爱卿,京郊近来似乎有些地痞无赖滋扰乡里,影响百姓安宁。”
“你派些人手,便衣巡查,以维护京城治安为名,重点‘关照’一下那片区域。”
“记住,是‘维护治安’,不是针对谁。”
凌云心领神会。
他立刻从自己直属的、最精锐的亲兵营中,挑选了十几个身手矫健、眼神犀利的汉子,换上普通百姓或行商的衣服,两人一组,三班倒,开始“偶然”在“知行书院”周围几条街巷“闲逛”、“喝茶”、“歇脚”。
他们不接近书院,也不与任何人交谈,但那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和有意无意扫过的锐利目光,让那些收了钱的地痞流氓瞬间感到脊背发凉。
不过两天工夫,投石头的、骂街的、鬼鬼祟祟踩点的,全都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院外围恢复了宁静,学生们总算敢在院子里正常活动了。
同时,谢知遥那边也动了。
他从户部浩如烟海的陈年档案和预留款项中,“偶然”发现了一笔早年先帝在位时、为“鼓励民间兴学”而设立、后来因种种原因被遗忘的“义学助款”。
这笔钱数额不大,但来源清晰,用途明确,程序上完全合规。
谢知遥不动声色地按照规程提起申请、复核、审批,最后以“核查旧账,拨付积年应发之款”的名义,将这笔钱合规合法地划拨到了“知行书院”所在县衙的学田补贴项下,再由县衙“依例”发放给辖区内符合条件的“民间义学”。
钱不多,却解了书院支付先生束修、购买基本柴米的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这笔“官拨”款项无形中给书院增加了一层微弱的“合法性”光环。
紧接着登场的是 【技术宅cp】——张墨和鲁巧。
赵小宝给他们派了个“好玩”的任务:
“张爱卿,大木木,你们那些小模型、小发明,光在将作监里摆着多没劲?”
“不如找些真正感兴趣的人,去给他们讲讲其中的道理?”
“听说京郊有个书院,学生挺有好奇心的。”
张墨和鲁巧正愁自己的“宝贝”无人欣赏,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以“工部与将作监例行技术交流、普及格物常识”的个人名义(巧妙地避开了官方直接支持),带着几个手脚麻利、嘴皮子也还算利索的弟子,拉着一小车自制教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知行书院”。
他们捐赠了一批简易但非常直观的教学仪器:
鲁巧用木片和铁丝做的地球仪(虽然大陆形状有点抽象)、杠杆与滑轮组模型、重心演示小玩具;
张墨则带来了一些矿物标本、简易的放大镜,甚至还有一个演示虹吸原理的琉璃装置。
更吸引人的是随后举办的露天格物讲座。
张墨讲解杠杆原理,让瘦小的学生轻易撬起了沉重的石锁;
鲁巧演示滑轮组,一个人就能吊起一大桶水;
他们还用简单的实验展示了声音的产生、光的反射。
这些新奇有趣的现象和深入浅出的解释,不仅让书院的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也吸引了许多原本在远处指指点点的市民好奇地围拢过来观看。
“原来不是跳大神啊?”
“还挺有意思的,那个小玩意儿真能省力?”
“这先生讲得明白,比那些光会‘之乎者也’的强。”
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风向悄然转变。
“奇技淫巧”的污名,在生动有趣的现实演示面前,开始松动。
至少,很多人觉得,这里教的东西,好像没那么“邪门”,还挺有用的。
第三波支援来自遥远的 【漕运cp】——柳青青和文澜。
赵小宝通过特殊渠道给柳青青带了个口信,只说京城有朋友办学,遇到了点小麻烦,书籍纸张短缺,价格又被哄抬。
柳青青如今在运河码头威望极高,漕帮网络四通八达。
接到消息,她二话不说,立刻动用私人关系和漕运渠道,从江南几个印书业发达、纸张便宜的城市,秘密采购了一批质量尚可、价格公道的启蒙读物、实用算书和大量普通纸张,伪装成普通货物。
通过可靠的船队运抵京城,再由信得过的人悄悄送到了书院。
这批物资的到来,彻底解决了书院“无米下炊”的窘境。
文澜则发挥他“技术型书生”在清流士林中那点微不足道却干净的声音。
他给自己那些同样醉心实务、对科举僵化有所不满的友人(虽然不多)写信,客观描述了“知行书院”的课程设置、教学方法和学生状态,强调其“补实学之缺、启童蒙之智”的初衷,驳斥了一些离谱的谣言。
这些信件在少数开明士子的小圈子里流传,虽不能扭转大局,但至少为书院争取到了一点理解和同情,阻止了谣言在知识分子阶层无限制地恶化。
最后,是来自宫廷内部的“清扫”与“温暖”,由 【宫廷姐妹花】——慕容秋和苏清婉执行。
赵小宝敏锐地意识到,宫中可能有人与外界的谣言制造者里应外合。
他令慕容秋暗中加强了对御书房及自己身边人员出入的监控。
慕容秋手段高超,很快便发现两个负责采买的小太监,时常鬼鬼祟祟地与宫外某些身份不明的人接触,传递一些关于皇帝对书院态度、宫中议论等不实或夸大消息。
顺藤摸瓜,竟然揪出了太后宫中安插的几个眼线。
慕容秋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巧妙地截断了他们的消息渠道,并给予警告。
宫内的谣言源头暂时被遏制,至少皇帝身边清净了。
与此同时,苏清婉则用她的方式提供着温暖。
她带着小宫女,精心制作了许多不易腐坏、又美味可口的糕点——核桃酥、芝麻饼、糖霜米糕等。
赵小宝以“体恤寒门学子清苦”为名,大大方方地派人将这些糕点送到了“知行书院”。
当精美的食盒被打开,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简陋的学堂时,那些习惯了粗茶淡饭、甚至时常半饥半饱的寒门学子们眼睛都亮了。
林清音细心地将糕点分给每一个学生,柔声告诉他们:
“这是皇上关心大家读书辛苦,特意赏赐的。”
孩子们捧着从未吃过的精致点心,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纯真的笑容。
这一点点来自“上面”的关怀和甜意,极大地抚慰了他们近日来的恐惧和不安,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并非被完全遗忘和抛弃。
连最顽皮的孩子,吃点心时都格外安静乖巧。
多方“微操”之下,“知行书院”面临的困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
外围威胁解除,物资得到补充,舆论略有缓和,内部人心渐稳。
陆九皋和林清音虽然不清楚这一切背后精准而巧妙的运作,但他们能感受到那股来自各方的、无形的支持力量。
陆九皋的愤怒化为了更坚定的斗志,林清音的忧虑中也透出了更多的希望。
两人在应对这场风波中,配合越发默契,信任越发深厚。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土坡上再次暗中观察的赵小宝,详细记录在了他的《cp观察手札》里,并得意地标注为 【全明星cp联动救援行动·圆满成功!】。
他更加确信,自己建立的这个“cp网络”,不仅产糖,还能打仗,关键时刻,真顶用啊!